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個被侷限在小情小愛裡的人,他愛的人是寶,他不愛的人是草,涇渭分明,就是這麼簡單。
宸王和輕鸞的事情兩人稍稍表達了一些想法,之後也就不再多談了,反正是他們自己的事,旁人說得再多也沒什麼意義。
倒是夜瑾的事情還沒解決。
“孩子滿月了,你是不是應該回去東幽一趟了?”九傾道,“雖然有溫丞相代爲處理朝政,但江山的主子還是你,你消失的時間也太長了,朝臣們心裡生出想法,於東幽社稷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話音落下,夜瑾半靠着牀頭,默默裝死。
他其實一點都不想聽到這個話題,真的,但九傾似乎從沒一刻忘記過他是東幽天子的這個事實。
“傾兒。”皺了皺眉,夜瑾想到一些事情,“我覺得我之所以能成爲南族帝君,是因爲我的一片情深和執着不悔的毅力,以及你對我的的愛和維護,東幽天子這個身份似乎並沒有從中起到什麼作用。”
九傾聞言擡頭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地道:“那你覺得,東幽天子的身份應該起到什麼作用?”
夜瑾語塞。
“你都已經是帝君了,就算如何起作用,也還是帝君。”九傾說着,嘴角輕輕一勾,“當初如果有很多人反對你成爲帝君,覺得你沒資格,那麼東幽天子這個身份倒是可以成爲你的籌碼。”
夜瑾靜了一會兒,“所以說,其實當初我根本沒必要做這個東幽天子,對不對?”
如果不是成了東幽皇帝,他現在哪裡需要考慮東幽的江山社稷?
每日跟傾兒待在一起形影不離多好,什麼也不必去想,不必去過問那些跟自己無關的事情,可現在……
人人求而不得的天子之位,於他而言,卻成了一個恨不得立即甩脫的燙手山芋。
“怎麼沒必要了?”九傾語氣悠然,“如果不是做了東幽的天子,你如何有足夠的能力在我疲乏的時候幫我處理國事?又如何有機會讓夜昊的兒子認祖歸宗?”
夜瑾聞言,瞬間無言以對。
國事……也的確是,雖然他看過九傾處理政務,但看過不代表自己能做到,做過了天子,起碼他知道了天子該做些什麼,該如何做,對待大臣們該用什麼態度,對待百姓應該怎樣寬容仁厚。
當然,這些其實不是最緊要的,因爲就算沒做過天子,只要他肯學,又有傾兒親自從旁指點,處理政務也不會有多難。
但是讓姒家的血脈認祖歸宗一事,卻真的非天子可以做到了。
沒有天子的這一重身份,他就沒有過繼夜昊兒子的理由,也根本不會想到要過繼他的兒子,那麼如今,左右爲難的人就會變成夜昊。
“傾兒。”夜瑾眉梢微挑,眼底隱隱流露出期待的光芒,“你說我能不能直接去西陵一趟,把皇兄的兒子帶去東幽,然後直接立爲太子?讓丞相成爲輔政大臣,再把姒伯伯也弄進朝堂,啊不,可以讓姒伯伯隱居幕後輔政,你覺得這個辦法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