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帝八年到十一年春,三年之中,夜瑾和九傾去過很多地方。
離開皇宮的第一年,兩人回了一趟東幽,見過了姒聿塵和夜瑾的孃親,這對曾經恩愛的夫妻在十幾年的歲月沉澱中,已經拋去了曾經那段痛苦不堪的回憶,全身心地投入了孫子承歡膝下的歡樂當中。
真應了那一句“年輕夫妻老來伴”,褪去了曾經的深情,也拋開了一切不堪的過往,他們之中還有一種名爲家人的溫暖。
從西陵夜昊那裡過繼來的孩子,一直以太子的身份被教養。
作爲曾經東幽第一將軍,姒聿塵的才華毋庸置疑,而歷盡千帆的過往也帶給了他刻骨銘心的記憶,一國之君的昏聵和貪婪無恥造成的後果他深受其害,是以絕不可能讓自己的孫子也成爲那樣的人。
夫妻二人把畢生的愛和身爲太傅的悉心教導都傾注到了這個孩子的身上,不求他流芳百世,但求無愧於東幽臣民。
鳳帝九年夏,小太子九歲的時候,夜瑾以東幽皇帝的身份下了一道傳位詔書,姒擎宇登基爲帝,帝號爲仁。
新帝十四歲之前,由溫牧以及內閣幾位老臣爲輔政大臣,姒聿臣依然隱身於幕後,時刻提點着小皇帝避免他行差踏錯一步。
離開東幽之後,夫妻二人一路遊山玩水,享受着無人打擾的清靜幸福歲月,一路縱馬朝西陵境內而去。
這些日子,他們見識過東幽富商家裡的女兒拋繡球選親,也參加過小鎮上的月老會,親身體會過男男女女的節會上載歌載舞的歡快和熱鬧。
他們遇到惡霸欺凌少女,會拔刀相助,遇上江湖打擂,會留下一些賭注湊個氣氛。
從東幽到西陵,他們走了三個月,一路上玩得盡興,卸下了身上的責任,九傾彷彿變成了一個縱情于山水之間的灑脫女子,也奉行着她所說的“夫唱婦隨”,把自己真正融入了妻子這個角色之中,併爲之快樂着。
既然決定放手,就再也不去想南族的政務,所以九傾自離開天都城之後,幾乎就很少過問南族的事情,反倒是夜瑾會定期收集一些南族重要的消息,以免發生預期之外的變故。
鳳帝九年冬,二人到了西陵,剛好趕上西陵皇帝夜昊膝下第二個皇子的三歲生辰,兩人悄無聲息地到來,自然讓夜昊和晏雪二人着實驚喜了一下。
當然,西陵皇宮裡來了兩位貴客,這在滿朝上下都是不可能瞞得住的,即便夜瑾和九傾已儘可能地低調,仍然是無法避免地讓西陵的文武百官感到惶恐又不安。
夜瑾給夜昊夫妻帶來了東幽的消息,告訴他們擎宇已經登基,姒聿塵作爲隱居於幕後的太傅,給東幽教導出了一位聖明仁慈有魄力的天子。
夜昊和晏雪聽着,既覺得欣慰高興,卻難免觸發兩人對兒子的思念之情,尤其是晏雪這個親手將兒子帶大的母親,所承受的離別和思念之痛是時間無法消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