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點點頭,皇帝顯然已經佈下天羅地網。西北軍常年苦寒,劫餉之人竟然在瘟疫和戰爭爆發的緊要關頭下手,真真是天理不容,也不知背後究竟是誰人如此大膽指使。
她忽道:“元敬,要不要我給你做幫手?”
孟元敬大喜過望,他和君玉搭檔默契又歡喜能和君玉有更多時間相處,立刻點頭。卻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神色十分不自然:“還是算了,君玉,你假期不多了,我不能耽誤你。”
君玉見他又點頭又搖頭,神色從未有過的複雜,顯然是對自己有所保留,心裡大爲奇怪,想問他原因,卻忽然意識到,兩人已不若舊時默契,便沒有做聲。
孟元敬看她想問什麼又不做聲的樣子,知她懷疑自己有所保留,心口更加堵得發慌。他知拓桑此番是必死無疑,而君玉依舊毫不知情,如果留下和自己追查軍餉被劫一事,必然很快會查知拓桑一事,又怎敢留下她來?
兩人都沉默了許久,君玉擡起頭來,笑道:“元敬,我要走了。”
孟元敬凝視着她十分蒼白的臉色,雖明知她喜歡拓桑也曾因此對她有些微怨恨,可是如今念及她依舊孤身一人,連拓桑的生死茫茫都不知道,也覺得十分難受。
這一瞬間,他真想衝口告訴她,自己生平第一次隱瞞她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好幾次話到嘴邊卻又強嚥了下去。如今,沿途不知道埋伏了黑白兩道多少的高手等着取拓桑性命,只怕君玉一卷進去,就再也無法脫身出來。而且她辭官未遂,再捲入這場糾紛,即使僥倖脫身,今後也不得不亡命天涯了。
君玉見他一直髮呆,卻不開口,又道:“元敬,我告辭了。”
孟元敬忽然意識到她即將離開,一下清醒過來:“君玉,你的假期不多了,今後有什麼打算?”
君玉笑了起來:“我也想不好,不如到時就躲得遠遠的,躲得誰也找不到我。”
孟元敬想起此次一別,再見無期,不禁低聲道:“君玉,我真想和你一起躲開。你小時候就是一個人,如今也這般孤單,我想在今後的歲月裡好好照顧你。”
君玉微笑道:“元敬又說傻話了,你娘你舅母還有嵐妮和虹妮都需要你照顧,你怎麼躲得了?”
孟元敬想起前不久和石嵐妮姐妹的那番密談,便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只怕梅妃一生下皇子,她們姐妹二人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這段時間,我們一起想想辦法,總要讓你妥善辭官,別無牽絆,然後你纔好真正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好的,我一定會及時跟你聯繫的。”
孟元敬聽得此話,心裡高興了許多。
君玉深深地看他一眼,伸出手拉了一下他的手,笑道:“元敬從小就待我極好,許多年也未改變過。今後、永遠,你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孟元敬緊緊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才放開:“君玉,你一個人上路,要多保重。”
“我不是一個人,還有舒姐姐呢。”
孟元敬也笑了:“那我就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