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薛瑤英先是驚叫了一聲,隨後聲音轉冷,道:“你來幹什麼?咱們不是恩斷義絕了嗎?”
“恩斷義絕?”那面具男子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道:“若當初爲父不說那番話,你能順利地脫出鬼王教?我能對手下們有個交代?你這丫頭……怎麼那麼不識好歹呢?難道……你真不認我這個親爹啦?”
“哦?是嗎?”
薛瑤英將信將疑,道:“那我現在已經脫離了鬼王教,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面具男子解釋道:“找你當然是有原因的。這麼說吧,若你真的是和什麼崔雲掰扯不清,我還就真的不找你了。但是,現在……你嫁的可是越王崔耕啊,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
薛瑤英下意識地將鳳冠抱在懷中,道:“你別想利用我擴充鬼王教的勢力。我……我的好日子來得不容易,你就放過女兒吧?”
那鬼面男子溫言道:“放心,爲父絕對不會利用你增強鬼王教的實力,也根本用不着。鬼王教現在的實力足夠了。”
“你……你究竟想怎麼樣?”
“只要瑤英再幫我一個忙,就算還了咱們父女之情了,可好?就算,就算我求你了。”
說着話,“噗通”一聲,那鬼面男子竟然跪倒在地!
“你究竟要我幹什麼?”薛瑤英趕緊後退一步。
那面具男子壓低了聲音,道:“咱們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不行!不行!”薛瑤英聽完了,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道:“這事兒絕對不行。”
“別拒絕得那麼絕對嘛……你想想,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事成之後,我的還不就是你的?你的……還不就是那崔耕的?這對咱們幾方都是大有好處的事兒啊!”
薛瑤英終於有些意動,道:“可……可是……”
“行了,沒什麼可是的。”那面具男子循循善誘,道:“那崔耕可不只你一個女人,男人嘛……哪個不喜新厭舊?是,你現在正當好時候,豔絕後宮絕無問題。但是……有朝一日你容顏漸老,色衰而愛馳呢?是不是得爲你,爲你的孩子,抓住點別的東西呢?”
“孩子?”薛瑤英沉吟了半晌,終於危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道:“那你答應奴家,不要傷害二郎。”
“那是自然。我傷害崔耕幹什麼?”那面具男子道:“他的權勢天下第一,我還要他幫忙坐穩那至尊之位呢。”
“那……好吧。”
……
……
與此同時,齊王府內,冒牌李子嶠這邊,也得到了將薛瑤英封爲長公主,許配給崔耕的消息。
啪!
“真是豈有此理!真……真是欺人太甚啊!”
李子嶠重重的將一個秘瓷花瓶摔倒在地上,額頭上青筋暴露,血灌瞳仁,胸部不斷劇烈地起伏。
吉溫趕緊勸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被越王搶了女人,算不得丟人。多少國主,連江山都被越王搶了呢。再說了,陛下的旨意,也爲您留足了面子。還有最關鍵的,您也說了,那薛瑤英很可能別有所圖,您讓他禍害崔耕去,不是挺好的嗎?”
李子嶠沒好氣兒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你以爲,我是在生崔耕的氣?”
“難……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了,你的理由不是挺充分的嘛。”
“那您的意思是?”吉溫滿腹的不解。
李子嶠沉聲道:“我氣的是王和王焊。分明是他們算計了我,把薛瑤英送到了崔耕的牀上!這……這可有半點,把我這個齊王放在眼裡?”
事實上,王氏兄弟還真沒把李子嶠放在眼裡。他們深得李隆基寵信,連駙馬都恣意羞辱,首府李林甫都避其鋒芒,更何況是來歷不明的齊王?
至於說日後,李子嶠可能成爲這萬里江山之主?
說實話,王焊是根本沒有想那麼長遠。至於說王?他根本就不想考慮以後的事。
自己做了那麼多缺德事,千夫所指無疾而終,王並不認爲,自己會死在李隆基後面。
吉溫也知道這個道理,道:“王家兄弟的確是目無殿下,殿下的意思是……”
“殺了他們!”李子嶠扭頭看向吉溫道:“孤王聽說你前幾年到處跟人說,若遇到賞識自己之人,即便是南山上的猛虎,都能幫那人綁縛來。現在,孤王要你想辦法除去王家兄弟,你辦得到嗎?”
“這……王家兄弟深得陛下寵信,恐怕得從長……”
“嗯?”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李子嶠的語氣陰寒無比,吉溫頓時心裡就一咯噔。
他連忙改口道:“能!微臣能辦到!只是,那王家兄弟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得剪其枝葉,徐徐圖之。微臣準備,先把戶部尚書楊慎矜,給收拾了。”
“楊慎矜?”李子嶠滿面疑惑之色,道:“這可奇了啊,你對付不了戶部侍郎和戶部郎中,卻能對付戶部尚書。你該不會是在敷衍本王吧?”
吉溫微微一躬身,道:“微臣不敢。我之所以要先對付楊慎矜,那當然是有原因的。楊慎矜乃是王的表叔,王踏入仕途之後,也多虧了楊慎矜的幫助,才能飛黃騰達。但是,現在王的權勢都不在楊慎矜之下了,他還用過去的樣子對待王,王對他非常不滿。”
李子嶠好像模模糊糊地意識到了什麼,微微點頭道:“很好,說下去。”
“王的母親,是一個低賤的女婢,貌醜無文,年紀還大。她趁着小主人對男女之事懵懂的時機,勾~引了小主人,懷孕生下了王。”
“還有這事兒?”
李子嶠口中嘖嘖連聲,道:“雖然你們漢……呃,俗話說得好,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但王的親生之母,也太過分了吧?”
吉溫道:“所以,王對有這樣的母親深以爲恥。但那楊慎矜卻經常對人說起王母親的醜事。最後他還說,如此賤婢生的兒子,如今卻成了戶部侍郎,這完全是我楊慎矜的功勞啊!您說說,王聽了能高興得了嗎?簡直都對楊慎矜恨之入骨啊!”
“所以……”
“所以,咱們若對付王氏兄弟,楊慎矜必然會不吝施以援手。但對付楊慎矜,王卻會樂見其成!”
“說得好。”李子嶠頗爲讚賞地拍了拍吉溫的肩膀,道:“欲除王,必然得先除掉楊慎矜。好生去做,事成之後,我看誰還敢再小瞧本王!”
“是。”
……
……
崔耕這邊,同樣得到了李隆基準備爲他和薛瑤英成親的的聖旨,家裡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曹月嬋陰陽怪氣兒地道:“跟長公主薛瑤英成親?哎喲喂,我說越王千歲,我還以爲這幾日是在爲聚豐隆的事兒忙呢,敢情是在忙着勾搭小美人兒啊?哎呀,也是,人家年老色衰,某人已經看不上嘍。”
“這……這是哪的話?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啊?”崔耕面色一陣尷尬,解釋道:“我確實是在忙着對付王家兄弟,但他們也在想辦法對付我啊……”
然後,他簡要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介紹了一遍。
曹月嬋聽完了,面上盡是嘲弄之色,道:“哦,王家爲了對付你,把薛瑤英弄到了你的牀上。無奈之下,你勉爲其難地收下了薛瑤英,真夠委屈的啊!你不覺得這等香豔的報復法子,不知多少男人求之不得的嗎?”
“是……是不大讓人容易相信的哈!”崔耕也沒啥好辦法,撓了撓腦袋,道:“那月嬋你自己說,怎麼才能相信我是清白的?”
曹月嬋道:“嗯,讓我相信也不太難。你把王家兄弟,在一個月內,給我解決了!怎麼樣?你滅南詔都沒用幾個月,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這兩件事兒能類比嗎?崔耕簡直哭笑不得,
不過,曹月嬋醋性大發,崔耕也不敢爭辯,微微咬了咬牙,道:“好,一個月就一個月,我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