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王沒動,但是那個貼上的侍女卻忽然趔趄了一下,往一邊倒去,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胥王終於擡眼,平靜地吐出一個字:“滾。”
侍女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不屑地諷刺了一聲,“裝什麼假正經?”
說罷,兩人拿着托盤,轉身就待離去。
“站着。”
安靜的迴廊上響起了一個平靜至極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情緒波動,卻瞬間打破了王府該有的沉寂。
兩個侍女詫異地轉過身,看着從迴廊走下來的兩個人。
一男一女,容貌絕世逼人,渾身散發尊貴之氣。
侍女二人還沒反應過來,卻見原本在看書的胥王身體驀地一僵,隨即緩緩轉過頭,沉默地看着原不該出現在此處的兩個人。
徐徐放下了手裡的書,他起身離開凳子,轉過身來,雙手輕撩了青衫,慢慢屈膝跪倒,“罪民參見女皇陛下,參見帝君。”
兩個侍女瞬間呆滯,然後臉色刷白,撲通一聲趴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擡:“女、女女女皇陛下,萬、萬萬歲……”
九傾沒說話,目光從兩個侍女身上掠過,看向桌上的兩個菜,一個饅頭,看起來已經冷硬,一盤青菜也完全不像是新出鍋的,另外一盤,據說是善嬪服侍大管家服侍得好了,所以給另加的菜,是一盤乾巴巴的牛肉。
目光微轉,放在桌上的那本書的確是本治國論,只是書頁泛黃陳舊,看起來已有了些年代。
無人說話,周遭真正像是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兩個侍女嚇得瑟瑟發抖,胥王卻似乎很平靜,身體跪得很正,目光半垂,盯着地上的某一處,片刻不曾移動。
九傾轉頭,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良久,才收回目光,低頭看向身子不斷顫抖的兩個女子身上,“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奴奴奴婢叫芍藥……”
“奴、奴婢叫牡丹……”
“牡丹,芍藥?”九傾脣角淡挑,“大管家給你們取的名字?”
兩人低着頭,身子快縮成了一團,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顫抖了半天,卻廳女皇淡淡道:“芍藥,去把大管家和府裡所有的人都請過來。”
“是是!奴婢遵、遵旨。”
芍藥腿腳發軟,卻慌亂地爬起來,匆匆領命而去。
夜瑾擡腳走進了主屋,在屋子裡搬出了一張梨花木做成的椅子,放在階下。
九傾目光從椅子上掃過,胥王府裡的桌椅傢俱自然沒得說,都是上好的料子,這些年就算胥王如何失勢,這些傢俱也沒人敢拿出去賣。
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九傾淡淡看向留下的侍女:“牡丹,你過來,我們聊聊。”
牡丹聞言,身子愈發顫抖得厲害,卻不敢抗旨,哆哆嗦嗦地跪爬了過來,腦袋幾乎埋到了土裡。
“你在這王府裡服侍多久了?”
牡丹聲音也顫抖:“回,回陛下,奴奴婢在這裡……八、八年了。”
“賣身進來,還是從宮裡被安排過來的?”
“……賣、賣身……”
“賣身契在誰的手裡?”
“大、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