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不同往日,1848年因爲內部原因法國只能坐視俄羅斯在瓦拉幾亞搞風搞雨好不痛快,但是隨着拿破崙三世完全控制住局勢,隨着他通過新的政變大權獨攬,這位拿破崙大帝的侄兒已經不甘於只當一個總統,他想像他伯父那樣呼風喚雨讓整個歐洲再次回憶起拿破崙這個名字帶來的恐懼。
尤其是這些年法國國內天主教勢力極大的擡頭,對以俄羅斯爲首的東正教的挑釁已經是越來越不可忍耐,可以說廣大信徒一致希望給該死的北極熊一個教訓,更何況法國人始終無法忘記當年拿破崙大帝是怎麼被打下神壇的,可以說今日俄國的強大就是踩着法國的身軀上位的。
國仇家恨這許許多多的因素加在了一起,讓法國已經有了跟俄羅斯一較長短的念頭。更何況如今也不是1814年了,那時候整個歐洲都在反法同盟的旗幟下聯手絞殺法國,而現在看看俄羅斯,他還有像樣的盟友嗎?
“奧地利方面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已經表示出對俄羅斯擴張的憂慮,如果我國同俄國處於戰爭狀態,奧地利方面最少也會保持中立!”
拿破崙三世翹了翹標誌性的八字須,然後一邊撫摸着懷裡的愛犬一邊陷入了沉思。
實話實說拿破崙三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能走到今天,當年他越獄逃出法國的時候可以說狼狽至極。到了倫敦更是一無所成,只是個混日子的浪蕩子。1848年革命給了他東山再起的機會,只不過稀裡糊塗當上總統的他其實手中並沒有多少實權。
當時外界對他的普遍意見是隻要四年任期一到,他就會被打回原形,而且因爲揮霍無度,搞不到卸任的那一天就是他被扔進巴黎債務監獄的那一天。
反正當時普遍沒人覺得他能成事,更不會認爲他和他的伯父有什麼一樣的地方。但就是在這種普遍不看好的情況下,他逆勢一搏,終於奪得大權。
只不過麼,大權雖然在手,但是並不穩固。只要稍有閃失,不管是憎恨他的巴黎民衆還是鄙視他的巴黎上流社會都會跟他好好算總賬,那時候他恐怕會生不如死。
所以拿破崙三世深知他必須趕緊做一點什麼,只有做出一點吸引眼球的東西才能轉移他之前拉足了的仇恨。
而拿破崙三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宗教問題和巴爾幹問題。對於俄國他其實並不瞭解,也有點恐懼。畢竟這是個龐然大物,1848年革命的滔天烈焰大部分都是被俄國撲滅的。而那個時候法國卻是自顧不暇。對比之下,雙方的差距似乎很大。
拿破崙三世不是軍事天才,他沒辦法運用軍事思維和常識去判斷俄國的虛實。畢竟不是每個姓波拿巴的都和像拿破崙.波拿巴一樣擁有軍事天才。
在這方面拿破崙三世非常平庸,沒有任何閃光點。這位全部的才華都在調情上面,泡妞這位真心是一把好手,私生子多的一隻手都數不過來,是名副其實的情聖。
所以拿破崙三世問出了他最擔心的問題:“我們有可能單獨擊敗俄國佬嗎?”
只不過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他,因爲這個時代哪怕最專業最樂觀的法國軍人也沒辦法拍着胸脯打包票保證一定擊敗如日中天的俄羅斯。相反更多的人恐怕會認爲俄國不可戰勝,至少法國單獨打不贏。
對於拿破崙三世來說沒有答案有時候其實就是有答案,這些無聲的沉寂告訴他,如果法國單獨同俄國開戰恐怕勝算不大。既然如此,他也不用繼續糾結,因爲擺在他面前的選擇只有一個——保持克制的同時等待機會。
什麼?你問爲什麼不是聯合英國或者其他國家一起收拾俄國?
這不是開玩笑嗎?英法可是世仇,尤其是當年拿破崙那檔子事情之後,英法之間的關係是跌入了谷底。可以說法國當前在國際社會中的種種枷鎖都是英國和英國的同夥乾的。
讓你和仇人握手言和,那談何容易。而且這些年隨着法國的恢復和國力快速增長,英國依然將法國視爲主要的對手,那依然是時時刻刻都盯着,怎麼可能和解!
“告訴土耳其人,讓他們堅強一點,國際社會不會對俄國的暴行不聞不問的……但是隻要俄國人的要求不是特別出格,稍微讓一讓也無妨!”
這個回答輕飄飄的很是輕鬆,但是聽到土耳其人的耳朵裡就不好受了,他們會覺得自己又一次被賣了,覺得法國根本不是真心實意的給他們主持公道。保加利亞問題的最終結果很可能是他們繼續對俄國喪權辱國委曲求全。
但是讓土耳其人非常鬱悶的是拿破崙三世的話還有下半截:“但是關鍵性的問題他們堅決不能讓步,決不能讓俄國人繼續得寸進尺甚至進入地中海了!”
這就要土耳其人的老命了,因爲拿破崙三世的意思是:“你們這幫土雞,可以對俄國卑躬屈膝,但是決不能讓俄國獲利太多,如果俄國人突破了黑海的限制,那你們就完蛋了!”
問題是這對土耳其人來說很矛盾啊!因爲尼古拉一世的態度擺明了就是衝着突破黑海的封鎖來的,否則他這麼步步緊逼有什麼意思。但你們這些法國佬又不讓我們讓步過多,可是不讓俄國人滿意他們能善罷甘休?
可以說土耳其被擺在了兩難的處境上,他們有點進退不得的感覺。既不能不讓步又不能讓步過多,這個尺度是不是太難把握了?
所以面對俄國的步步緊逼和軍事威脅,土耳其很惶恐,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積極備戰吧,法國和英國又說了讓他保持克制不要主動招惹北極熊。不積極備戰吧,北極熊已經將大半個身子探到他們家裡來了,再不抵抗那真心老巢都被一鍋端了。
“我看英國和法國靠不住,要不行的話,我們直接投降算了,用割讓保加利亞作爲代價換取俄國保證不繼續就宗教和邊境問題向我們發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