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蘇無豔來到夜皇的身前,她面無表情的看着夜皇,靜靜的問道:“你在南宮泉的面前露出了肩膀?”
只是這一句話,聰慧的敏兒先是一愣,隨後是睜大雙眼,猛然伸手捂住了嘴,生怕驚呼出聲。
葉竹自然注意到了身邊女子的神情變化,有些不知所以,但是仍舊沒有開口說胡,因爲他知道,她肯定會告訴他。
“皇家秘聞,聽說南宮家的人在肩膀上都有一個梅花痣的胎記!”
果不其然,敏兒察覺到這件事情之後,連忙向葉竹湊來,小聲的說道。
聞言,葉竹不禁挑眉,難不成……
而這邊,夜皇看着蘇無豔那淡漠的神情與平常無異,但是見她眼中閃過的一絲冰冷,他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很生氣。
夜皇仍舊是面無表情的看着蘇無豔,開口說道:“是。”
見夜皇這般有恃無恐的模樣,蘇無豔頓時眯起了雙眼,猛然上前一步!
“啪!”
鳳吟睜大了雙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在蘇無豔眯起雙眼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但是依着蘇無豔的速度,她根本來不及做什麼,眼睜睜的看着蘇無豔在夜皇的臉額上留下了一個掌印!
她心裡頓時一顫,心疼不已,難道蘇無豔不知道夜皇現在生命垂危?
就算蘇無豔不管夜皇的死活,卻只因爲這一點原因,就不管夜皇的死活?!
哪裡有這樣做母親的!
鳳吟心中頓時怒氣上涌,她卻緊緊咬着下嘴脣,沒有開口說話,她能夠說什麼?眼前這個瘋女人是夜皇的母親!母親打孩子,哪裡有她說話的份!
想到此,鳳吟握着夜皇的手不禁用力。
察覺到鳳吟的緊張和心疼,夜皇心中一暖,只是,想到皇宮裡那個場面,鳳吟爲他寬衣解帶,寧願放棄男女之別,放棄她的名節,爲他包紮傷口,讓他狠狠的感動了一把,他又如何能夠說沒有呢?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顯露出你的身體嗎!”蘇無豔恨恨的看着夜皇,雙目之中滿是憤怒。
聞言,鳳吟頓時恍然大悟,對夜皇的心疼更加濃烈,每次見夜皇,他都不會將身上的黑色衣衫脫下來,原來並非是他的警惕心太高,而是因爲他的母親是這樣的一個人!
“那又如何?”
夜皇的聲音虛弱飄渺,好像隨時都會散去,鳳吟不禁一陣緊張,她連忙拿起蘇無豔之前扔過來的瓷瓶,將瓷瓶內的藥丸取了出來,便要送進夜皇的口中!
聽到夜皇的聲音,蘇無豔只覺得心中怒火高升,再看夜皇旁邊的一個女子竟是開始喂夜皇吃藥,她更是憤怒至極,但是剛纔打完那一巴掌之後,她便退後了幾步,此時再上前阻止已經來不及!
隨即,蘇無豔想都沒有想,從腰間猛然抽出一把火紅色的鞭子,猛然向鳳吟的手腕抽去!
隨着這一鞭子抽去,她口中仍舊冰冷的說着:“既然不聽我的話,那活下來有何用!”
破空的聲音傳來,鳳吟頓時一陣警惕,她對這種聲音熟悉的很,從那聲音中可以判斷,只要她此時退開,一定不會被鞭子打到,看來這蘇無豔也並非太過絕情之人,但是,她若是躲開了,那這鞭子就會抽在夜皇的身上!
也不知是過了這麼久,身上的毒已經完全解除的緣故,還是她身爲特警的敏捷,此時的鳳吟意識忽然間清明瞭許多,她來不及多想,猛然撲身壓在夜皇的身上,手中的藥丸順手塞進了夜皇的口中!
“啪!”
背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鳳吟卻看着被她壓在身下,臉色蒼白,雙眸平靜看她的夜皇,輕輕一笑,“痛不痛?”
夜皇只覺得這個場景瞬間顛倒了,還記得三天前,他在東宮爲她擋下那一匕首的時候,也是將她全權壓在身下,而後問她痛不痛……
他溫柔一笑,回問道:“痛不痛?”
同樣的問題,她問的是她將他壓在身下,他背部的傷口痛不痛,他問的則是她將他壓下,她爲他擋下的那一鞭子,痛不痛……
鞭子打在身上的清亮聲音仍舊在大廳內迴盪着,所有人都震驚的看着將夜皇壓倒在身下的這個女子。
爲夜皇輸入內力的黑衣人早已在蘇無豔給了藥丸之後,就在葉竹的眼神指示下退開了。此時的他離着兩人是最近的,將兩人的小聲對話聽在耳中,心中忽然一動,一種心靈的震撼,他從未嘗到過的美妙油然而生。
眼看着這女子竟然如此大膽,硬接了她這一鞭子,而且還如此囂張的將藥丸塞進了夜皇的口中!
“你!”蘇無豔面上一片怒意,雙眸緊縮,擡手便又是一鞭子抽去,冷聲哼道,“既然你想捱打,我就成全你!”
聞言,鳳吟頓時將夜皇的頭埋進她的烏黑長髮之中,她也緊緊閉上了雙眼,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知道,蘇無豔那極其普通的一鞭子就已經將她打的皮開肉綻了!而這一鞭子則是蘇無豔真的動了氣!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呼吸?兩個呼吸?還是……三個呼吸?
蘇無豔的鞭子如此快,怎麼可能這麼久都沒有打過來?難不成她不忍心,改變主意了?
鳳吟還未多想,便聽到葉竹那淡淡的,帶着一絲冰冷的沉穩聲音。
“妙殺閣大廳,只有我可以動手。”
有了葉竹的阻攔,鳳吟終於放下心來,小心翼翼的從夜皇身上坐起身來,轉頭看去。
葉竹纖細修長的兩根手指輕輕捏着蘇無豔的火紅色的鞭子,好似極爲輕鬆,但是看那被拉的繃直的鞭子,還有蘇無豔用力的右手可以知道,在這短短的一個鞭子上的內力衝擊可謂強烈,但是人都能看出,葉竹佔了完全的上風!
而此時大廳裡果真是鴉雀無聲,就連呼吸都沒有幾聲,衆位刺客們在看到葉竹眼眸裡的那絲冰冷之後,紛紛屏住了呼吸,閣主要發怒了……
往日裡,葉竹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發怒的時候極少,或者說根本沒有人看見過,他們都在私下裡說過,沒有人能夠讓他動起真火,就算是被他帶來的那個名爲敏兒的女子都不能。而眼下,卻有一個人打破了這個常規……
蘇無豔見抽不回鞭子,不禁冷笑一聲,看着葉竹嘲諷的說道:“確實,大廳是閣主用來賞罰刺客的。只是,不知這女子與閣主有何關係,閣主竟是如此護着她,就連這妙殺閣大廳都能夠私自進入!”
看着那女子與夜皇之間的情感,蘇無豔早就察覺出了一絲異樣,而眼下這閣主如此偏袒,看來葉竹與那女子也是有着什麼關係,夜皇不能有感情!這般想着,她自然而然的便開始用了挑撥離間的伎倆。
而蘇無豔的這個問題,更是讓在場的衆位刺客的耳朵都豎了起來,紛紛想要探聽閣主的八卦。
站在葉竹身側的敏兒也瞬間握緊了雙拳,抿着雙脣,雖然明知道葉竹喜歡鳳吟,但是不知爲何,她就是不想聽他說出來,假如他不說出來,她就可以當做沒有……
葉竹靜靜的望着蘇無豔,她這句話猶如一個重錘般砸在他的心頭,鳳吟是他什麼人?
半餉,葉竹的脣角在衆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緩緩上挑,看着蘇無豔說道:“她是我小姐,我是她侍衛。”
寂靜!大廳內一片寂靜!
衆人紛紛不可思議的看着葉竹,隨後看向鳳吟,想要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在他們心目當中,高不可攀的閣主竟然是這個一絲武功都無柔弱女子的侍衛?
敏兒則不禁鬆開了拳頭,就連心裡都鬆了一口氣。
“哈哈哈哈……”蘇無豔忽然大笑,她絲毫沒有貴婦人那樣掩嘴輕笑,如此豪邁,卻讓人看了舒適異常。
這笑聲戛然而止,蘇無豔冷冷的看着葉竹,開口說道:“真是笑話!”
這四個字確實將衆人的心情都表達的淋漓盡致,他們都覺得這不可能,也認爲這是葉竹開的一個玩笑,只是……閣主也會開玩笑?
“這不是笑話。”
大廳裡的寂靜讓衆人有些承受不了,而在這寂靜之中,一個沉穩卻又虛弱的聲音忽然響起,沒有絲毫的突兀。
蘇無豔驀地眯起了雙眼,緩緩轉身,卻見此時夜皇已經坐了起來,臉上略微有些紅潤,可以知道他的身體正一點一點的好轉,而他拿在手中把玩的東西,竟是讓她如此熟悉。
拿東西散發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芒,蘇無豔立馬看去,那是……鳳牌?!
大廳內的刺客聽到聲音,先是回頭看去呆了一下,想不到這失血過多的夜皇,竟然在一顆火紅色的藥丸下好轉的如此之快!再仔細看去,卻是一驚!夜皇手中拿着的那東西,不正是葉竹找來妙殺閣的鳳牌?!
鳳吟則是呆呆的看着夜皇手中的鳳牌,她低頭伸手在懷中摸了摸,懷中的鳳牌已然不見,她不禁疑惑,他是什麼時候將她懷中的鳳牌拿走的?竟然在此刻派上了用場!
似是察覺到鳳吟的疑惑,夜皇微微側身靠近鳳吟,小聲說道:“剛纔你壓在本王身上,你懷裡的這個東西太硬了,都快把本王的骨頭壓碎了,本王順手就將它拿走了!”
說罷,夜皇還翹起了脣角,好似在洋洋得意的說,本王厲害吧!
見此,鳳吟不禁嘴角抽動了一下,他這是傷口剛有些好轉,就開始傲上了……
“你怎麼會有鳳牌?”
蘇無豔皺起眉頭,開口緊逼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