悠然地待在別院裡,九傾和夜瑾都像個沒事人一樣,喝喝茶,賞賞花,談談情,說說愛,濃情蜜意一番,只等着一個結果。
朝上風聲鶴唳,他們卻自巋然不動。
靜兒是個懶得很的人,很多事情都抱以蠻不在乎的態度,然而一旦遇上需要展現魄力的事情,她卻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施下雷霆手段。
宸王被迫交出兵權,左相卸下身上職務,兩人並未爲自己辯解什麼,而是沉默地禁閉於宸王府中,不問世事,只等一個調查的結果。
朝上幾位老臣也都沒閒着,表面上風平浪靜忠心爲君,私底下卻是暗潮洶涌,不停地打點各方,以期徹底置宸王於死地。
朝上大致已分爲兩派,九傾在位期間提拔起來的一些年輕朝臣主宸王無罪,而以蘇相爲首的老臣則一口咬定宸王意圖不軌。
人心善變,利益使人爲惡。
曾經忠心耿耿的蘇家已經變了質,宸王太過鐵面無私,即便大權在握,對於自己的母妃和蘇家也從未有過絲毫照拂,因此惹來蘇相父子的不滿。
蘇相曾是朝堂上唯一的丞相,可九傾後來破格提拔的輕鸞卻瓜分了他的權力,以及其他諸多種種,直接導致了蘇家初心已失。
而朝上依附於蘇相的朝臣不在少數。
“宸王這樣的脾性和本事在尋常時候,會讓所有朝臣都畏懼,沒人敢對宸王生出任何敵對的心思,然而但凡有一絲機會,他們也會不遺餘力地想除掉他。”九傾面前擺着一整套茶具,她悠閒地將泡好的茶水倒在幾個茶盞中,遞了一杯給夜瑾,語氣悠然地道,“太過正直,也太過冷硬,無形中阻礙了太多人的利益,是以很多人想除之而後快,但沒有把握的時候誰也不敢輕易冒險。”
“他們以爲,新帝親政這一年,就是他們的機會。”夜瑾淡淡說完,眉心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蘇相以前也是個忠心耿耿的老臣,想不到……”
“人心都是會變的。”九傾倒是不怎麼覺得奇怪,“早在父皇當政時,他就是羣臣之首,習慣了一呼百諾的威風,加上那個時候蘇慕臣被選爲四位皇夫之一,蘇家百年門庭風光而顯耀,宸王跟蘇慕臣又是表兄弟的關係,他自然沒什麼動心思的必要。”
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她轉頭看着滿園盛開的牡丹花,淡淡笑道:“從我廢了皇夫開始,蘇慕臣心裡就生了芥蒂,蘇相面上沒說什麼,心中對此也是有些意見的。”
“不過,廢皇夫其實只是初始,他們雖然不高興,卻並不會生出太大的不滿,畢竟你這位帝君是西陵皇子,而並非南族世家貴子,沒有代表任何一個南族世家,所以在家族的利益之爭中,不會影響也沒有凌駕於蘇家之上,所以最終這件事一片風平浪靜地過去了。”
夜瑾眉心微鎖,心不在焉地品嚐着香茗,“其實最大的原因,還是在輕鸞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左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