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雖然沒見過他本尊,但關於他的傳言卻聽過不少,此是見到這個男子,心頭只浮現一句話。
虛懷若谷,一片冰心。
曾經或許也繁華過,也曾在世人崇敬的目光中被追隨,被仰慕,被當成神一樣地膜拜。
可繁華落幕之後,一切歸於虛無。
虛懷若谷的胸襟始終不曾變過,但眼底屬於塵世間的煙火氣和耀眼的光芒早已湮沒在歲月長河之中,再無一絲痕跡。
成爲大祭司之人必是無慾無求,也許這也是他此生的宿命。
鳳棲斂眸,淡淡一笑:“曾經久仰大名,如今親眼得見,纔是真正的敬服。”
敬服不是因爲他曾經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才華智謀,而是於萬丈光芒和滔天仇恨之中還能保持一片冰心的胸懷。
偌大人世間,能放下名利的人不多,能放下仇恨的人更少,而當這兩者曾經兼備卻能同時放下的人,才真正是鳳毛麟角。
南宮昊沒有說話,只回以清淡的一笑,隨即朝女皇行禮之後,便轉身回了祭司殿。
“你們夫妻二人要在天都城逛逛麼?”九傾開口,“朕可以儘儘地主之誼。”
“天都城或許比朕的天都要更繁華一些,但本質上其實都差不多。”鳳棲淡笑,“天子腳下皆權貴,沒什麼好逛的,朕寧願跟朕的皇后培養感情。”
此言一出,臨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注意你的形象。”
真是丟人丟到異時空來了。
鳳棲挑眉:“朕的形象怎麼了?”
“夜帝陛下的形象很好。”九傾輕笑,“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勉強了,回宮吧。”
四人乘車回到宮裡,鳳棲和臨月回了他們居住的朝陽宮,九傾原本是打算去勤政殿召見臣子,結果夜瑾無奈地拉住了她:“你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九傾不解地看着他,“什麼日子?”
“例行請脈的日子。”夜瑾瞅了她一眼,“青玄太醫此時應該在鳳寰宮候着了。”
女皇陛下有孕,可是牽動整個朝廷的大事,朝臣、太醫、皇室宗親,哪個敢疏忽大意?雖然九傾的身子很健康,但太醫定了日子請脈卻是必不可少。
九傾聞言也想起來了,沒拂了夜瑾的意,兩人徑直回了鳳寰宮。
果然不出夜瑾所料,年輕的太醫青玄正站在宮外等候,見到二人回來,恭敬地上前行禮:“參見陛下,參見帝君。”
“平身。”九傾走進宮門,朝金華殿而去。
進殿診脈之後,九傾才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卻似乎被她忽略得徹底的一件事,轉頭朝夜瑾看了過去,表情似乎在沉吟。
夜瑾有些奇怪,剛想開口,卻聽青玄道:“陛下脈象平穩,胎位也正常,寶寶長得很好。”
夜瑾聞言點頭,青玄告退之後,終於忍不住朝九傾道:“傾兒,你在想什麼?”
九傾託着腮,若有所思地道:“我在想,你被封了帝君這麼久,似乎到現在還沒有自己單獨的一座宮殿?”
夜瑾聞言,頓時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