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前,冷凝心給了千月兩把特製的龍筋弓,這兩把弓箭都是淬鍊出來的黃金弓身,龍筋弓弦,弓箭的箭頭是玄冥鐵和黃金一起熔鍊而成的,射程也遠比一般的弓箭更遠一些,殺傷力更是不用說。
想到千月身上有玄氣和幻術兩種天賦在手,又見她一身男裝,知道她先前以玄功出手對付了衛盡淮和旭老,冷凝心想到大陸邊緣上的一些事情,還是忍不住叮囑了千月一句話:“小心那些在大陸邊緣高山上行走的玄者,以及在森林裡遊走的幻術師。這些人可能會成爲你的朋友,但也可能成爲你的死敵。”
“嗯?阿孃,這是什麼意思?”千月眨了眨眼,母親說的這句話裡,似乎藏着某些不爲人知的東西。
對於千月的詢問,冷凝心卻只是輕輕的一笑,搖了搖頭說道:“記住我的這句話吧。這個大陸上,也許看似狹窄的邊緣纔是最寬廣的所在,而邊緣的一些規則,是不能對邊緣之外的人說太多的。即使我已經不在邊緣,也不能壞了邊緣的規矩。去吧,我相信你。”
而冷凝心之所以這樣說,一方面是想給千月一個提醒,一方面也是是在不能壞了邊緣的規矩,更多的則是相信以千月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應對任何的突發狀況。
若是沒有這種能力,冷凝心也不會放任千月前往任何危險的地方。
她就是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自己的女兒。
見母親冷凝心這麼說,千月也只有一知半解的點了點頭,她瞭解母親這樣說,一定是有着不可抗拒的原因,但是卻對於邊緣這個詞,完全不瞭解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既然是被叫做邊緣的,那想來或許就是不爲人知的,只要有一天她觸摸到了這個邊緣,就一定會知道。
一行人收拾了一些必要的物品,空間道具裡存儲了足夠的食物和水,最後終於出發了。
爲了避免引人注目,也爲了跟玉清珏接應,千月幾人乘着玉骨龍馬,從雲家和玉家的地下通道里通過,最後在玉家的大門裡走了出去。
這樣看在別人的眼裡,就好像是天風離開了玉家一樣,而實際上,天風早就在進入馬車之後,就開啓了沉眠狀態,進入千月的神識空間裡進行修煉。
這一次,千月只是換了男裝,並沒有特別易容,只是讓白翎再妝容上掩蓋了一些太過明顯的女子特徵,整張臉顯得英氣一些,四畫這次倒是沒有易容,只不過是依舊男裝,所以,馬車裡加上玉清珏,依舊是三個清俊美貌的男子陣容,加上一隻胖乎乎的小蜜桃,和小正太白翎。
出了棲鳳城,玉骨龍馬就在無人之地變幻了形態,幻化成一隻普通的白色千里馬,好避人眼目,畢竟它的本體形態實在是太過顯眼了,隨後,馬車就徑直朝着西南的方向一路飛奔而去,千月的第一站,是三大凶地之一,位於天玄大陸西南部角落的無人區,南疆毒林。
現在正值隆冬,北部嚴寒,若是先去西部或者北部,光是氣候就足以成爲一重困難,所以千月先選擇了南部,氣候在這個時候也只是微微偏冷,算是比較適宜了。
而南疆毒林,就是百幽十二林在西南部的分支原始森林。
據琴殺七絕遊歷得來的描述,南疆的凶地有一方廣闊的毒潭水,滋養着一片廣袤的毒林,除了靠毒潭水滋養生長的其他有毒植物,就沒有其他任何的生物生長,無論是人類還是動物,一旦誤入這個地方,都會立即化成一堆白骨。
千里馬能夠日行千里,但是玉骨龍馬的速度卻是要比一般的千里馬要快上兩三倍,所以,從偏北的棲鳳城走到西南部的南疆,原本需要一個多月的路程,玉骨龍馬只走了半月。
趕到南疆,千月他們帶的乾糧和水也剛好用的精光了,正是需要補給的時候,恰好此時正走到了南疆第一城,婆羅城。
行至婆羅城的城外不遠處,就見到有許多攤販在叫賣,這婆羅城是南部邊疆地區的一個集合轉結戰,人流量非常的大,而千月的馬車一到,就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因爲這輛馬車十分的裝飾華麗不說,竟然還沒有車伕,沒有車伕驅策卻可以自主行動而又完全不會亂跑的馬車,可真是沒有人見過的。
婆羅城城外的一家酒鋪裡,幾個身背重劍大刀的魁梧大漢原本正坐着喝酒聊天,瞅見玉骨龍馬,就不由得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嗬,好傢伙,比千里馬還有靈性的一匹馬啊!”
“看起來像是從北部繁華之城過來的。”
“擁有這樣的奇馬,真好奇馬車的主人是什麼樣的人。”
玉骨龍馬的本體是幽雨林裡被千月和天風聯手屠戮的萬獸之骨所化,原本還有一對骨翅,這次轉換形態變成了普通馬匹的形態,雖然是收斂了骨翅和本體的骷髏架子,但仍舊是幻化成了一匹非常帥氣的白馬。
而且它身後拉扯的馬車,通體玉色不說,還有華麗的裝飾品,整個馬車都顯得貴氣十足,這下,本來沒有車伕驅策就已經夠吸引人眼球了,再加上華麗的外觀,頓時將許多女性的目光也吸引了過來。
“哇,好帥氣的白馬!”
“可惜是拉扯着一個馬車的,若是白馬上坐着的是一位英俊的青年就好了!”
“那個馬車也很華麗呀!真想坐上去感受一下!”
衆女性對着一輛馬車和一匹白馬發花癡了,而這些女性當中,有不少都是妙齡少女,或者身材火爆的御姐,引得周圍不少想要充當護花使者的青年都不爽的對玉骨龍馬敵視起來。
“不過就是一匹渾身臭味兒的馬而已,又不真的是美男子,更何況,馬車裡面是美是醜,是老是幼還不知道呢!”
“就是!說不定,就是坐着一個糟老頭子,或者佝僂背的老太婆!”
這些青年紛紛不屑一顧的說着,就在這時,馬車倏地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青年羣中,爲首的也是幾個揹着大劍的年輕人,約莫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模樣算得上是英俊,每一個都是穿着一身普通的俠士袍。
見到這馬車就在自己跟前停了下來,幾個青年人不知爲何,同時有了一種背後說人壞話,卻被人當場逮住的尷尬感覺,可是這明明就是一匹馬而已啊!
正當他們這樣想着,忽的,玉骨龍馬的馬頭朝着他們伸了過來,大大的兩隻馬眼盯着他們看了一會兒,接着,馬鼻子和馬嘴突然對準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穿着暗紅俠士袍的青年,“噗噗噗”的三下,噴了青年一臉的口水和粘稠的鼻涕。
頓時,一張原本還算乾淨英俊的臉,接受到了非同一般的洗禮,整張臉上馬嘴裡噴出來的異味口水直流,濃稠的青色鼻涕掛在眉毛頭髮和鼻子上,十分難聞不說,整個人看起來還滑稽極了。
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都笑了起來,似乎是十分難得能夠碰上這麼有趣的事情,一匹馬欺負了一個人高馬大的俊俏青年,並且完全毀了對方的形象,都覺得十分的有意思。
這個青年被玉骨龍馬如此親熱對待,表情痛苦的拿出一塊汗巾,將臉上帶着奇特難聞異味的液體擦掉,又聽到周圍的鬨笑聲,汗巾往地上狠狠一扔,就抽出他背上的大劍,俊臉漲紅怒氣十分的指着玉骨龍馬吼道:“你這隻該死的臭馬!你侮辱了一個幻劍師的尊嚴,我要殺了你!”
周圍的人都驚了一下,在他們看來這頂多算是個玩笑,卻沒想到這個青年人竟然會惱羞成怒的動殺念,其中幾個正在喝酒的彪形大漢見了,不由得擡手按上了刀劍,打算等着青年人一動手,就去阻止他這荒唐的行爲。
婆羅城的外圍是一個來往有序的熱鬧地方,他們不希望這個可以棲息休息的地方被這樣的行爲給打破了原本的和諧氣氛。
然而,還不等他們動手,卻見這青年人提着劍朝着玉骨龍馬砍過來的時候,馬車的車簾似乎晃動了一下,接着,還來不及看清楚馬車裡的人是否有所動作,就見這個青年人握劍的手毫無預兆的驀地一鬆,沉重的大劍哐噹一聲,砸落到了地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
衆人正詫異着,又見這青年忽然渾身好似無力的雙肩耷拉了下去,臉色突然變成難堪的醬紫色,雙眼也無神的半張半合起來,雙腿更是好似完全站不直似的彎曲起來。
這幅樣子,就好像是一個精神抖擻的人,一瞬間突然得了重感冒一般。
“幻劍師的尊嚴?”就在這時,馬車裡突然有一道清越好聽的少年聲音傳來,“那你侮辱我家白馬的尊嚴在先,這可該怎麼辦啊?”
這青年人其實只是中了白翎的咒術“衰”,身體失控,但神智還是清楚的,這時忽然聽到馬車裡有人這麼說,不由得氣的只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