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
氣勢磅礴的懷水城,匍匐在蒼茫大地之上,壯闊的懷水一側。
萬千燈火點亮這座雄城,懷水城似星空,萬千燈火似星辰。
城外,一處高山頂部,獵獵風聲刮過耳邊。
一個高大如山的妖族人,站在峰頂,俯視懷水城。他的左臉上有一道粗長的疤痕,好像一隻紫褐色的蜈蚣趴在臉上。
這個面容滄桑的妖族人,就是月神殿月神衛副統領,蠻山。
蠻山的身後還站着四個月神衛,他們穿着黑色戰甲,腰間帶着黑色的狼牙刀。
五個月神殿的人,站在山頂如石雕一般,久久不動。
蠻山,是個虔誠的月神殿信徒,他看着腳下的懷水城,眼中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
蠻山手指懷水城,對身邊的手下說:“你們看腳下那條河,長,九萬八千里;深,八百五十米。她叫懷水河,曾經養育億萬妖族人的母親河,被人族霸佔了兩千年。
懷水之側是懷水城,一個讓妖族人魂牽夢縈的雄城。人族叫它懷水城,妖族叫它霸上城。
這裡,曾經是我們妖族人的國都,在超過一萬年的歲月中,她一直屹立不倒。
那時候妖族的實力遠遠超過人族,在漫長的歷史中,有很多偉大的妖族帝國在這裡建都。
人族不配擁有這裡!
霸上城,以前是妖族權力和偉大的象徵。現在是我們的恥辱,是我們丟失的尊嚴!
霸上城也是我們心中永遠的聖地,這裡有妖族輝煌的歷史。
總有一天,我們會奪回霸上城,重新回到那個輝煌的時代,屬於妖族人的時代。”
四個月神衛的人,激動地臉色漲紅,渾身顫抖,他們拔出腰間狼牙刃大喊:“爲月神而戰,爲月神而戰!”
“大人,我們如何進入懷水城?”
蠻山說:“懷水城的地下有很多隱蔽的通道,好像迷宮一樣,藏着數不清的秘密。偷偷潛入幾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蠻山雙指併攏,輕輕放在額頭中間的天眼,一道白光從天眼界裡衝出。
先聽到一聲清脆鷹叫,白光化作一隻雪白的鬥獸飛天鷹,飛天鷹衝向高空俯衝而下,嘴裡發出歡快的叫聲。
飛天鷹,五階飛行鬥獸,攻擊招式銀色閃電和旋風斬。飛行鬥獸很難捕捉,五階的飛行鬥獸就更加罕見。
飛行鬥獸具有制空權,打鬥起來比較佔優勢。
飛天鷹垂直衝向地面,接近蠻山時,猛然停住身體,收回巨大的雙翼,穩穩地停在他身邊。
強烈的氣流吹得月神衛東倒西歪,他們望着飛天飛天鷹眼裡充滿了敬畏。
蠻山說:“跳上來,我帶你們進入霸上城!”
月神衛跳上鷹背,和蠻山一樣潛入霸上城。
蠻山控制飛天鷹低空飛行,他只能在懷水城附近降落,不敢太過接近懷水城。
懷水城與妖族接壤,時刻防備着妖族的入侵,懷水城軍隊的攻擊力和防禦力,比大康都城安陽有過之而無不及。
懷水城的城頭防禦塔上有風火炮,一種遠程打擊武器,對高空飛行鬥獸威脅十分大。
炮管和炮彈上刻下密密麻麻的火符和風符,藉助風的力量會把炮彈送得更高更遠。
刻有符文的炮彈在發生碰撞時,爆發的能量也更加恐怖。
風火炮造價昂貴,體刑龐大笨重,移動起來十分困難,一般用於守城,打擊高空飛行的鬥獸,或者是平原開闊地帶使用。
這樣的火炮不多,只有大康精銳的王牌軍團纔會裝備。
對付包裹在鋼鐵戰甲的人族或者妖族戰士,還有肩扛的微型風火炮,人族叫它小火炮。
這種小火炮沒有符文,射程短破壞力小。
妖族一直想要把風火炮武器製作圖紙偷到手,裝備給妖族的大軍。
……
……
被父親強逼着做事,安燁心中十分不爽,他沒有理會安大金,毒誓說完以後起身摔門而出。
哐噹一聲,木門發出痛苦的咯吱聲。
安大金心情十分暢快,他絲毫不在意安燁的無禮,反而笑着調侃道:“安燁,這樣纔有皇子的風範嘛,哈哈哈!”
安煌在一邊撇着嘴說:“屁的皇子風範,和本少爺比,差遠了!”
安燁剛剛走出安家祠堂院子大門,就聽見外面傳來夜梟淒厲地叫聲,好像孩子的笑聲,十分詭異陰森。
安燁感覺夜梟就在頭頂的樹上,他頭皮發麻,渾身毛孔都冒着寒氣。
安燁養母活着的時候,曾經說過:“不怕夜貓子叫,就怕夜貓子笑,夜梟的叫聲預示着要死人。安燁,以後遇到夜梟要躲得遠遠的。”
想到這裡,安燁加快腳步,迫不及待想要離開安家祠堂。
剛走幾步,忽然安燁猛得停下腳步,他對着面前漆黑一片的夜色說:“誰在哪裡?出來吧,不用裝神弄鬼。”
黑暗裡有人威嚴如山地說:“你~就是安燁?”
安燁說:“你是誰?”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從黑暗裡傳來,一步一步緩緩而來,帶着奇異的節奏感。
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安燁的心臟上,安燁感覺到了自己的心和地面都在微微顫抖。
安燁心裡叫道:好強大的氣場,此人故意釋放出來,帶着赤裸裸的敵意。
一個兩米多的戰士走出黑暗,露出了真面目,他的左臉上有一道粗長的疤痕,好像一隻紫褐色的蜈蚣趴在臉上。
戰士好像大海一樣藍的瞳孔,在黑夜裡發着淡淡的光。一雙野獸般的尖耳朵豎起來,典型的妖族人特徵。
安燁眯着眼說:“你是妖族人?”
來人說:“這很明顯。”
安燁說:“敢進懷水城的妖族人,只有妖奴,而你的打扮像一個戰士。勇氣可嘉,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來人說:“蠻山,月神殿月神衛副統領。”
安燁抱拳說:“安燁,安家養子。你是來找神侍女赫蘭的。”
蠻山說:“沒錯,找她之前先來看看你。”
安燁說:“看看我?我們倆不熟,你不用請我吃飯了。趕緊把赫蘭帶走,她的飯量很大,我實在是養不起。”
蠻山說:“赫蘭和你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她會冒着生命危險,把妖元珠從大祭司手中偷走交給你?”
安燁說:“赫蘭和我什麼關係,她是我買下的妖奴,她所有的財產都歸我。”
蠻山伸出手說:“把妖元珠交出來!”
安燁說:“一不小心,吃了!”
蠻山說:“你不該把妖元珠吞下,那是大祭司的東西,我要把妖元珠取出來。”
安燁說:“妖元珠已經和我融爲一體,你怎麼取?”
蠻山說:“你已經吸收了妖元珠?這麼快?以人族的體質不可能這麼快與妖元珠融爲一體。既然這樣,你只有以死謝罪了。”
安燁笑着說:“我何罪之有?”
蠻山說:“人族不該繼承大祭司的力量,你褻瀆了月神殿,褻瀆了大祭司。”
安燁說:“你這人腦子有病,我是受害者,是你們的神侍女把妖元珠硬塞到我嘴裡的。我痛不欲生,差點死去,沒有找你們賠償損失已經很夠意思了。”
蠻山說:“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安燁說:“你們月神殿是不是個個都這麼拽,這麼二?我要是在你面前切腹自殺,我才腦子有病。少廢話,想殺我打贏我在說!”
蠻山說:“我動手,保證你受的痛苦很少。”
安燁說:“切,虛張聲勢!你不敢鬧出多大動靜,畢竟這是懷水城,驚動四十萬天武軍,你就算能飛也休想逃出這裡。”
蠻山說:“你說得很對,我的確怕你引來天武軍。有一點你沒有猜到,就算驚動天武軍,我無路可退也沒有關係。只要把你斬殺在這裡,我就算完成任務。”
安燁說:“呵呵,斬殺我?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蠻山說:“殺你,不需要我動手。向後看看。”
安燁轉身向後看去,兩個妖神衛從院子慢慢出來,他們拿着狼牙刃,架在安大金和安煌的脖子上。
安大金和安煌嚇得雙腿發抖,嘴裡不停地求饒。
安大金說:“各位大俠,大家出來混都是爲了求財。我安家有的是錢,只要放了我,給你們多少錢都行。”
安煌說:“就是就是,我爹沒有騙你們,我爹他真的很有錢。他有一座金庫在地下,金銀堆成山,他是懷水城有名的大商人,他有的是錢、他有的……”
安燁煩躁地說:“安煌,你能不能閉嘴!再吵我就親自動手宰了你。”
安煌說:“安燁,你一定要救救我,安家養了你這麼年,現在是你報答我們的時候!”
安燁對蠻山說:“你們什麼時候到我家的?”
蠻山說:“你們父子三人的話我都聽見了,你是大康失蹤的皇子,僅憑這一點,我也不能放過你。”
安燁說:“你確定我在乎他們的命?你確定我不會反抗?”
蠻山認真地說:“我相信你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安燁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擠出來了。
安燁抹掉眼淚說:“謝謝誇獎,我現在希望自己是個沒有原則的人。說吧,你想怎麼玩?”
蠻山說:“來人,把赫蘭帶上來!”
夜幕裡,兩個妖神衛押着赫蘭,從蠻山身後出來。
“赫蘭做錯的事,由她親手結束這一切!”
赫蘭在妖神衛的刀刃下,眼睛一刻不離安燁。
安燁不理會赫蘭,轉身對着安大金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爹,雖然你是個不稱職的父親,但是你養育了我這麼多年,給我一條小命,我很感謝你。今晚,我還你的恩情。希望你以後善待姐姐,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安大金神情嚴肅地點點頭,安煌看着安燁眼中隱隱帶着笑意。
蠻山丟給赫蘭一把狼牙刃,細長的刀身略帶弧度,刀口鋒利無比,寒氣逼人。
赫蘭接過着狼牙刃,神情肅穆,虔誠地看着安燁。
赫蘭慢慢走到安燁面前說:“我要動手了。”
安燁調侃地說說:“你們服務真周到,知道我喜歡什麼,連行刑的儈子手都是美人。”
安燁撕開衣服,露出滾燙的胸膛說:“手不要抖,對準我的心臟。”
赫蘭來到安燁面前,舉起狼牙刃,刀尖對着安燁的胸口慢慢靠近。
安燁忍不住說:“妖族的狼牙刃,好刀!刀未到殺氣已經臨體。”
赫蘭異常認真地說:“安燁,你真的放得下過去,坦然面對死亡嗎?今晚,這一刀下去,你的心臟將停止跳動。”
安燁苦笑一聲說:“放不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