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赫蘭

安燁眼睛死死盯着火鷹,他忽然撤掉防禦元氣盾,雙腿蹬地飛向半空,左手握住拳頭。

“孽畜!受死!”

安燁狂暴地大吼一聲,手中拳頭化作金色的火焰,對上紅色的火鷹。

安燁義無反顧地衝進了火鷹的嘴裡,大春眼睛裡露出了驚慌和恐懼。

砰!一聲巨響,漫天火雨飄散,圍觀羣衆驚慌失措大叫着逃離現場。

安燁被紅色的火焰包裹着,快速墜向地面,狠狠砸在青石板上。

青石板碎裂開來,碎石四處飛濺。

十三春跑到安燁身邊,安燁雙目緊閉,似乎沒有了氣息。

十三春抱着安燁大喊:“少爺,你醒醒,醒醒!”

符咒師嘆了一口氣說:“你太輕視火符的力量,不該硬接。防禦是最好的進攻,耗盡火符的力量你就贏了。”

十三春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時間彷彿靜止了,這個世界只有他和躺在地上的安燁。

十三春瘋狂地把元氣輸送到安燁體內,試圖把安燁從鬼門關拉回來。

可是,十三春用盡全力,安燁依然沒有反應。

十三春拍打着安燁,眼睛血紅,情緒激動地吼道:“少爺,你醒醒!以前把你打的那麼慘,你都能站起來,今天不要裝孬種,起來!”

龍鱗的獵師們幸災樂禍地看着安燁:“不自量力,敢和關大人的火符硬抗,找死。”

“死了真可惜,隊長的仇還沒報呢。”

十三春帶着哭腔,使勁搖晃着安燁:“安燁,安燁,給我站起來!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符咒師搖搖頭說:“可惜了。少年,老夫叫關道成,我們也算相識一場。”

路邊衆人驚訝地說:“大康八大世家關氏家族。”

“沒錯,有人甚至說,大康天下關一半。”

“關氏家族三千年的歷史,建立過十幾個國家,出過幾十位帝王,上百個宰相。”

關道成揮揮手示意獵師們離開,龍鱗軍團的人翻身上馬,宇文嫣眼神複雜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安燁。

關道成把手縮進袖子裡,長嘆一聲,忽然聽到身後有個聲音喊道:“關大人,我的好師父,你不能就這麼走了!”

關道成猛然聽到安燁無賴的聲音,他驚喜地轉過頭說:“你小子,我可沒答應做你師父。”

安燁從地上爬起來,咳嗽了幾下,抹去嘴邊鮮血說:“教我火符的人,就是我師父。”

關道成說:“你有多少個師父?”

安燁摸着頭說:“我記不清了,反正最後都被我打敗了。”

關道成哈哈大笑:“你小子,夠囂張!”

安燁說:“您老人家日理萬機,不要浪費時間了。”

關道成扔出一張火符說:“時間有限,我要離開懷水城去都城安陽。”

安燁接過紙,上面有一個簡單火符的圖案,線條自然流暢。

安燁苦惱地看着關道成說:“我說師父,我看不懂啊!有沒有通俗一點的。”

關道成的密語在安燁耳邊響起:“天地間有各種力量元素存在,如金木水火土風雷等等。想要操控它們,不是通過某種刻意的訓練方法,而是通過感應。

感應,就好像人與人之間情感相通一樣。比如和你熟悉親近的人,一個眼神就能明白他在想什麼。

當你和天地間的火元素情感相通時,它們自然心甘情願讓你操控。

言盡於此,能不能參悟就看你的天賦了,如果你真的能學會,老夫破例收你爲徒也沒有什麼不可能。

我把火符的咒文念一遍,能不能記住就看你的記性了。”

關道成說完轉身離開,安燁還沉浸在迷思裡。

很快,安燁醒過來來,他有些傻眼了。

這是怎樣一種方法,和沒說有區別嗎?火元素是人嗎,我要怎麼打動它,讓它愛上我?什麼亂七八糟的。

天吶,糟老頭你不是在玩我吧!

安燁看着關道成遠去的背影,忽然想衝過去暴打他一頓。

安燁苦惱地搖搖頭說:“想不通,想不通,春哥我們回家吧。”

安燁說完拉着狗,和十三春朝家裡走去。

安燁一邊走,一邊低頭思索,他忽然停下腳步說:“春哥,好像有人在叫我。”

十三春說:“不是,人家是在罵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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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春說着轉過身,手指身後不遠處一個鐵籠,籠子關着一個姑娘。

一個妖族的姑娘。

姑娘烏黑的秀髮上繫着一根大紅色的頭巾,臉上不施一點胭脂。

靈動的眼睛裡帶着一絲桀驁,如山谷間綻放的野玫瑰,帶着一股天然的嫵媚韻味。

安燁不知道十三春指的是誰,因爲這裡是妖奴市場,路邊的鐵籠子裡都有妖奴。

安燁問道:“誰在叫我?”

這位妖族的姑娘站在地上,左手抓住鐵護欄,右手使勁拍打着鐵籠子,籠子震的嘩嘩作響。

姑娘大聲喊道:“遛狗的那個混蛋,看這裡!說得就是你,把我買下!”

安燁說:“春哥,那個妖女在鬼喊什麼。”

十三春說:“少爺,她好像在罵你?說的是妖族語。”

安燁一臉悲愴說:“我出來溜個狗得罪誰了,連一個妖奴都要罵我兩句。難道我長得玉樹臨風也有錯嗎?”

十三春說:“估計是嚇到人家姑娘了。”

姑娘死死盯着安燁,情緒激動地用人族語說:“混蛋,你聽明白沒有,把我買下。”

安燁走到姑娘面前蹲下身子說:“原來你會說人族語。爲什麼罵我?像我這樣見義勇爲的好人,在懷水城找不出第二個。”

姑娘蠻橫地說:“誰讓你不理我。”

安燁說:“我們很熟嗎?我爲什麼要搭理你。”

姑娘說:“買下我,我會給你想不到的驚喜。”

安燁上下打量着姑娘說:“你身材這麼差,長得好像一隻猴子。我要是買下你,會被別人嘲笑我的品味。”

一旁的妖奴販子很不開心地反駁說:“安公子,您不能睜眼說瞎話!這麼極品的虎族美人,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哪裡像猴子?您不賣也不要貶低我的妖奴。”

籠子裡的虎族姑娘挺起胸來,故意在安燁面前炫耀了一番。

安燁偷瞄了幾下,使勁嚥了咽口水說:“多少銀子?”

妖奴販子伸出一根手指。

安燁說:“十兩銀子。”

妖奴販子搖搖頭說:“十兩銀子怎麼可能買到!爲了抓住她,我跟蹤了一個月,用了上好的迷魂香,無色無味。誰知道她中了迷魂香,還是廢了我兩名手下。”

安燁說:“難道要一百兩?”

妖奴販子笑容可掬地說:“安公子果然聰明!只要一百兩銀子,您值得擁有她,不僅可以暖牀、洗衣、做飯,還可以當貼身保鏢。一舉多得,實在是太划算了。”

安燁對妖奴販子翻個白眼說:“詞背得挺熟!”

“那是…”妖奴販子得意的表情馬上轉變成真誠說:“不是,我對天發誓,我說的都是事實。”

安燁對虎族姑娘說:“你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到懷水城的?”

虎族姑娘說:“三個月前我就呆在這裡了,天天看你遛狗經過這裡。”

安燁說:“你叫什麼名字?”

虎族姑娘說:“我的名字不能隨便對人說,你把頭伸過來。”

安燁靠近鐵籠子,伸出頭側耳對着虎族姑娘。

虎族姑娘很自然地輕輕抓住安燁的手,她的身體猛然一陣顫抖。

虎族姑娘眼中綻放出驚喜的光芒,在安燁耳邊小聲說:“你是第一個聽到我名字的人族,記住了,我叫赫蘭。”

安燁點點頭說:“記住了。”

安燁說完站起身來就要走,赫蘭的主人——精明的妖奴販子急忙攔在安燁。

“安公子,您不是和她聊得好好的嘛,不要急着走!”

安燁嫌棄地說:“你說這個虎族姑娘是極品,爲什麼三個月沒人願意買?你應該明白原因吧。”

妖奴販子眼神不敢直視安燁,支支吾吾地就是不願說出原因。

赫蘭站在鐵籠子裡,一臉驕傲地說:“我打傷了三個主人,還把他們漂亮的小妾嚇成了傻子。哈哈哈!”

妖奴販子怒視赫蘭說:“賠錢貨,掃把星,給我閉嘴!”

赫蘭齜牙咧嘴一臉兇相,對着妖奴販子露出尖利的虎爪,妖奴販子嚇得連連回退幾步。

安燁生氣地指着妖奴販子說:“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們這些奸商。爲什麼不給她帶上伏妖圈?”

妖奴販子說:“那玩意太貴了,這種賠錢貨不能浪費我的錢。”

安燁說:“五兩銀子,不能再多了。”

妖奴販子瞪着眼睛,伸出五個手指說:“五兩!安公子,你這是打劫!太少了,五十兩!”

安燁撇嘴說:“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買下這個小妖女的,誰知道她什麼時候發瘋。”

妖奴販子諂媚地說:“安公子武技高超,懷水城婦孺皆知,一個妖奴您降伏不了嗎?不能給我們懷水人丟臉。友情價,五折!”

安燁瞪着妖奴販子說:“少拍我馬屁!十兩銀子,不能再多。”

妖奴販子急忙說:“哎呦,安公子,您就行行好,多給一點吧!”

安燁轉身說:“春哥,我們走。”

妖奴販子看安燁真的要走,他急忙攔住安燁,十三春兇狠地推開妖奴販子。

虎族姑娘赫蘭也着急地大喊:“安燁!你這個缺心眼的混蛋,真丟下我不管了。你聽好了,妖族女孩不能隨便把名字告訴異族人。你是第一個知道我名字的陌生人,你必須要娶我!”

安燁聽了這句話,頭也不敢回,慌忙加快了腳步。

妖奴販子怒氣衝衝指着赫蘭說:“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妖女,還癡心妄想嫁給安公子。你嚇跑了他,誰還敢買你?我怎麼會要你這樣的賠錢貨,白吃白喝養你幾個月。”

赫蘭說:“他一定會回來買下我的,我相信我們的相遇是命運安排。”

妖奴販子吐出一口唾沫說:“呸!我看你是厄運。”

赫蘭說:“我說一句話他馬上就能回來。”

妖奴販子說:“我不信。”

赫蘭大喊:“安燁,想不想知道火符的秘密。”

安燁聽到赫蘭的喊話,驟然停下腳步,他扔下手裡牽狗的繩子,轉過身跑回來。

安燁手扶鐵籠子,盯着赫蘭的眼睛:“你要是敢騙我,我會把你賣到后土大陸最寒冷的地方。你永遠都回不了家。”

赫蘭仰着下巴,雙手抱胸冷哼一聲說:“少廢話,付錢!”

安燁打了一個響指,十三春從懷裡掏出一張十兩的銀票,遞給妖奴販子。

妖奴販子接過銀票,唉聲嘆氣地把赫蘭放出鐵籠子,赫蘭趾高氣昂地看着他,慢慢走出來。

安燁買下小妖女赫蘭,總感覺自己被她忽悠了,心情有些不爽。

一路上,安燁一言不發,只顧着向前走,腦子裡想的全是關道成臨走前玄奧的話。

總算到了安府門口,安燁回頭看着赫蘭說:“你爲什麼老是盯着我後面看。”

赫蘭說:“你的褲子燒破了,白花花屁股都露出在外面,一路上多少人指着你笑。”

“什麼?”

安燁尖叫一聲,急得跳起腳,用手捂住自己的屁股竄進安府。

十三春也後面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

赫蘭撇着嘴說:“身材這麼差,長得像只猴子,有什麼好遮掩的。”

安燁惱火地說:“春哥,你爲什麼不提醒我?”

十三春認真地說:“我覺得這樣挺好看的。”

安燁一腳把十三春踹出門外說:“去死吧,你這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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