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性子的確有些驕橫任性,但鳳婉卻也不是個不知大局的人,只要心中知道此人的分量,那麼別說道歉,就算讓她給那個賤丫頭跪下,她也不會做不到。
所以鳳婉一直覺得是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只是投錯了胎生成了女子,不過女子也沒什麼不好,軒轅皇族新即位的女皇不也是個女兒之身?
父親沒有兒子,以後若大業得成,自己就是他膝下唯一可傳承的血脈,就算是女兒身又有人敢說什麼?
“師父,鈴兒給您泡茶好不好?”
女子溫順中帶着些許討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鳳婉回過神,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已經走進屋子裡來的女子。
半個時辰前在珠寶樓裡滿臉不服的女子,此時望着自己的師父時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目光中的溫順和期待如此明顯,就像一個害怕被人丟棄的小獸。
不,鳳婉眉心皺了皺,不是害怕被丟棄,而是一種習慣性的依賴和服從,以及近乎於仰慕的眼神。
心裡驀地生出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鳳婉覺得這個女子的眼神讓她不喜,而因爲這一點不喜,她強迫自己笑着開口:“府裡有很多手藝不錯的侍女,哪裡需要勞駕風姑娘親自動手?我這就是讓她們泡壺茶送過來。”
風鈴聞言,沉默地轉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午飯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婉兒,你去讓人準備吧。”鳳九州開口吩咐,“讓人在花園的涼亭裡備下一份,你跟鈴兒姑娘去花園裡吃飯,爲父跟你的周叔叔還有先生在這裡談些事情,你們女兒家在一起應該也有話要聊。”
誰跟她有話要聊?
鳳婉和風鈴心裡同時劃過這個想法,不以爲然地在心裡反駁了鳳九州的話,不過兩個人也都是聰明的,知道此時應該沉默是金。
下人備好了午飯,鳳婉和風鈴一起到花園涼亭中坐了下來,鳳婉擡眼看向對面的女子:“你叫風鈴?”
風鈴點頭:“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今天在珠寶樓裡,你明明認識我,爲什麼卻裝作不認識?”
風鈴撇嘴:“誰讓你一上來就要搶我的耳墜?”
鳳婉噎了一下,隨即不屑地看了一眼她的耳垂,冷嗤:“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的山野丫頭,這樣的耳墜和項鍊本姑娘不知有多少,件件價值連城。今天本姑娘看上了你的耳墜,你應該覺得榮幸纔是。”
“這樣的榮幸我還是不要爲好。”風鈴道,“而且鳳姑娘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既不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也不是人間的皇后,你要搶我的東西,我還要覺得榮幸?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鳳婉聞言臉色一僵,冷冷瞪了她一眼:“因爲我看上了你的東西,證明你有眼光,這句話你聽不懂?”
風鈴不想再提起這件已經過去的事情,這件事原本她就是故意的,除了想整一整這個刁蠻的大小姐,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爲了現下的結果——他們欠了對方一個三萬兩銀子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