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衝擊力太大,那老漢扁擔還系在肩頭,人也隨着籮筐往前撲飛去。
幸好一個過路的白衣公子飛縱過來,一個蜻蜒點水,將凌空飛起的老漢接着,在馬車車框上借力一點,縱到路邊,才驚險避過。
鳳染青病歪歪的鈄在靠榻上,也驚出一身冷汗。
只感覺那個白衣飄飄的男子,當真是如天人臨世,暗怪薔薇他們的動作太大,以至於驚了挑白菜的老漢。
那神俊不凡的影子一晃而過,一身白衣隨風飄動,在熙熙攘攘的街頭,是如此搶眼。
馬車受了這場變故,猛的停了下來。
白衣男子穩住老漢,扭過頭來時,看熱鬧的人羣一陣倒抽冷氣,因爲那男子太過俊美非凡。
像是一隻天人之姿的白鶴,落入了一堆雞羣中,讓人人自慚形愧起來。
那白衣男子眼神微微慍怒落進馬車裡,落在病怏怏的鳳染青身上,聲音清冷如水:“在這鬧市中,你如何縱馬傷人?”
鳳染青目光定定的落在扶着老漢的那個白衣影子身上,呼吸都停止了,硬嚥在喉裡的一句子寒,怎麼也喊不出聲來。
她的嘴脣顫了顫,將一隻手伸向呆住的薔薇。
是子寒嗎?
這張臉不會錯,化成灰她都認得。
太子府大婚那晚,效外一禪寺山道上墜崖,攝政王府相擁着坐在屋頂上,他每一次的出現,他的影子,他的容顏一次次撞入她心裡。
直到,直到雁蕩山遇刺那次,她顫抖着揭下他臉上的面具,這張臉永遠刻在心尖,此生永難相忘。
爲什麼他的眼神會那麼陌生?
爲什麼他不顧自己一臉病容,在如此生氣的質問她?
爲什麼相見不相識?
子寒!
兩個字在嘴邊顫抖着,她激動得快昏眩過去,卻如何也喊不出聲音來。
秋菊見馬車差點撞了老漢,也驚了一大跳,忙將簾子掀起來跳下馬車,扶起老漢:“老伯,對不起,我家貴人重病,這才急着趕路,可有哪裡傷到了?”
“多虧這位公子,無礙,無礙!”
老漢見散了一地的白菜,心疼道:“哎呀,可惜了這一擔白菜。”
“老伯,我家貴人急着回鳳府省親,路上突然患了病。”
秋菊掏出一錠金子塞在老漢手裡,一臉謙意道:“也是馬車急了些,才衝撞了老伯,這錠金子,當買了老伯這擔白菜。”
鳳府?
鳳府可是出了一位皇后,不知道馬車裡那個臉色蠟黃的姑娘是誰?
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
看熱鬧的人目光摯熱盯着秋菊手上那錠金子,開始還想着老漢受驚嚇的人們,這時候恨不得被撞的那個是自己。
“不可!”
老漢纔要伸手接住,那白衣公子一掌劈開了秋菊的手。
秋菊手上生疼,惱怒道:“你要幹嗎?別以爲長得帥就想搶錢?”
“這位老伯一輩子都沒看過這麼多錢,一擔白菜頂多值半兩銀子,你拿出一錠金子給老人家,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人。”
白衣公子目光清冷睨了一眼馬車裡的鳳染青,不客氣的衝秋菊說:“看你的打扮,不過是一位婢女,不管你家主人身份如何貴重?在鬧市縱馬驚了人,就是她不對。她自己不來賠禮道謙,譴了你這婢女出來賠不是,可見沒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