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他如何不放心,也沒辦法時刻陪在女兒身邊,女兒搬離鳳寰宮的理由就是想要一個自由的空間,偶爾過來爹爹和孃親打個招呼請個安還好,讓她整日跟他們待在一起,或許卻是她自己所不願意的。
小公主喜歡喊夜瑾爲爹爹,而不是父皇或者父君,喜歡喊九傾爲孃親,也不是母皇。
從她週歲抓鬮禮之後,說話雖日趨清晰流利,但不管宮人怎麼教,她不想喊就是不喊,只叫着自己喜歡的稱呼。
夜瑾對這方面自然是順着女兒的心意,畢竟爹爹這樣的稱呼要比父皇要來得更親暱,而曾有一次他悄悄問過女兒,爲什麼不願意喊照着宮人說的那樣子喊,結果小公主只給了一個簡單且順理成章的解釋。
因爲不好聽,所以她不喜歡。
由此可見,小公主其實是主觀意識較強的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憑着自己的喜好,不順心意的,就算別人說得天花亂墜,也是白費脣舌。
稱呼上是如此,伴讀的選擇上亦如此。
夜瑾有時會想,女兒這樣的性格到底該不該縱容,俗話說三歲看老,以後要成爲一國之君,做事只憑自己的喜好怎麼能行?
如果她只是一個公主,作爲父親的他自然願意無條件縱容寵愛,可作爲一國之君,他難免就要替她考慮得多一些。
“夜瑾,你這是自尋煩惱。”九傾對於女兒的表現始終保持着聽之任之的態度,好聽點是尊重,事實上,她也的確是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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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女兒才三歲,尋常的小事上,九傾也一直把她當成普通的孩子還對待,但其實她比夜瑾更清楚,他們的女兒是有些不同的。
可以說,她的心智很成熟,甚至比一個成年人成熟更睿智。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許的確是有些任性——但在九傾看來,睿智之下的任性,本身就是建立在強大的基礎之上的。
把批過的摺子放在一旁,命紫陌送去中書省,九傾倚在椅子上,擡眼看着夜瑾:“你覺得我任性麼?”
夜瑾一愣,“你?”
九傾點頭。
“你怎麼會任性?”夜瑾皺眉,明顯有些不解,“你是天底下最不任性的一個女子了,脾氣好到簡直沒脾氣,誰會覺得你任性?”
“錯。”九傾淡淡一笑,“其實我也任性。你看,在朝堂上,我說的話不允許別人反駁,旨意之下,其他人只能順從,更甚至,追溯到四年前,我還因爲你而殺了大祭司,包括重新任命新的大祭司也是我自己一個人決定的,從未想過要去考慮別人的意見,你覺得我這不是任性麼?”
夜瑾道:“但你是天子,本該有自己的君王威信。”
九傾搖頭:“並非所有的天子都能一意孤行。”
夜瑾聞言一靜,隨即道:“其他人或許不能,但你可以,因爲你強大,睿智,你所有的決定都不會帶來不好的後果,你可以遊刃有餘地駕馭自己的臣子,而且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