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認識的南族之人,並且眼下應該被關在南族天牢裡的人,只有一個溫綏遠。
也只有溫綏遠在逃出大牢之後,最有可能到來荒城。
但,溫綏遠怎麼可能會逃得出來?南族的天牢應該不是擺設吧。
可如果不是溫綏遠,南族又怎麼可能暗中懸賞通緝?
燕武心裡有些疑慮,但無疑的,此時浮在心頭的最有可能的想法就是,溫綏遠應該的確是脫困了,或許是有人暗中相助。
而南族皇帝大概只是覺得守衛森嚴的天牢都會被人逃脫,讓南族朝廷顏面有失,擔心其他國家之人因此而小覷了南族,甚至覺得這是一個笑話,因此纔沒有堂而皇之地下令通緝?
不得不說,北夷武將的想法太過想當然,所以他的身邊才需要金總管這樣深謀遠慮的人待在身邊,隨時阻止他做出錯誤的決策。
可金總管此時已經跟着公主去了東幽,所以聽到這件事之後,燕武沒辦法第一時間徵詢金總管的意見——他也不覺得這麼簡單的事情,還需要徵詢誰的意見。
所以燕武直接下令:“告訴仙琴,暗中留意着,若是有大公子的消息……”
“王爺,剛纔仙琴方姑娘已經來過了。”衛兵回道,“大公子就在她那裡,但仙琴姑娘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所以想請示一下金總管。”
“有什麼蹊蹺的?”燕武淡淡一笑,“想知道其中有沒有貓膩,讓大公子來軍營一趟,一切不就一清二楚了?”
“是。”
於是很快,溫大公子和仙琴一起被請到了軍營,進了主帥的大帳。
溫大公子依舊是一身江湖人的打扮,一頭黑髮束在頭頂,身上穿的是江湖上情有獨鍾的青色長袍,跟他以往每次來的時候一樣。
只是這一次,他的神情似乎有點陰鬱,在椅子上坐下之後,就自顧自地執壺倒茶,一連喝了兩盞溫茶,才擱下了茶盞,沉默地靠在椅背上,託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燕大將軍朝仙琴看了看,仙琴聳聳肩,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燕武轉頭看向溫綏遠,淡淡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在這裡的勢力,有人泄露出去?”溫綏遠神色冷漠,眼底隱含幾分狂怒,“爲什麼我前腳踏進荒城,後腳就有人在這裡散步了消息?這天下還有沒有一處地方是南族觸及不到的?”
燕武一愣,原來是爲了這件事生氣。
不過,此時他心裡對溫綏遠突然出現在此處所產生的的懷疑,卻無疑已開始消減,聞言也只是安撫道:“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查清楚,看到底有沒有人泄露,但目前來說,並未發現有什麼可疑之處。”
頓了一下,他皺眉猜測道:“有沒有可能是你離開南族時,自己不小心被人跟蹤了?”
“不可能。”溫綏遠道,“我離開南族的事情沒人知道。”
“不應該沒人知道吧?”仙琴低聲插了一句,“公子之前不是被關在天牢麼?就算是脫困,也應該有人暗中相助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