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聽了悟空的話後,高興地連連稱是。一番感激之餘,他叫來了衆妖魔,告之自己將要與悟空及笑笑遠行求道一事。然後又讓衆妖們與羣猴滿山尋果品枝蔓,替他們編作筏子,做起了出行前的基礎準備。
衆妖魔和羣猴爲了各自的大王出行,紛紛通力合作忙碌了整夜。次日一牛一猴一石早醒,在衆妖羣猴的相送之下,他們上了筏子撐着篙杆,帶着滿筏的鮮果清水,乘着風飄飄蕩蕩,徑向大海中去,告別了山美水美的花果山。
在海中漂流時,無聊了三人就會找話聊天鬥嘴;有閒情逸致時,也會用篙做竿釣魚,倒也自在輕逸。總之,他們除了休息時間以外,基本上不會讓自己在筏子上無事可做。
也不知他們三人在海中漂了多少時月,這一天算是幾人時至運來了。因着接連幾天都是東南風緊的關係,故而把三人的筏子一路送到了西北岸前,這裡乃是南贍部洲地界。
牛魔王在淺水處從筏上跳進水中,往後推着筏子行進。悟空則在筏上撐着篙,當做助力以使得筏子能前行更快。至於還是石卵的笑笑,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呆在石頭裡,掛在牛魔王的脖鈴上,安心且絲毫沒有不勞動的羞恥感在石中哼着小曲,美其名曰是在爲二人打氣加油。
三人上得岸後,只見海邊有人捕魚、打雁、穵蛤、淘鹽。悟空本欲上前詢問此地乃何所,卻被牛魔王一把抓住手腕,示意先躲在大石背後莫要出去站於人前。
悟空蹲在石後不高興的挑着眼問牛魔王:“哥哥,你拉着我藏在這幹嘛?爲何要阻我去前去找人尋問呢?”
牛魔王指了指各自的上身說:“老弟,你我二人如今身上只有遮襠羞布堪堪蔽身,要是貿然出去問路,豈不被人恥笑?再說了,你看你這渾身是毛,尖嘴猴腮的猢猻樣,口吐人言時莫說問得路來,就是才一現身便把人活活嚇死去了。”
聽了牛魔王的話悟空嘖嘖了幾聲,煩惱的撓了撓後腦勺道:“那……哥哥說如今怎麼是好啊?”
牛魔王從石後探出頭瞧了眼不遠處勞作的人們,然後將脖鈴取下,遞給了悟空道:“你和笑笑娘子且先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便還。”
悟空接過脖鈴,從石後窺了眼牛魔王走遠的背影,閒來無事跟笑笑聊了起來。
“也不知牛哥要做什麼,讓咱兩等在這,真是好生無趣!”
他說。
打了哈欠,笑笑懶洋洋的說:“小牛肯定是去幫你和他自己弄衣服,順便再打聽消息去了。你別總是心急毛躁,咱老老實實在這等着就行了唄。”
不多會兒但見牛魔王穿戴一新,肩扛手攬的抱着堆衣服折返了回來。教悟空將衣帽穿戴好後,他纔對一猴一石道:“我打聽過,此乃南贍部洲地界,前行不過三五里地便是縣城,我們先往那裡去如何?”
“要得,要得。”悟空歡快的拍着腿叫到,“那城中縣裡必有禪院道庵,我們定能尋得長生不老之方!”
重新整裝的三人穿州過府,在於市廛中學人禮,學人話。朝餐夜宿,走街串巷的只爲求個長生不老方。
可是,隨着三人到過的地方越多,眼界比之從前更加開闊後,他們發現世人都是爲名爲利之徒,全無一個爲身命者。
當笑笑在月下吐納天地靈氣時,聽到悟空與牛魔王感嘆世人爭名逐利的話後,她忍不住想起了吳承恩在書中的詩句,索性適時的也就把詩詞唸了出來,在那二人面前演繹了一把文藝女青年。
“爭名奪利幾時休?早起遲眠不自由!騎着驢騾思駿馬,官居宰相望王侯。只愁衣食耽勞碌,何怕閻君就取勾?繼子蔭孫圖富貴,更無一個肯回頭!
妙!妙!妙!妹子這詞做得甚是惟妙惟肖,把那世人的癡愚都說全透了!哥哥我真是佩服妹子的才學!”
悟空對笑笑是讚譽有加,更不掩自己對她頗有文化的崇敬之意,讓笑笑在石卵中是一陣汗顏,尷尬萬分。
三人結伴尋仙問道不覺已過幾年,他們在南贍部州是穿過州,也過過府,可就是遍尋不到仙道。
這天三人行至了西洋大海,望着無際的蔚藍大海,悟空對笑笑和牛魔王二人說:“我想海外應該有神仙吧,我們尋仙訪道的已經許久,在這卻沒有問到一人,不如出海看看你們說如何?”
“我沒意見!你呢,小牛?”笑笑率先同意了悟空的看法。
牛魔王低頭瞧了眼戴在頸上,早已取代了脖鈴的石卵笑笑,又瞅了瞅一邊的悟空,思慮片刻也同意了。
於是三人再次搭筏出海,去尋神仙問道。再次漂洋過海的他們,終於行至了西牛賀洲地界。登岸後三人尋訪多時,終在一座秀麗高山的林麓裡,於一個樵夫的指點下,來到了斜月三星洞的門口。
站在洞口外,三個人你瞧着我,我看着他,彼此相互看了看後,均是噙着笑於原地歡喜不已。
笑笑經由石壁向外觀看,只見那洞門緊閉,杳無人跡。再回頭看去,見到崖頭立着一個石碑,碑高三丈餘,八尺闊,上書一行十字,乃“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終於到了這裡了,終於要見到須菩提老祖了!笑笑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她緊張是因爲擔心自己無法拜在須菩提祖師門下,畢竟她是個橫跳進劇情裡的路人甲,不一定跟着主角混就能神氣活現的跟着沾各種光。
就在笑笑獨自深思,牛魔王和悟空二人猶疑着要不要敲洞門拜會之際,忽然聽得‘吱呀’一聲,循聲看去,原來是洞門已經大開。
一位丰姿英偉,相貌清奇,比尋常俗子不同的仙童從洞中走了出來。一身道袍雖素,但卻真是穿出了那股子道骨仙風的氣質。
童子見傻愣在洞外的牛魔王和悟空,便高聲斥問道:“你二人是什麼人?在此作甚?”
牛魔王和悟空對視一眼後,正要開口答話,便聽石卵中的笑笑客氣的對童子說:“小哥,我們三人是來訪道學仙的弟子,求小哥行個好,帶我們去見師傅好麼?”
童子細細打量了一牛一猴,然後略有些好奇的問:“不是說三人麼?怎不見說話的女子?”
牛魔王對童子施禮後,笑着指了指自己頸間脖鈴上的石卵道:“我家笑笑娘子尚未得身化形,一直居於這石卵當中,故而仙童只能聞其聲不見其人。”
“原來如此。”童子點着頭,好奇的看了看牛魔王頸上的石卵,然後又說:“你們跟我來吧,本就是出來接你們的。我家師傅方纔下榻登壇講道,還未說出個原由來,便叫我出來開門。說是外面有修行的來了,讓我來接待,現在想來定是你們三個了。”
“嘿嘿,是我們,是我們,勞煩小哥帶路了。”悟空笑眯眯的端出了從前學會的禮儀,對童子十分有禮。
當三人進到洞中,在瑤臺之下見到那端坐的須菩提老祖時,就見牛魔王和悟空雙雙拜在老祖座前,磕頭行禮異口同聲道:“師傅在上,弟子至心朝禮!”
祖師捋了一下長過肩頭的白眉,半眯着眼瞧了瞧俯於地上的一牛一猴,半晌過後才沉聲慢悠悠開口:“爾等共是三人一行,爲啥我只聽見兩道聲音,還有一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