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個月一起進宮的十六個伴讀之中,容陵絕對是一個存在感最強的孩子。
予修說公主姐姐不喜歡這個人,但是這個孩子自己偏要留下……
從這段時間所瞭解的信息之中,宸王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無法順理成章地解釋,靜瑜跟這個容陵之間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情況。
緩緩斂了眸子,宸王眼底一片深思。
坐在椅子上的靜瑜目光微轉,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宸王所在的位置,隨即平靜地收回視線。
方纔她沒錯過宸王研究她的眼神,不過對於宸王心裡的疑惑,她倒是清楚的,宸王跟其他幾位王爺不同,予修又在東宮,即便只是通過每日跟予修的交流,他對這個公主也要比旁人瞭解得多,況且宸王本身就是個深沉而敏銳的人。
不過靜瑜並不介意。
若非考慮到大多人的接受能力,她甚至完全不介意任何一個人瞭解她更多一些,當然,不介意歸不介意,她也不會刻意送上去讓別人瞭解。
帝君生辰宴會無疑是熱鬧的,除了那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之外,並未發生其他不愉快的事情,羣臣盡歡。
而讓滿朝文武都沒有想到的是,次日一早,女皇陛下就在早朝大殿上宣佈,立靜公主爲儲君,即日起,開始學習理政。
並且,命宸王和輕鸞在小公主身上多費些心思,這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
雖然公主自出生之日開始,很多大臣就想到了公主以後會繼承帝位,因爲身負主天下的命格,因爲三個月齡之前在紅蓮盛會上被女皇陛下帶上日月寒潭而完好無損,因爲週歲抓鬮禮上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玉璽……
但是他們仍然沒有料到,女皇會這麼快就宣佈立她爲儲君。
其實很多大臣心裡是反對的,他們覺得立儲君一事不容兒戲,而近些年來公主的言行舉止並不是那麼符合一國之君的風範。
但是容不得他們反對,宸王和左相大人這對夫妻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就齊齊恭敬地道了聲遵旨,讓其他人瞬間成了啞巴。
於是立儲君一事,就此成了定局。
然後又過了幾日,在羣臣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女皇留下了一道旨意,命公主監國,宸王和左右二相,以及幾位王爺共同輔政,然後攜帝君就此消失在了天都城。
滿朝文武面對着空蕩蕩的龍椅,一句話說不出來。
他們一直都覺得女皇陛下睿智無雙,雖是個女子,卻無疑是個聖明的陛下,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並且即便和帝君如此相愛,但在她的心裡,從來分得清責任和情感孰輕孰重。
所以即便一夫一妻在皇室之中是不合理的,大多數朝臣也常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容忍了,就算偶有奏摺呈上,其實大多時候都只是抱着試探的心思,從未有膽量真正試圖去破壞陛下夫妻二人之間的感情。
但是誰曾想,他們睿智無雙的女皇陛下,也會有這麼任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