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這麼等着也不是個事兒,郭業便把鄭元、長孫師和斑鳩召集在一起,商量對策。
還沒等他們商量出個所以然來,就聽外面有人高聲叫道:“鄭元大哥在不在?鄭元大哥在家嗎!”
郭業打開門一看,只見有一人正站在門外!
此人大概五十來歲,中等身材,文質彬彬,鼻直口闊,雙目有神,是一個挺帥的的小老頭,令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不過鄭元的反應卻與“好感”絲毫無關,他面沉似水,沉聲道:“鄭連成,是你?”
“正是小弟!鄭元大哥,別來無恙?”
“託賢弟的福,我過得還不錯!鄭元能有今日,都是拜賢弟所賜!如此大恩,必有所報!”
“哪裡,哪裡。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鄭元大哥,您太客氣了!以後如果有機會,您的忙我該幫還是要幫!”
“不敢,不敢。聖人云,來而不往非禮也。總是兄弟給我幫忙,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總有一日,我還是要想辦法給兄弟你幫忙,如此才能符合聖人的教誨!賢弟你到時可不要推脫!”
“小弟的日子過得還不錯,恐怕要讓鄭元大哥失望了!”
儘管兩人的對話字字句句都是彬彬有禮,客客氣氣,可兩人都是皮笑肉不笑,語氣陰寒!其中的火藥味,郭業等人再遲鈍,也感受得到!
兩人在門口又說了一番廢話,鄭元才把鄭連成讓進了客廳!
鄭連成一坐下,鄭元就問道:“連成賢弟,您一向是公務繁忙,今天怎麼有空來愚兄這了?”
“此次來找鄭元大哥,一是爲了敘敘咱們兄弟的離別之情,二來還有一項公事!”
“公事?你不是負責族中的田產地畝嗎?愚兄都被派去看守陵墓了,咱們之間還能有什麼公事?”
鄭連成嘿嘿一笑,道:“鄭元大哥,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就在三天前,族裡已經給兄弟改了職司!”
“那您又到哪裡高就?”
“咱們族長,年事已高,精力不濟,最近又生病了,很多事情管不過來!所以族裡派小弟過來,協助族長管理族內的婚喪嫁娶之事!”
“你說什麼?”
“小弟我現在負責協助族長管理族中的婚喪嫁娶!”
“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在三日之前!”
鄭元一聽,就知道壞了,但還是抱着一絲希望,道:“那賢弟找我來的公事是?”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爲了我那賢侄女鄭菲菲的婚事!原來還聽說她遠在高句麗沒有和大哥一起回來,沒想到這麼快就和大哥重新團聚了,實在是可喜可賀!什麼時候把她帶過來,給我這當叔叔的看看?”
“呃……實在是不巧,菲菲還遠在密州,距離此地一千多裡。兄弟想要見的話,還請稍待幾日!”
鄭連成道:“大哥,這就是我要同你說的公事了。族中早就有了通知,要讓族內所有的適婚女子都來滎陽,由族裡爲她們安排婚事!菲菲既然回了大唐,自然應該聽從族內吩咐,您把他留在密州實在是大大的不妥!往輕裡說您是一時疏忽,往重裡說,您這是藐視族規!”
“賢弟,這你可想錯了!菲菲如今早已不算適婚女子!就在七日之前,由族長做主,已經爲菲菲尋得了佳婿!來不來滎陽,無關緊要!”
“鄭元大哥,您可不能信口雌黃!我既然協助族長處理族內的婚喪嫁娶,對族內所有的婚姻文契都已經看過。其中並無菲菲賢侄女的!”
“雖無文契,族長已經親口答應!還能做的了假?不信的話,賢弟儘可以去詢問族長!”
“您這不是難爲我嗎?族長現在都病得說不了話了,我怎麼去問他老人家!”
郭業聽了他們的對話,就知道鄭連成這孫子沒憋着好屁!他和鄭元之間不對付,誰都看得出來,現在他又在鄭菲菲訂婚的關鍵時刻,調換了職司。這要說是巧合的話,也太侮辱自己的智商了!
他咳嗽一聲,道:“鄭連成,關於菲菲的婚事,是你們滎陽鄭氏的族長鄭青山親口所言!古人云一諾千金,滎陽鄭氏的族長說的話,難道還比不過一紙契約?如果你一定要雞蛋裡挑骨頭,不肯承認這樁婚事,我掉頭就走,絕不糾纏!就怕對滎陽鄭氏的名聲不利!”
鄭連成站起身來,躬身一禮,道:“您就是平陽郡工郭業,郭子儀吧!鄭連成這廂有禮了!”
他對郭業倒是禮數週全,郭業也不好坐着受他這一禮,站起身來道:“不錯,正是某家!鄭連成,你認得我?”
“以前倒是不認得。不過早就聽說平陽郡公在此做客,連成大膽一猜,僥倖言中了!”
郭業冷笑一聲,道:“如此說來,我和鄭菲菲的婚事你早就一清二楚。剛纔都是故作姿態。給我裝糊塗?”
“平陽郡公果然聰明,既然如此,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實不相瞞,族長大人並未生病,只是不敢見平陽郡公罷了!連成此來的公事,就是告訴您,您和鄭菲菲的婚事,實在是不大合適,還請您另擇佳偶!”
“莫非滎陽鄭氏要悔婚?”
“話可不能那麼說。雖說族長答應了您,可他也告訴您了,婚姻之事,事關重大,他不能完全做主,還要詢問其他族老!鄭氏此時不同意你們倆的婚事,不能算是悔婚!”
郭業嘿嘿冷笑,道:“就算不是悔婚,也是言而無信!”
鄭連成道:“此事我鄭氏卻有不當之處,不過平陽郡公您的所爲似乎也有一些……不那麼合適。”
“有何不妥?”
“您口口聲聲向我們滎陽鄭氏提親,其實據我所知,您家中早有嬌妻,還是位郡主!您把鄭菲菲娶回家,乃是做妾!以五姓女爲妾,平陽郡公,您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這……”這話還真有點道理,郭業一時語塞!
鄭元卻道:“菲菲是我鄭元和高句麗的女子所生。那個高句麗女子,並非漢人,更不是我五大士族中人。所以,菲菲並不算純正的五姓女。承蒙平陽郡公錯愛,願意娶她爲妾,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怎麼還能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鄭連成搖頭道:“話可不能那麼說。鄭元大哥,您的這個說法,用在別人的身上可以。用在菲菲的身上可不行!”
鄭元這可不幹了,他怒聲道:“鄭連成,你對我們這一支懷有敵意,屢屢迫害我鄭元,我都忍了。可你還要打菲菲的主意,我鄭元絕不與你善罷甘休!”
鄭連成道:“鄭元大哥,您這是哪裡的話?小弟對您一向恭敬有加,怎麼會懷有敵意?迫害二字更是無稽之談!您可不要聽信小人的讒言,懷疑我對哥哥的恭敬!”
“那你爲何說菲菲與他人不同?”
“您說這個呀。我這可不是說菲菲不好,而是因爲她太好了,才和其他人不同!其實平陽郡公的身份,就是真娶一個五姓女,別人我不敢說,至少我是沒有意見的。不過菲菲嘛,那就得另當別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爲她的身份和其他人不同!您這一支和其他支可不一樣,鄭善果那是您的從弟,當過大唐的禮部尚書和刑部尚書。您自己雖然多災多難,也當過隋朝的右武侯將軍。您說菲菲的身份能低得了嗎?就這麼給平陽郡公當妾,知道的說是您慧眼識英雄,不知道的就得說咱們鄭氏趨炎附勢,賣女求榮了!”
鄭連成舌燦蓮花,把郭業和鄭元都說得敗下陣來!
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郭業暗暗尋思,這個鄭連成,看來是有備而來。論講道理,五大士族之人,自有本身的一套理論,自己和鄭元講道理是講不過他了!
不過……自己又和必跟他講道理?
只要不要臉,強行把鄭菲菲和鄭元帶回長安,滎陽鄭氏的權勢再大,又怎麼奈何得了自己?自己有了鄭元的文契,從大唐律上就無可指責,至於潛規則,那是限制願意遵守潛規則的人的。對於他郭業來說,毫無制約!
最嚴重的後果,不過是五大家族發動輿論攻勢,把自己搞髒搞臭!可是那又如何?郭業不願意揹負罵名,可不是不敢揹負罵名!不說鄭菲菲對自己的情義,就說二人多次患難與共,就值得自己這麼做!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我看你滎陽鄭氏能拿我怎麼辦!
想到這裡郭業冷笑一聲,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那麼就是說沒得談了?好好好,滎陽鄭氏的威風,我領教了!郭某受此之辱,必有所報!”
說完,他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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