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出乎他的意料?
蘇秦呆呆望着那柔媚的容顏,眼前泛開的白光因爲那抹傾城絕色而綻開了萬丈凝光,她忍着身上的傷痛慢慢擡手撫向了那模糊不清卻又隱約透着熟悉的臉頰,脣瓣輕啓道出欣慰的呢喃:“花……弄?是你嗎?我好像看到了你,真好!”
是你沒死,還是我們在陰間又再次碰面?算了管他呢,能再見你一面就已經很好了,誰會在乎那麼多呢!花弄,我很開心!
蘇秦的嘴角在勾出一抹滿足之後,意識一沉,再次陷入進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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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離蘇秦從普陀山的萬丈懸崖上掉落,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個月裡蘇秦不斷地反省不斷地思考,到底她上輩子是不是曾經幹過什麼傷天害理喪心病狂的事情,所以老天要派這樣一個惡魔來懲罰她?
是的,沒錯,她遇到了這輩子最難搞定的對手!不,是死對頭,並且沒有之一!
燕驚晨,天曦王朝裡唯一的異姓王爺,他手下掌管的七萬兵力便是令敵國聞風喪膽的燕家軍,而他也被敵國列爲最想刺殺的天曦人之一。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戰場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殺人不眨眼的鬼見愁,卻是一個整日裡不管天冷天熱都只着一件單薄的大紅寬袍,水袖旖旎嫵媚漂亮的令女人都嫉妒的超級大變態!
虧蘇秦當時還將他錯認成花弄,他怎麼可能是花弄!如果花弄是傾國傾城,那他就是禍國殃民;如果花弄是煙視媚行,那他就是恣意妄爲!
蘇秦當初從懸崖上掉落後就是被從崖下湊巧經過的他給順道救起來的,彼時他駐守南疆已三年未回帝京,這次回來也是受詔參加兩個月后皇帝的五十大壽,也難怪她穿過來這麼長時間都沒聽說過這人的名號!
可她寧願直接掉進河裡摔死都不想認識這號人啊!
她蘇秦自認自己不算是好人,經常就是一肚子壞水想折騰誰就往誰身上下套,可這樣的她在燕驚晨面前完全都成了小兒科,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比狡猾,他不僅是一隻妖狐還是一隻上等的紅毛九尾狐;比陰險,他就是陰謀家的鼻祖還是個不要臉的鼻祖;比武力,已經可以稱爲半個高手的她竟然連他的一根小指頭都碰不到,更別提她現在左腿骨折、肋條斷了兩根整天只能臥倒下不了牀,去哪找實力扳倒他!
於是只能癱在牀上任其折騰!
不過好在這燕驚晨也沒壞到人神共憤,蘇秦其實也就起個試毒的作用,相當於一隻小白鼠!不過這試毒的過程雖然很痛苦但好在每次服了相應的解藥之後,她身上墜崖後落下的傷痛都會奇異的好上幾分,就連內力也比以前渾厚了不少,弄得蘇秦有好幾次都認爲燕驚晨其實是在給她治病,只不過該廝比較傲嬌,晃着孔雀的漂亮尾羽不肯當面承認他的好心罷了。
所以她覺得自己應該大人有大量一點,原諒他的傲嬌!
“小姐,王爺用了一下午時間親自
爲您燉的羹湯呢,您趁熱喝了吧!”燕王府中負責伺候蘇秦的丫鬟小臉兒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熱湯走了進來,細心地輕輕吹散了縈繞碗上的熱氣後才遞給了蘇秦,還不忘提醒句:“您可小心點,別燙着!”
蘇秦頭不擡眼不睜地直接接過那碗實在看不出原本材質的羹湯仰頭灌了下去。
被燕驚晨變相囚禁的這一個月裡她已經習慣了小臉兒送來的各種羹湯,尤其是燕驚晨親手燉制的羹湯,那單純的小丫鬟不知道羹湯裡有什麼,但這並不代表蘇秦不知道!
於是一碗湯下肚,蘇秦直接朝門外喊了一聲:“說吧,今個兒又是什麼毒啊?”
“嘖嘖……”燕驚晨人影還未出現便先送出一聲陰柔輕嘆,磁性微啞的迷人聲線中摻一絲假的不能再假的挫敗:“真是越來越沒意思了,又被你識破了呢!”
蘇秦無語地翻了個不淑女的白眼,果然,她眼白還未落下便感覺自胃部騰起一股尖銳疼痛直竄心間,像是有人往她肚子裡放了一隻蟲子,那蟲子似乎是不太滿意它所居住的新環境,所以總張着牙齒不斷地噬咬圍在它周圍的肉。
好疼!
蘇秦要死死咬牙才能忍住那疼,她的額頭已經開始放出冷汗,心裡卻在盤算待會兒怎麼將這痛苦原封不動地還回去。正盤算着,那標誌性的大紅身影就緩步踱了進來,悠閒地坐在了她的牀頭。
“小奴兒,今日這湯味道如何啊?有沒有覺得本王的廚藝又高了一層?”燕驚晨神情慵懶地半倚在蘇秦對面的牀頭上,本就鬆垮垮搭在身上的大紅寬袍因爲這樣的動作又往外敞了敞,露出一抹玉色胸膛,那膚色白皙潤澤卻又結實得壁壘分明,正如他本人,明明像個女人可狠起來卻又如惡魔般殺人如麻。見蘇秦不說話,他便慢慢靠近她如玉長指輕挑着她的下顎道:“話說今日的料加的可是很足的啊,本王耗時數月研製出來的同生蠱,無論何種環境都可存活的同生蠱,你可是第一個嘗試它的人啊小奴兒!怎麼樣,感不感動?想不想哭?本王對你這麼好,你拿什麼答謝本王?”
蘇秦眨了眨眼睛。
跟燕驚晨相處了一個月她已完全適應對方的相處模式,於是在他問出感動與否的問題之後,蘇秦只需眨眨眼睛就可以將眼眶染紅,而後添一抹泫然欲泣的感激道:“王爺說的可是真的?妾身真的是第一個嗎?哎呀妾身可真是要謝過王爺垂愛了,你看妾身都哭了呢!”
燕驚晨很滿意地拍了拍蘇秦的小手,溫柔道:“小奴兒最乖了!”
“呵呵……”蘇秦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麪皮,想起剛纔那個蠱的名字,忽閃着兩隻大眼睛作死地扮着天真問道:“王爺剛纔說的同生蠱,可是一母一子兩蠱並存,服用後的兩人從此要麼一起生要麼一起死,任何一方受了傷害另一方都會感同身受的南疆神蠱?”
“嗯?”燕驚晨飛揚入鬢的斜眉輕輕一挑,望着蘇秦的眼眸裝進了一抹驚訝:“小奴兒倒叫本王刮目相看了,你竟然還知道這
個?”
沒等蘇秦應聲,他連忙獻寶似的從懷裡掏出了一隻雕紋精巧的瓷罐,將蓋子打開遞到了她面前:“看來小奴兒見多識廣的份上,本王就給你瞧瞧這母蠱長長見識!怎麼樣,本王養的漂亮吧?”
呵呵呵,我等的就是你主動拿出來啊燕驚晨!
蘇秦心底陰笑連連,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探過頭去看那隻實在噁心的蟲子,一臉單純的疑惑好奇道:“原來這就是同生蠱啊!那依王爺所言妾身剛剛服下的是子蠱,那這母蠱王爺是打算給誰啊?”
“嗯,小奴兒問的問題果然是越來越有深度了!”燕驚晨愈加滿意地摟住蘇秦,輕挑着她的下顎眼眸含情道:“這是本王養的第一雙同生蠱,所以本王也就拿它來做個試驗,既然是試驗,那也就不必太認真了是不是?所以小奴兒,你想把另一隻給誰呢?廚房的李麻子啦守衛的王瘸子,這些人你都隨便挑,本王一定會恩准你與他們雙宿雙飛的!”
“就才兩個啊……”蘇秦擺着一副“才這麼點人明顯不夠挑”的爲難表情接過那瓷罐,一邊思考一邊細細打量着那蠱蟲道:“王爺,難道就沒有別的人了嗎?其實和他們兩個比起來,妾身還是比較喜歡一直對妾身恩重如山的王爺呢!王爺,你說這可怎麼辦是好呢,嗯?”
“本王?”燕驚晨難得的神色怔了怔。
蘇秦要的就是這一怔愣的瞬間,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擡手將母蠱倒入了口中,然後起身一躍摟住了燕驚晨的脖子朝着他的薄脣就壓了下去--
狡猾的靈舌頂着母蠱滑入燕驚晨的口腔,她儘量避開對方的長舌而直接將母蠱送入到他喉嚨深處,而後死死堵住對方的嘴堅決不離開半分。直到聽到燕驚晨喉間傳來一聲低低的輕咽聲了,蘇秦才鬆開了摟着他脖頸的雪臂,退到了原來的位置巧笑嫣然地坐下。
剛一坐定,她就對外面的小臉兒高聲喊道:“小臉兒,送壺茶水進來,要溫的!”
小臉兒不知道里間發生的事,聽到蘇秦傳喚只聽話地將整壺溫水都送了進去。她剛要往杯子裡倒水遞給蘇秦,卻見對方一伸手將壺搶了過去,就着壺嘴仰頭灌了起來。
“唔唔唔……”蘇秦口齒不清地對小臉兒指划着她想要的東西,小臉兒迷茫了半天才明白對方想要痰盂,於是又端着痰盂過去讓蘇秦吐水。如此再三之後,蘇秦終於將一整壺水都漱了口吐在了痰盂裡。
而整個過程燕驚晨就雙手抱胸地坐在那裡看着蘇秦來回折騰,嫵媚流光的雙眸幽遠而深邃,讓人看不懂他在想什麼。
“王爺這是怎麼了?”蘇秦將壺還給小臉兒後才發現燕驚晨的異樣,她擦了擦脣上的水漬莞了多嬌俏笑容邀功道:“莫非王爺是在因爲妾身真的選擇了您而感動?看這樣子,可都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呢!”
燕驚晨依然沒有說話,只那雙陰柔深幽的眼眸盯着蘇秦盯了半晌後纔在脣角勾出一抹瀰漫着危險的笑容:“小奴兒,你長本事了啊,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