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定安王府。
“羽,事情差不多了,可以動手了!”天銘俊一臉嚴肅。
天銘炫點點頭,道:“皇后也要自由了,到時候保不準她又出什麼毒計,所以我們必須儘快下手!”
“好,離,你讓千家暗衛將深山裡的各個出口圍起來,到時候不要放過一人!”
“雲飛,你和炫帶人直接衝進去,儘量保護那些大家小姐,不可傷人!”
“俊,你到時候和流璋帶着精兵直接殺進他們的訓練營,不要濫殺無辜,殺一儆百就好!”
天銘羽眸中精光盡顯,一一交代幾人,分工明確。
神秘織室,萬里深山,裡面的秘密即將暴露於青天白日之下。
坤寧宮。
“娘娘,還有兩個月··”梅香給裴無影梳着發,輕輕說道。
“最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裴無影對着鏡子,看着鏡中的自己,才短短几個月,竟有些蒼白。
“特別的事情倒是沒有,除了前幾個月千家少東家和太子相繼大婚外,估計就是千家最近開張了一家話劇院比較招人注意!”梅香也收到暗衛給裴無影帶來的話本,也看過,對於禁閉深宮之中的小宮女來說,這無疑是一個無法抗拒的誘惑。
裴無影轉過頭,看着梅香有些嚮往的眼神,冷冷的,看不出神色,“話劇院?!看來這千家最近的花招不少啊!”
梅香不知皇后的話是何意思,也沒深究,“娘娘,這次千家可靠着這個寫話本的神秘人物,賺了不少銀子,千家出的話本書冊,連皇上和太后娘娘想看,都要提前預定··”
“哦,看來千家這兩年是風光大顯,出盡了風頭了,對了,林家那邊有什麼動靜沒?!”裴無影對千家的事情並不是很放在心上,轉了話題問道林家。
“回娘娘話,一切正常,除了林家開的小菜店,生意越來越好外,平安郡主還將千少東家曾經買的一座繡樓買了下來,找了很多繡娘,做一些穿戴的衣服鞋襪,估計也是爲了家中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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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平安郡主倒是比本宮那個柔弱的妹妹強多了,看來本宮不能隨隨便便就棄掉這麼機靈的一個人兒··”裴無影勾起嘴角,眼中盡是算計和陰毒。
“娘娘你的意思是?··”梅香有些小心翼翼,越發的謹慎,生怕裴無影發怒。
裴無影微微一笑,“二皇子妃被貶,二皇子這正妃的位子本宮還能用一用,這平安郡主的身份如今已是家喻戶曉,本宮作爲她的姨母,若是將她許給二皇子做正妃,那···”
“娘娘好計謀,平安郡主首飾圖紙畫的精巧絕倫,本就是一畫難求,加上和千家合作的小菜··這銀錢滾滾,若是平安郡主與二皇子成親,既是親上加親,外面百姓都會誇讚娘娘宅心仁厚,將堂妹家的遺孤照顧妥帖,又能得到··可謂兩全其美!”梅香喜笑顏開,拍着裴無影的馬屁。
“等到她嫁給揚兒,還不是任本宮擺佈,到時候千家沒了這麼一個首席大師,千福緣的名聲也會一落千丈,這林家掌握到自己手中,本宮也能··呵呵··”
裴無影笑了兩聲,似乎眼前已經浮現出林純跪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爲自己奉上首飾圖紙,甚至想到自己日後每天都戴着不一樣的首飾,晃花後宮那羣妃子的眼···
還有那大把的銀錢和貴婦們的巴結,諂媚,到時候還能用這些拉攏那些官員的夫人,這枕邊風可是個好風向啊···
梅香也陷入了自己的小心思,想着自己作爲皇后身邊的一等大宮女,地位優越,到時候林純也是應該巴結自己的,一想到自己能擁有獨一無二的首飾,梅香內心已經不得安寧了···
“娘娘,等你一出宮,就可以召見平安郡主,到時候只要平安郡主願意,再和太后打個招呼,那平安郡主成爲二皇子妃就水到渠成了!”梅香有些迫不及待看到這一日,只是幻想總是美好的,結局卻是悲慘的!
裴無影微微點頭,臉上帶着勢在必得的笑容,眼眸深處,幽光閃閃,盡是陰險惡毒。
頻道換臺,定安王府。
“羽,這次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千夜離有點不解,趁着此次,不是還可以到林家看看··
天銘羽眼眸深處閃過一道流光,“還有五個月,快了··不急於一時!”
“對啊,羽明年二月及冠,到時候太后賜婚,這次他留在京城,還能盯着點皇后那邊的動靜,朝中的皇后一黨被我們換了不少人,此次皇后一自由,估計就會出手··”天銘俊緊蹙雙眉,說的斬釘截鐵。
“不錯,皇后憋了一年,不知道會有什麼新花招,咱們大家此次離京,定會驚動她,到時候有羽在京城也能方便一些··定安王府的權利,皇后還是很心動的!”裴雲飛就眼前的情況,分析道。
千夜離看着天銘羽嘴角勾起的笑意,心中苦澀,將心底涌出的異樣狠狠壓下。
臨近十月,昭陽城最南邊的深山裡發生了一件震動天陽的大事。
囤積糧食,訓練私兵,神秘織室,囚禁少女,打造兵器,全面武裝,罪魁禍首,卻不知名。
深山秘密的曝光,讓許多大家族的後院的骯髒事也都顯露到百姓面前。
一時天陽國各城府都在議論誰家的小姐,誰家的夫人,姨娘之類的事情···
直到千葉離等人將一衆管事都抓起來時,才知道神秘織室裡的少女遠遠不止單純織布這麼簡單。
九月下旬,千夜離帶着千家數百暗衛將靠近玉香鎮的深山各處隱秘地點,處處佈置了暗衛。
天銘俊帶着定安王府的侍衛統領和數千精兵如一柄利劍,直插敵人訓練營心臟,將訓練營的頭領斬殺當場,威震四方,數萬兵將被俘。
天銘炫和裴雲飛直接衝進神秘的底下密室,將數百少女解救到陽光之下,而最令人震驚和恐怖的不是這數百少女中包含的天陽國各世家貴族的千金,而是竟還有數十位本該在後宮接受承寵的嬪妃娘娘。
而密室不僅僅是織室,還有做衣服的工坊和繡室,做好的衣服上繡着編號,正是爲那些訓練的兵將而準備。
而這些少女的任務也不單單是織布,經過嚴刑逼問,本來這深山中的少女很少,任務也就單單是織布縫衣,後來不知道這幕後之人是如何聯繫到那些大家貴族,纔有了貴女無辜莫名死亡,被送到這裡。
一般送來的少女若是上頭打了招呼,那就每日織布就好,滿五年後放出,若是沒打招呼的,除了織布,有時晚上還要去訓練營侍候兵將,就如同軍妓一般。
很多織室出來的女子大多如此,故纔會變得不言不語,甚至幾年後直接瘋傻,那些清白猶在的少女和這些不正常的少女時間相處的久了,也會變得思維遲鈍。
長期的織布生活,無人交流,頭腦中的始終都是那一根織布的神經,就如同一臺機器,每日開工運轉,夜晚休息,周而復始。
裴雲飛在少女們休息的房間中找到了裴無雙丟下的帶有裴家獨特標誌的玉簪,此簪與裴無雙的玉訣是從同一塊暖玉上切下雕刻而成,玉簪的存在也證明了裴無雙曾經在這裡生活過。
裴雲飛沒敢將這一切告訴沈茹嫣,只是悄悄到了林家,和林純說了說,林純自是知道裴雲飛怕沈茹嫣傷心,也把這件事情放到了心底深處。
深山裡的一切被大白於天下,但做出這些事情的幕後主使卻遲遲沒有詢問出來,主使的下落不明,讓事情再一次擱置,但是天洪恩的大怒讓無數的官員紛紛落入深淵。
尤其是那些後院明爭暗鬥,暗害嫡女嫡子等豪門大家,無數的貴婦下獄,無數的官員罷免,無數的富貴之家受到官府的盤查。
天陽國洪恩四十年,一場深山旋風,颳得天陽國大亂。
等到皇后禁足期滿,自由出入宮廷時,才發現,朝堂上,自己一派的大臣已經寥寥無幾,自己的母親還被抓進了刑部大牢,父親國公的名號被剝奪,一切事情都變了模樣。
京城,刑部大牢。
刑部尚書正和天銘俊在審那深山中訓練營的一些職位較高的將領。
除了那位被斬殺的首將外,其餘的人都直接被押解進京,刑部大牢和大理寺以及監獄都塞得滿滿當當。
“還不說實話嗎?這燒的滾燙的烙鐵可不是那麼好吃的!你們誰想先嚐嘗滋味啊?”此時的天銘俊滿目兇光,駭人之氣由內散發,整個刑部大牢氣氛低沉,被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被吊掛在大牢裡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將領們皆身體一抖,說不出話。
“俊世子,俊世子,閔大人這邊有發現!”一名大牢裡的守衛匆忙的跑過來傳話。
“走!”天銘俊將烙鐵往火炭盆裡一扔,漸的火花四濺,帶着刑部尚書,往裡面的牢房疾步走去。
“閔侍郎,如何?”
“俊世子你看,這幾個人是哪位首將身邊的貼身下屬,他們的背後皆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紋身,這紋身有點像是北疆邊境胡國的圖騰。”
天銘俊一聽,大驚。
定睛一看,果然與胡國的圖騰很像,天銘俊腦海飛速運轉,想到二皇子妃的舅舅李家鵬正是北疆的一員守將,難道··
“我先進宮稟告皇上,你們繼續審問,能用的招都用上,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天銘俊的話語和語氣讓刑部尚書和閔侍郎渾身一震。
兩人忙不迭的點頭,彎腰行禮,將天銘俊送出刑部大牢。
“什麼?胡國圖騰?難道李家和胡國已經有了勾結?那此次俘虜回來的那些兵將都是胡國人?”天洪恩震驚,連着在場的定安王和定永王心中也是震驚萬分。
“不錯,的確是胡國圖騰,李家有沒有和胡國勾結尚且不知,但那些兵將卻大多是天陽國的百姓,也有少數是胡國的百姓!”天銘俊詳細稟告,絲毫不漏。
“皇兄,看來這件事情不單單是屯練私兵這麼簡單,那些大家千金的事情就不是一般人能爲之,而且皇后還··”天洪剛一出口,御書房一片死寂。
天洪烈坐着一邊,眉頭深陷,拳頭緊握,自己幾十年的帶兵生涯,竟然連敵人跑到自家來訓練兵將都不知道,天洪烈內心的怒火熊熊燃起。
“皇后!朕定要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天洪恩一掌拍在桌子上,將桌子上的奏摺震得散落了一地。
“俊兒,你繼續去刑部審問;炫兒,你和雲飛去將那些女子送回家中,嬪妃都交由太后,無家可歸的女子都統一安排一處住所,讓她們遮風避雨,好好渡過下半輩子··”
“羽兒,你和夜離去收集有關皇后的一切事蹟的證據,儘快!”
“臣遵旨!”
坤寧宮。
“娘娘,怎麼辦?國公大人被氣的臥病在牀,國公夫人下了大獄,還有媚姨娘和庶小姐都被三皇子送到了府上。”梅香和菊香皆很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那兩人開口說什麼了沒有?”裴無影有些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那倒沒有,媚姨娘已經癡傻,庶小姐也不會說話了,只是國公大人氣憤不已,直接一病不起··”
“沒事兒,最少他還活着,當初他不斷地態小妾姨娘進府,母親日日夜夜落淚,也沒見他安慰一下,如今也是他的報應,先讓暗衛注意一下夫人,儘量李代桃僵,將夫人救出來!”裴無影對裴逸槐有着深深的恨意。
“可是娘娘,無雙小姐的玉簪在織室中被發現,還有後宮中幾位··也已經送到太后那邊了··”菊香膽子較小,一想到皇后即將出事,就渾身顫抖。
裴無影在內室來回走動,泄露了她的不安和焦躁。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召你去慈寧宮問話!”林公公的聲音如晴天炸雷在坤寧宮外響起。
裴無影和梅香,菊香三人均被嚇了一大跳,裴無影整理了一下衣冠,扶了扶頭上的鳳釵,穩了穩心神,帶着梅香,菊香二人走了出去。
林公公也不等裴無雙說話,直接再次開口:“皇后娘娘,隨奴才走吧!太后娘娘等着呢!”
裴無影見自己說不上話,索性閉了嘴,給着林公公,一路忐忑不安的到了慈寧宮。
慈寧宮,太后正襟危坐,滿臉憤怒和恥辱。
想到自己剛纔看到偏殿裡的那些妃嬪,呆的呆,癡的癡,傻的傻,沒一個正常的,太后又是心痛,又是心疼。
加上裴無雙的玉簪,太后無法想象裴無雙那失蹤的五年是如何度過,難怪會流落到林家村,不知回家。
這後宮之中,自己將權利交予裴無影后,就一直不問世事,靜心安享晚年,沒想到,竟鬧出如此大的醜聞。
堂堂的一國之母,毫無容人之量,那一個個嬪妃,皆是往日裡皇上甚是喜歡和上心的人,可卻都被皇后的漫天計謀所害。
不是失足落水,就是染上惡疾,本以爲她們真的是紅顏薄命,難應恩寵,沒想到···
還有幾個甚至是懷了子嗣而···
太后心中大痛,自責不已,後悔不堪!
裴無影一進慈寧宮,還未行禮,就感覺自己全身被兩道銳利的目光籠罩,渾身如墜冰窖,寒冷徹骨。
“母后萬福金安,不知喚臣妾來··”
“放肆!··”太后見皇后沒有給自己行大禮,本就怒火中燒,現在更是如同被澆了一桶油。
裴無影被太后的威懾之氣,嚇得直接跪倒地上,梅香和菊香,一進慈寧宮,就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不敢多動。
“哀家,哀家···”太后指着裴無影站了起來,身子微晃,顯然是氣的不輕,月汐和林公公連忙雙雙上前將太后扶住。
“母后息怒,臣妾··”
“息怒,你身爲一國之母,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有違皇后之德的醜事,還讓哀家息怒,小林子,去御書房,將皇上給哀家叫來,哀家今日要廢后!”太后火冒三丈,語氣憤恨,句句重言。
“廢后?!”裴無影呆愣着,怔住了。
直到林公公出了慈寧宮纔回過神來,“母后息怒,臣妾不知犯了何錯,竟讓母后如此大怒,臣妾自認爲做天陽國一國之母多年,後宮和睦,還有二皇子伴與太后和皇上膝下,母后何故要廢除臣妾皇后之位?··”
裴無影大腦一片混亂,已經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只知一個勁的哀求太后···
“母后,懇請您··”
“大膽,你做出如此有辱皇家威嚴之事,還敢有所請求,你將後宮嬪妃送進深山,殘害皇家子嗣,將二皇子教育的與人當街爭搶花魁,大打出手,甚至將二皇子妃一腳踢致流產···”
“這一樁樁,一件件,你還有何顏面做天陽國的一國之母,如今竟還絲毫不知錯在何處,還妄想求情,難道哀家是老糊塗了嗎?!”太后怒不可遏,儘管胸口起伏不定,喘氣不斷,但還是大聲的呵斥裴無影。
天洪恩一到慈寧宮,就聽到太后中氣不足的聲音,心急之下,直接奔跑進殿:“母后息怒,此事有兒子來解決,還望母后消消怒火,都管兒子沒有認清枕邊之人,才···”
“母后,母后··快請御醫··”太后一見天洪恩,盛怒之下,一口氣沒接上來,暈倒在月汐懷中。
天洪恩眸中一縮,神色大變,忙讓人喚太醫,等到將太后送進內室,太醫趕到,天洪恩整個背後都被冷汗浸透。
若是太后有事,這不孝的大罪,自己該如何···日後又如何面對先皇和列祖列宗!
隨着太后的病倒,裴無影再一次被禁足坤寧宮,等到太后醒來,裴無影的下場也隨之公佈。
廢除皇后之位,打入冷宮,每日織布,刺繡,抄寫佛經,吃素齋,穿縞素,爲那些因裴無影受到傷害和失去生命的人贖罪!
二皇子也直接變成了終身監禁,不得出宮!
讓皇后每日織布也是讓她體驗當初裴無雙的苦楚,加上抄佛經,冷宮陰冷,黑暗,不到三月,裴無影的眼睛就出現了問題,以爲每日織的布和抄的佛經數量不對的話,就沒有飯吃,裴無影一開始還能堅持,結果不到三天就乖乖織布抄經了···
每日的熬夜,由於燈火之光暗淡,雙眼看不清楚,自然漸漸地就瞎了,不到半年裴無影就開始覺得自己渾身都疼,寒氣侵體。
天銘羽讓人在裴無影的飯中下藥,讓裴無影吊着氣,免得她太容易的死去···
裴無影倒臺,本就不多的皇后黨羽徹底被肅清,太子地位穩固,後宮由安貴妃唐夢玲打理,直到後宮兩位嬪妃同時有孕,天陽國後宮上空中的烏雲才漸漸散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玉香縣,清溪鎮,林家村。
“小姐,安和大哥在樓下找你!”二妞到林純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哦,我馬上就下來,讓安和大哥稍等一會兒!”林純將寫了一半的話本整理好,有梳理了一下頭髮,才下了樓。
在古代,令林純最煩惱的事情,就是打理這一頭長髮,從小就養,還不讓剪短,洗髮梳髮都是個麻煩活。
林純通常在家都是直接梳一個麻花辮,長長的像尾巴一樣,有時候嘟嘟和乖乖和林純鬧着玩,就愛咬林純的長辮子。
林純一度想要將頭髮剪短,結果在沈茹嫣的各種嚴厲教訓下打消了念頭。
“安和大哥,你找我?”
“嗯,小姐,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幫忙!”安和平生第一次有些扭捏,看的林純新奇不已。
林純打量着安和好一會兒,一陣見血,“安和大哥,說說吧,看上哪家姑娘了?”
“啊?!小姐你怎麼?··”安和沒想到被林純一下子就看出來了,更加的手腳不知如何擺放。
“好啦好啦,安和大哥,你看看你,平日裡都是一本正經,嚴肅直接的一個人,這會兒,扭扭捏捏,彆彆扭扭的,一看就像是戀愛中的人!”林純笑嘻嘻的說着,讓氣氛放鬆下來。
“呵呵··被小姐一眼就識破了,可見小姐對我們平日裡觀察仔細,我的確是··只是不知··”安和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什麼?!不知人家姑娘怎麼想嗎?你先說說是哪家姑娘,我給你參考參考,看配不配的上我家的安和大哥!”林純歪着腦袋,看着安和,眼角嘴角盡是笑意,眸中卻很嚴肅。
想嫁給林家幾個單身護衛的姑娘實在太多了,林純不得不爲家中考慮,如果對方品性或是德行有問題,那是絕對不能進自家的大門的,林純不想家中因爲某一個人而讓大家不高興,家中雞犬不寧。
如今家中上下一心,衆志成城,一心打理活計,努力賺錢,人人有活,人人一心向着林家,如果來了個心懷不軌之人,那家中這一片安寧豈不··
安和也明白林純的顧慮,但是卻沒有太嚴肅,“小姐,我就先和你說說,如果到時候你去詢問,她不願意的話,你就當我沒說··”
“是小姐外婆身邊的燕語姑娘!”安和硬着頭皮,說出了口。
林純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實在是林純一點都沒往自家的人身上想。
林純鬆了一口,知道不是外人,那打聽人家的品德就可以取消了,燕語是外婆身邊的大丫鬟,相貌性格樣樣上乘,若是和安和在一起,固然不錯,可是··
“安和大哥,燕語姐姐的確很好,也很適合你,只是她在我外婆身邊多年,年紀倒是與你般配,這件事我放在心上,找機會我先探探外婆的口氣,再試探一下燕語姐姐的意思··”
“這樣吧,三日後,我給你答覆,如何?!”林純決定試一試,外婆也肯定願意看到自己身邊的人成雙成對,安和與燕語的年齡只差一歲,兩人的爲人大家也清楚,相貌也很是匹配。
“謝謝小姐,那我先··”安和有點小激動,眉角飛揚。
“去吧,去吧,果然是有了心上人,我這個小姐就不重要了啊!··”林純故意打趣着,讓欲要離開的安和俊臉微微發紅。
安和轉過身,有點··
“好啦,逗你玩的啦,安和大哥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翌日,林純早上吃過飯後,拉着沈茹嫣往自家後山的果林裡去散步,金秋十月,棗樹上結滿了果子,有的已經泛紅。
林純先是到裴無雙的墓前拜了拜,道了個早安,才和沈茹嫣說起了燕語的事情。
“外婆,燕語姐姐和燕虹姐姐都大了,外婆有意向給她們找合適的人家許配嗎?!”林純開門見山,也不婉轉,直接問道。
沈茹嫣摸了摸林純的長辮子,笑着道:“大丫這是想要給燕語和燕虹做媒嗎?”
“什麼都瞞不過外婆,就是不知道外婆舍不捨得?!”林純摸了摸鼻子,嘻嘻的說道。
“說說吧,是誰想打老婆子的燕語和燕虹的主意啊?”沈茹嫣故作嚴肅。
林純摟着沈茹嫣的胳膊,撒嬌着說道:“外婆一點也不老,外婆的臉上一條皺紋也沒有,怎麼能叫老婆子!”
“外婆,昨日安和大哥來找我,說是對燕語姐姐有意思,所以我今日才···如果外婆捨不得,就當大丫沒說,外婆不要生氣就好!”
沈茹嫣眸中含着疼愛,看着林純白皙無暇的笑臉,樂着說道:“外婆生什麼氣啊,這是好事,燕語跟着外婆也十幾年了,今年也二十五了,也算是老姑娘了,安和的爲人外婆很清楚,若是他真對燕語上了心,我哪有不許的,但是還要燕語同意才行!”
“這是自然,兩情相悅,才能一起幸福生活,而且燕語姐姐就算日後嫁給了安和大哥,不是還在家裡嘛,就是換了個住處,到時候照樣能來侍候外婆,我想安和大哥也肯定不會反對,就是有一點,關於燕語姐姐的賣身契,外婆你能不能··?”林純別的都不擔心,就擔心這一點。
燕語算是終身賣到裴家當丫頭的,這賣身契也是死契,若是沒了賣身契,她和安和大哥在一起倒也能順利些,不然日後有了孩子,到官府登記,孩子有可能會列爲奴籍,這樣就不好了。
“小機靈鬼,這點小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晚上外婆就幫你探探燕語的口氣,若是她也願意安和,那外婆就給他們二人做主!”
“謝謝外婆!”林純抱着沈茹嫣的胳膊,撒起了嬌,臉上滿是開心,惹得沈茹嫣呵呵直樂。
晚飯後,裴老爺子和裴逸軒又去遛狗了,大頭和二丫也跟隨其後。
剩下的人都各自回了房,沈茹嫣記掛着林純說的事情,到了房間,便把燕語和燕虹一起叫到了房間。
“夫人,你是要梳洗,歇息了嗎?”燕語見沈茹嫣將她和燕虹都喊進屋,以爲沈茹嫣要休息了。
沈茹嫣示意兩人坐下,見兩人有些迷茫的樣子,面帶微笑,語重心常,“燕語,燕虹,你二人在我身邊也不少年了,不知可有上心的人,你們的年紀也不小了,不能跟着我耗費了一輩子的大好時光!”
“夫人,你的意思是··?”燕語有些呆滯,心裡突突的。
燕虹眸中帶着些許感傷,直接跪到沈茹嫣面前,“夫人,你是要趕我們走嗎?是我們哪裡做的不好,讓夫人嫌棄了嗎?”
“傻孩子,我怎麼會嫌棄你們呢!就是想問問你們願不願意成親嫁人,這女人一輩子,還是有個知心人陪着纔好!”沈茹嫣將燕虹扶起來,握着她微微冰涼的手。
“嫁人?夫人我們不要嫁人,嫁了人,就不能跟在夫人身邊了,要是嫁的人趁夫人不在,欺負我們怎麼辦?我不嫁人,我一輩子都陪着夫人!”燕虹耍着小孩子脾氣,紅了眼眶說着撒嬌的話。
燕語知道沈茹嫣的心意,直接開了口:“夫人的心裡是給我們找了合適的夫君人選了嗎?”
“還是燕語明白的我的心,今早大丫過來和我提了件事情,是有關燕語的,就是想問問你的意思,若是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沈茹嫣將燕語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嘴角含笑。
“夫人有話直說吧,平安郡主是個心善真誠的好主子,她對家裡的下人就跟親人一樣,所以肯定不會說我們的壞話!”燕語看着沈茹嫣,示意她直接開口。
燕虹在一邊聽着,也不言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燕語,你隨我一起來的林家,你覺得安和怎麼樣?”沈茹嫣定定的看着燕語,不願放過她臉上絲毫的神情。
燕語一聽到安和,臉色有些微紅,耳朵也開始發燙,想到前幾日安和不知在何處,採了一大把野花,送給自己,燕語覺得心裡砰砰的像是揣了一隻小兔子。
沈茹嫣見到燕語如此模樣,便心中有數,“安和的確不錯,若是我把你許配給他,你願意嗎?當然你嫁給安和之後,也還住在林家,也能來我身邊侍候。”
“我··全憑夫人做主!”燕語心中百轉千回,知道嫁給安和是一個完美的選擇,不僅能一直陪在夫人身邊,安和對自己的心意應該也是有的,不然也不會讓平安郡主來找夫人問自己的意思。
“幸虧夫人說的燕語姐姐,安和大哥是個知心人,燕語姐姐,你可要好好照顧人家啊!··”燕虹轉憂爲喜,一臉笑意。
“你這妮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竟敢來取笑我!··”燕語跑到燕虹這邊,兩人笑作一團。
“哼,等你出嫁了,夫人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到時候讓安和大哥把你管的死死地,嘿嘿···”
“夫人,你看她··”
“好了好了,快不要鬧了,燕虹你也不要如此打趣燕語,等遇到合適的,本夫人也把你一樣的嫁出去!決不心軟!”沈茹嫣佯裝狠心,逗得燕語哈哈大笑。
燕語的心意明瞭,林純得了沈茹嫣的意思,自是要和安和說一聲,至於怎麼討得沈茹嫣歡心,那就是安和大哥自己的事情了。
三日之期,如約而至。
安和一大早就到林純的初心樓樓外等候,二妞起牀拉開大門,就見安和站在外面,臉上帶着期待之色,還有些緊張。
“安和大哥,你真早,是來找小姐嗎?”二妞將安和迎進屋,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你先上去侍候小姐吧,我在這裡等着就好,不着急···”安和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熱茶,本來心裡就火熱,這下喝了茶,覺得更熱了。
二妞點點頭,上了樓。
林純起來後,自己洗漱好,二妞纔過來,幫着林純梳好頭髮,才和林純說了安和在樓下等候的事。
“好了,我先下樓去見安和大哥,你也去收拾吧,一會兒一起去吃早飯!”林純獨自下了樓,見安和麪前的茶杯已經空了,可他還端着往嘴邊送,可見是異常緊張。
“安和大哥,你也太早了···看來這燕語姐姐在你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啊!···”林純坐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
安和期待的看着林純,不知如何開口,“小姐···”
“安和大哥,這下你求我也沒用,你要去求我外婆,燕語姐姐那邊也沒事兒,就是我外婆···”林純故意吊着安和的胃口,端起茶杯小口的飲着。
“小姐你的意思是燕語她··她願意?!”安和語氣升高,渴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林純點點頭,笑看着安和,見他滿臉喜氣,心頭也很高興。
“但是我外婆有點捨不得,你可要好好的··”
“小姐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保證不讓燕語爲難,謝謝小姐!”安和打斷了林純還未說完的話,立刻開口承諾。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安和大哥,你的春天來嘍!好好把握哦!”林純笑着朝安和揮了揮手,喊上二丫一起往餐廳走去。
此後的每一天,安和必到悅日樓報到,幫沈茹嫣跑前跑後,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只一心討沈茹嫣的歡心,林家上下的人都知道後,都爲安和大哥感到高興。
林純很羨慕燕語和安和,兩人能天天在一起,安和能想着各種花招討燕語歡心,給她製造浪漫,儘管有時候真的很傻氣。
這日,林純回到房間,輕輕的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紅木盒子,上面掛着一把小鎖。
“咔嚓!”鎖頭應聲而開。
林純將紅木盒子打開,裡面躺着一封封的書信,溫暖的話語,句句思念,愛意濃濃。
一張張的翻閱,林純心頭漲漲的,眸中帶着相思。
展開書桌上的紙,拿起筆,寫下心中的思念···
“明月曲如眉,未有團欒意。紅豆不堪看,滿眼相思淚。
終日劈桃瓤,仁兒在心裡。兩朵隔牆花,早晚成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