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耳邊忽然閃過幾聲微小的響聲,那聲音帶着一絲顫抖,聽着應該是極小的銀針類發出的聲音!
“娘子……”
忽然一個微弱的聲音在身前響起,鳳吟不禁一怔,隨後轉身看了過去,卻見無憂一身白色的衣衫早已被土沾滿,但是那袖口上明晃晃的幾個泛着銀白色光線的針讓她猛然緊縮雙眸!
推開夜皇,鳳吟連忙走到無憂的身前,看着他有些微微泛白的臉色,她頓時一驚,連忙將手放進袖口裡,輕輕拈起那幾枚小小的銀針,扔在地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的袖口向上翻了上去,仔細檢查着傷口在哪裡。
無憂趁着鳳吟低頭查看傷口的空當,微微擡頭撇着夜皇,洋洋得意,好似在說,你看,我一有事,她就過來看我,這是擔心我!
夜皇站在原地,靜靜的望着頓在地上檢查無憂手臂傷口的鳳吟,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他側過身子,伸手用袖口將脣邊的血絲擦拭乾淨,剛纔動用內力,心脈上的傷本來就沒有好,一下子便牽起了內傷。
正擡頭得意看夜皇的無憂頓時愣住了,這個男人,竟然爲她吐了血,都不想讓她知道,原來受重傷的是夜皇……
檢查了半天,卻沒有看到一點血點,鳳吟不禁疑惑的擡頭看向無憂,卻見無憂一臉驚愕的望着夜皇,但是這臉色,哪裡有剛纔的慘白!
鳳吟頓時心中一陣憤怒,他竟然騙她!
猛的將無憂推了出去,鳳吟幾步走到了夜皇的身側,轉頭看着無憂,不悅的說道:“竟然騙我。”
被她這樣一推,無憂頓時摔倒在地上,他卻沒有叫疼,只是怔怔的坐在地上,想着剛纔的那個畫面,夜皇擦拭脣角鮮血之時,那冷冷的眸子裡,閃過的是一絲柔情……
半餉,回過神來,這時的鳳吟早已一馬當先的走進了那打開的洞口。
而夜皇進去之時,瞥了他一眼,脣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高傲至極。
無憂頓時撇了撇嘴,他伸手扶着牆壁緩緩站了起來,感受着渾身的痠軟和胸口的悶痛,伸手入懷,拿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一顆藥丸,極其肉疼的倒進了嘴裡,這樣救命的藥丸,可是吃一顆少一顆……
鳳吟微微蹙着眉頭,心底有些緊張,南宮卓到底在這裡放了什麼,還是藏了什麼?到底能不能將他扳倒……
“在這個世上,妙殺閣是殺手如雲的地方。”
夜皇忽然開口,淡淡的講着,好像是想要爲鳳吟解除一些緊張。
鳳吟點點頭,在這一年裡,妙殺閣接手的任務越來越多,所以妙殺閣的也越來越被衆人得知。只是,他忽然對她說這些做什麼?
“妙殺閣在葉竹接手之後,越來越沒有原來的隱蔽,但是有一個地方與妙殺閣並列爲天下高手所向往的地方。”
聞言,鳳吟一怔,仔細翻了翻腦海中的東西,她卻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什麼組織能夠與妙殺閣相比……
“無憂軒。”
夜皇淡淡的聲音讓鳳吟猛然一驚,只是因爲前面兩個字“無憂”,後面的“軒”字,讓她徹底相信了自己的猜測,因爲無憂就是被他的屬下叫做“軒主”。
“他……無憂軒是做什麼的?”
鳳吟說話有些停頓,她的身邊,妙殺閣的閣主不知爲何委身在鳳府,甘願做她一個小小女子的侍衛,而後這無憂軒的軒主無憂竟然跑到了她的面前,毫無理由的出現,毫無理由的爲她做這麼多事情,還有那個白衣公子,不管他是不是第一公子,但是他至少也是一個極其厲害的人物,這麼多貴重身份的人同時出現在她的身邊,究竟是因爲什麼……
總感覺,這一切,都好似一個陰謀,或者是一個人的謀劃,而她就是處於那個謀劃中不知情的人……
“不過是個買賣情報的小地方。”
就在這時,無憂那懶洋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鳳吟頓時站立在原地,身後這個人的身份在她心中變的不一樣了,她又該怎麼來面對這樣一個無賴,卻又神秘的人?
而且,小地方?小地方就能與妙殺閣並列?就能被世上的所有高手惦記着?
見鳳吟沒有理會他,無憂頓時臉上一片委屈之色,他走到鳳吟的身側,拉了拉鳳吟的袖口,委屈的喊道:“娘子……”
感受着袖子上的拉扯,鳳吟心中那個剛剛樹立起的無憂軒軒主的高大形象,頓時土崩瓦解,她沉着臉,轉頭看着雙眼含淚,好像是水做的人兒一般的無憂,心中不禁懷疑,他竟然創辦了無憂軒?
買賣消息……
鳳吟眼中剎那間一片明亮,她轉身拉着無憂的衣袖,有些激動的問道:“那你可知道南宮卓的罪行?”
聞言,無憂眨了眨雙眼,笑道:“喊聲夫君來聽聽,我便告訴你。”
“他不知道。”
夜皇的聲音適時的想起,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聽着他的口氣,鳳吟心中一時有些慌亂,她竟是不由自主的鬆開了無憂的袖子,隨後回到了夜皇的身側,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真的?”
夜皇那邪魅的眸子裡是一片冷意,脣角卻勾着一絲笑容,將鳳吟拉進了懷裡,“不然他怎麼會如此好奇的跟你來到了這裡?”
鳳吟臉額上一紅,原來他都學會了裝模作樣,讓她剛纔都有些緊張。
見此,無憂轉過身去,幽幽的說道:“娘子守着爲夫與其他男子摟摟抱抱,讓爲夫好生傷心……”
半餉,沒有人回他的話,無憂偷偷轉頭看去,卻見身後哪裡還有鳳吟與夜皇兩人的身影!
他四處看去,正看到兩人走過這通道的拐角,不禁蹙眉薄怒道:“見色忘義……”
隨後跟了上去。
玉簫,是我撿到的
榮親王府含煙苑。
南宮卓看着躺在牀榻之上,臉色蒼白,微微顫抖的夏若昀,不禁皺起眉頭,將她鎖在含煙苑,竟然也不讓他省心!他剛剛進了密道,就聽到外面管家的聲音,心中一驚不說,就連最後一道門都忘記關就跑了出來,來到這裡!
想到此,南宮卓心中的怒火猛然升騰而起,他靜靜的望着牀榻之上的這個女子,“大夫怎麼說?”
聞言,站在一側的宛顏連忙上前一步,低頭垂眸緊張的說道:“大夫說,側王妃是染了風寒,吃幾味藥就好。幸虧現在天氣有些轉暖,不然那湖裡的涼氣,早就侵入體內,說不定就……”
說道後面,宛顏聲音有些哽咽,再也沒有說下去。
此時的夏若昀也緩緩睜開了雙眼,蒼白的臉色讓她更加惹人憐惜,那脣瓣的慘白色帶着一絲光暈,就連那雙眸裡的無神都如同超凡脫俗的仙女一般。
“卓哥哥……”
她輕輕喚了一聲,聲音低迷而又傷感。
南宮卓心下不禁一顫,這個聲音忽然讓他想起那個高傲女子的堅定眼神,就算是滿臉的鮮血,她仍舊這樣仰着頭看着他,眼眸裡是無盡的悲傷,也許……那時候,她是真的喜歡他的吧……
南宮卓自嘲一笑,他轉頭看着牀上的這個美麗女子,聲音頓時變的溫柔至極,“身子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這溫柔至極的話語落在夏若昀的耳中,竟是輕輕撥動了她心中的那根弦,雙眼裡頓時朦朧了起來,原來,他對她並非沒有一絲情感,只是因爲那個女人在府裡,所以纔將她遺忘。原來,她在他的心中還是佔有一個位置的……
想到此,眼中的淚水終於還是落了下來,她卻緊緊咬着下嘴脣,不想讓他看到她這狼狽的一面,她想要將最美麗的面容印在他的腦海中,臉上強自撐起一個笑容,聲音卻有些哽咽的說道:“卓哥哥……”
南宮卓淺淺一笑,俊美的臉額上好似盪漾着一年前的風采,他將夏若昀露在外面的手放進錦被裡,“跟一個丫鬟生什麼氣,還不是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這句話停在夏若昀的耳中,夏若昀的眼淚又是落了下來,她只是抿着嘴點着頭,生怕張開嘴就會哭出來,有多長時間了,卓哥哥都沒有對她這樣溫柔過了……
“那小丫頭呢?”南宮卓微微蹙起眉頭,像極了他平日裡生氣的模樣。
“回王爺,那小丫頭投河自盡了,應該是見將側王妃推進了湖中,心生害怕,怕王爺會怪罪與她的家人,這才……”聽到南宮卓的問話,宛顏略帶一絲惋惜的說道,“側王妃本來沒有打算怪罪她,只是想要她長長記性,不能給王府丟了臉,珠簪都搜出來了,結果她還是那樣嘴硬……”
聽到此處,南宮卓緩緩舒展開蹙起的眉頭,打斷了宛顏的話,“行了,人已經死了。”
話畢,他轉頭看着夏若昀,柔和的說道:“你代表的是王府,現在人都已經死了,若兒覺得應該怎麼辦?”
夏若昀抿着脣,臉上掛着幸福的笑容還有淚滴,此時的她哪裡還想着該怎麼辦,只是處在這幸福之中有些不能自拔,她安靜的開口說道:“都死了,也就不追究了。”
說到此處,她猛然想起南宮卓剛剛說的那句,你代表的是王府。心中一陣驚喜,難不成他終於想要將她提爲正位?想到此,她只覺得這一次落水太值了,接着說道:“那些銀兩安撫一下她的家人,畢竟是在王府裡呆了幾年了。”
聞言,南宮卓笑着點了點頭,伸手點了夏若昀的額頭一下,輕笑道:“若兒還是這樣善良,怪不得會被一個丫頭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