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王離開軍營,風離軒身邊的近衛上前,低聲道:“將軍,二公子最多再三日就抵達天都了。”
風離軒聞言,淡淡嗯了一聲表示知道,卻並無多少擔心。
沉默地注視着胥王離開的方向,他的眼底一片諱莫如深。
胥王來軍營的目的是什麼,他自是知道,也知道今日軍營一行,胥王沒有達到他想見雲澗的目的,心裡一定已經有了懷疑——
越是聽起來沒有破綻的藉口,就越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何況胥王本就是個心思縝密的人。
他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相信,這個節骨眼上,風雲澗會被罰跪祠堂?
但,不相信又如何?
風離軒雖然對自己的弟弟嚴厲,卻從來不會真的把風雲澗當成一個孩子,自己弟弟的本事如何,沒有人比他這個做兄長的更清楚。
殿下給他的任務有點難度,但只要他自己願意,就不可能做不好,更不會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更何況,殿下也絕不可能讓他陷入危險境地。
所以這件事,他不會插手,只當風雲澗真的還在祠堂。
……
“殿下。”玄七拿着一個細小的卷軸信筒走進御景閣,“三哥已經到了天都百里外的丹城。”
九傾自成堆的奏摺後擡起頭,淡淡道:“胥王有何動作?”
“他在通往帝都的必經之路上,埋下了無數暗樁。”說到胥王,玄七表情微凝,“風家大哥的話,他顯然也是不信的。”
“沒有親眼看見風雲澗,他誰的話都不會信。”九傾淡道,“不過就算不是風雲澗,也還有別人,胥王在查溫綏遠的時候故意沒有深入,現下自然也不會樂意看到被其他人查出溫綏遠更多的罪證,所以總是會阻止的。”
知道有人在查溫綏遠的案子之後,胥王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他顯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鐵證如山被送到九傾面前,然後坐看溫綏遠被治罪——若溫綏遠被治罪,他自己也逃不了多少干係,至少也會被治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
所以不管是玄三也好,還是別人接手了這個任務也好,胥王都不會坐以待斃。
可九傾,又怎麼能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從中作梗?
話音落下之際,她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袍袖,繞過書案優雅地往外走路,嗓音聽來平靜而雍容:“安排鑾駕,孤親自去迎接風家二公子。”
風家二公子。
玄七注意到她對玄三稱呼上的改變,不由微愣,隨即眼底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玄三,以後將從玄影中除名了吧?
身爲風家二子,父親是當朝大學士,哥哥又是手掌二十萬兵權的一品大將軍,風雲澗怎麼可能一直當個默默無聞的影衛?
就算他自己想,他的兄長也絕不會同意。
心頭劃過一絲悵然,玄影七衛,以後終於要變成玄影六衛了。
心頭閃過這個想法,玄七卻很快轉身跟上,到外面招呼了其他玄影衛,並命紫陌安排準備好了九傾的鑾駕,“玄影全部隨身保護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