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她深愛的丈夫與孩子,一方面是拓跋濬遺留給她的江山與社稷,她實在是難以抉擇。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我到底要不要回去?
馮清如也陷入了糾結矛盾之中。
或許,我這一生~就不該擁有自己的生活吧!
想了想,在道義與愛情之前,馮清如還是無法放下拓跋濬遺留下來的那個江山,便最終做了一個鄭重的決定。
“我決定回宮!”
她目光堅定,眼皮眨都不眨一下,筆直地站在李奕與小新成的面前,斷然決然地說了出來。
“清兒!你……”
李奕看着馮清如這心甘心願奔向不歸路的神情,心如刀割。
他怎能不知道馮清如會舍不下自己和孩子?可是爲了收拾這個殘敗的江山,爲了挽救這個混亂的危局,她還是選擇了犧牲自己。
他替馮清如感覺到心痛,內心希望馮清如不是這個北魏朝的太后。
然而,這一切都是虛幻的泡影,一眼即破。
“清兒!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會保護你們母子平安的!”
小新成忽然欣然地笑了笑,給了馮清如一個信誓旦旦的承諾。
她還是那個她!她還是那個讓人敬仰的太后!
馮清如在他心中不僅是他畢生摯愛的追求,也成爲他此生堅定要追隨的首領!
他們鮮卑人尊這種女人爲天!
“嗯!”
馮清如重重地點了點頭,繼而又愁眉不展地看向了李奕。
這個決定,最對不起的就是李奕和他們的孩子了!
她內心萬分愧疚,可她卻又不得不這麼做。
“對不起!……如果~你想帶着孩子離開,我不會反對!”
馮清如竟然說出了這番話!
李奕驚異地看着馮清如,怔了一怔,而後深呼了一口氣,最後無助而又無奈地說道:“說什麼傻話!你在哪,我和孩子就在哪!既然你想回去,那我們就一起同你回去!我們這輩子,再也不分開!”
他是反對馮清如回去,但既然馮清如執意要回去,那他也只好捨命陪君子。況且,朝裡有小新成、高允等人,又有他哥哥李敷在,馮清如和他們的孩子,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的。
“好!”
馮清如聽見李奕這話,感動地熱淚盈眶。
“郡主!那我們哪天動身?奴才好提前去做準備!”
王遇守在一邊,忽然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這安排的事情都是交給他做的,所以他不得不先問一句。
“是啊!我們哪天動身?”
小新成也犯難。
孩子還太小,馮清如身子又很虛弱,他即使想早些動身,也不敢輕易動身。
李奕也忽然擡頭看向了馮清如,急切等待馮清如給出的答案。
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孩子過了百日?
他內心嘀咕着,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卻仍舊想要這麼想。
“要不然就後天吧!這兩天,大家先收拾收拾一下!我們也和久嬸他們道個別!”
“好!”
果然!馮清如的決定還是不出他的所料。
她已經等不及要回到宮裡了!
馮清如現在一心想要爲遊雅復仇,一心想着要守住大魏的江山。
她絕對不會讓奸計得逞!
……
很快,過了兩日,就到了馮清如該要出發的日子。
幾隊武士,幾輛馬車,幾匹馬,幾個隨行的侍女和一個個大大小小,綁成麻花的大箱子,這就準備上路。
出發之前,唐久夫婦和獨孤仁杰父女都到城外相送。
臨別之前,馮清如向唐久夫婦闡明瞭身份,並且交給他們一件信物,護佑他們此生平安。
久嬸很不捨得馮清如走。
她完全把馮清如當成了親閨女看待,所以馮清如要這麼一走,她心裡真是難過得不是滋味。
“水兒啊!……哦!不!太后!你路上可千萬要保重啊!”
久嬸一邊哭哭啼啼,一邊傷心難過地看着馮清如。
雖然她已經知道了馮清如的身份,但是在她心裡,她仍舊是習慣把馮清如叫作那個天天陪伴她身邊的“水兒”。
“久嬸!你不要難過!我會保重的!”
馮清如輕輕地握住久嬸的雙手,親和而又溫柔地說了一句。
“好了好了!別哭哭啼啼的了,耽誤了太后與王爺啓程!”唐久眉頭緊鎖,耐心勸慰久嬸。
可這時,久嬸見唐久一副無動於衷、雷打不動的樣子,嘴上卻責怪了一句,哭得更兇了起來。
“就你鐵石心腸!水兒要走了,你一點都不難過!”
“你……”
唐久一聽,當即啞口無言。
此時,李奕將行李收拾好,看到唐久與久嬸拌嘴,搖了搖頭,笑笑地走了過來。
他將一隻胳膊搭在唐久的肩上,緊緊地抱了抱,替唐久好言說道:“久叔他這是不把喜怒表露於形色,並不代表久叔~他就不難過!”
“還是時光這小子懂我!”
兩個人宛若一對親生父子。
“哼!誰說水兒走了,我就不難過?我比你還要難過!我只是不想表露於形罷了!”
唐久有李奕撐腰,高昂着頭,一下子卻驕傲了起來。
久嬸一見唐久這副德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轉悲爲喜。
“死老頭!就你心眼多!”她笑笑地嗔怪了一句。
馮清如看見這兩個活寶模樣,也忍不住與衆人開心地笑了出來。
既而,獨孤仁杰和獨孤九兒又湊了上來。
“老臣攜小女,在此拜別太后!太后一路珍重!”
獨孤仁杰與獨孤九兒彎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們內心感激馮清如的救命、寬恕之恩,所以衷心祝願馮清如能夠平平安安地抵達平城。
“老將軍快快請起!哀家面前,無需多禮!”馮清如急忙扶起了獨孤仁杰,接着看了一眼唐久夫婦,有些不放心地囑咐道,“況且,哀家還有事有求於將軍,所以,將軍實在不必這麼見外!”
“太后言重了!太后有話,吩咐老臣就是!老臣一定會竭盡所能,誓死效忠太后!”
獨孤仁杰聽馮清如這麼一說,拿出了要上戰場的那份氣勢。
他以爲馮清如會交給他什麼艱難的任務!
然而,事情並非如此。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