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放手?
金貴妃表情猝變,冰冷地注視着柳皇后,“皇后讓我就這麼算了?”
她也想就這麼算了,可她的臉往哪裡放?
過了今日,她還怎麼在後宮立足?怎麼在那些賤婢面前擡起頭來?怎麼處處壓皇后一籌?
這般一想,銀牙幾乎被咬碎。
別以爲她不知道,此時皇后這番假惺惺的話說的仁慈大度,心裡其早已經幸災樂禍等着看她的笑話了。不但是她,還有賢妃那幾個,只怕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話呢。
自打入宮以來,仗着有太后庇護,她自己肚子又爭氣,是四妃之中唯一一個兒女雙全的妃子,連皇后都沒有這般福氣,所以她着實風光了二十多年。
可今晚,她所有的威風全部掃地,弄得狼狽不堪,而這一切,都是因爲眼前這個叫做姒九傾的小賤人!
並且柳皇后也顯然打算藉此機會落井下石,好好逞一逞她正宮娘娘的威風了。
金貴妃咬牙,指甲掐進了掌心。
“母妃。”
正當氣氛再度僵滯的時候,一個溫潤的聲音適時響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衆女轉頭,卻見一個錦衣玉袍的俊美男子緩緩走了過來,二十五六的年紀,表情溫潤含笑,看起來似乎是個多情的男子。
經常進宮的人都知道,這是當朝六皇子,金貴妃的兒子夜珩。
走到金貴妃面前,夜珩先朝皇后躬身見禮,“兒臣見過皇后娘娘。”
“不必多禮。”皇后看他過來,面上揚起了一絲笑容,“你沒跟着你父皇去大殿?”
“兒臣覺得,還是先解決了這裡的爭執比較好,所以就先過來了。”金珩回道,轉頭看向金貴妃,恭敬地笑了笑,“母妃且息怒,姒姑娘是兒臣的朋友,母妃就當是看在兒臣的面子上,大人不記小人過,好不好?”
此言一出,衆人紛紛詫異。
姒姑娘還是六皇子的朋友?她們怎麼都不知道?
“你說什麼?”金貴妃臉色一變,眉頭瞬間死死地皺緊,“姒九傾是你的朋友?”
夜珩點頭,嘆了口氣,“我們也是最近剛認識,但是兒臣覺得她很投緣,因此主動結識她做了朋友,之前若是跟母妃稟明,今晚也就不會有這般誤會了。母妃大人有大量,給兒臣一個面子唄。”
聞言,金貴妃神色變得幽深晦暗。
不管夜珩說的是不是真的,對她來說,暫且都可以被當做是真的——
至少這是一個可以穩當踩下的臺階,就算依舊沒有如願扳回面子,也沒能出了心中一口惡氣,卻也總比真的弄得下不來臺,最後狼狽收場要好。
這般想着,她緩緩醞釀了情緒,擡眼看着九傾,施恩般開口:“既然如此,便是看在珩兒的面子上——”
“原來你就是六皇子。”紫陌皺眉,壓根沒有興趣聽金貴妃惺惺作態的虛僞豔豔,眼神有些鄙視一般看向夜珩,“你不是自稱金珩嗎?連真實名諱都不敢向人展露的人,還說什麼朋友,你沒搞錯吧?誰是你的朋友?我家小姐可沒打算與你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