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是,段氏的皇宮竟然也分前後宮,看樣子大體設置與咱們常聽的那些皇宮差不了多少,前面是男人的天堂,後面是女人的戰場,不過女人遠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那麼壯觀,大小也就那麼十來座裡有人進出,其它多數閒置。
然後我就發現了一個很奇特的現象,宮裡的女人並沒有書中描寫的那麼美,一般來說都很正常,少有能讓我覺得驚爲天人的。
大抵跟秘史裡寫的差不了多少。
秘史裡說皇帝的女人多爲政治婚姻,長相都在其次,看的是她所代表的家族與勢力,所以是不是美人也沒有什麼關係。
倒是有一個例外,那個女人住在皇宮裡偏遠的地方,小小一個院子並沒有多麼精緻,也不見其它宮裡那麼多侍從。
我從她正門進去的時候,那女人正坐在樹下發呆,腳下是一池春水,淡淡泛着些寒涼之氣,那女人就坐在水邊樹下,望着水面一言不發。
女人是我在這個宮裡見過最能拿得出手的一個,柳眉細眼,俏鼻朱脣,她沒站起來,所以我看不到她具體的身材是否合乎我的標準,但極瘦倒是真的。
長長一肩秀風自然而垂,這讓我想起米女的那一頭黑髮,也是這麼柔順光滑,說起來眼前這女人的頭髮要更加顯得柔軟一些,不像米女,黑亮不說,還很堅決。
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舊的長衫,看着像是漢人的服飾,渾身上下沒有一件帶着珠光寶器的飾品。 шшш⊙ тт kan⊙ ¢o
她是誰?又爲何出現在這裡?
我出於對美女的偏護,站在她感覺不到我的地方細細打量了一回,她倒沒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我,只是發呆,發着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看了一會,覺得飽夠眼福,便想抽身而出,不想這個時候從正門裡又走進來一個女人。
那女人就要富貴許多,身邊還帶着兩個小隨從,進來後二話不說就是一通大罵,我伸長了耳朵去聽,也沒聽明白一個字,就見那女人很氣憤的樣子,一個勁的大發脾氣。
反觀漂亮女子就要有氣質得多,只是任由那個女人跳腳去罵,她該幹嘛幹嘛,完了還長長伸了個懶腰,狀似無人的晃進屋裡去補覺,更是氣得瘋女人砸東扔西。
我發現自從瘋女人來後之後,那個漂亮女人臉上的表情就有變化,之前是淡淡的愁,可自打那個瘋女人進來後就瞬間變成了譏誚跟無畏,目中無人也不過如此。
瘋女人扔了一會東西,可能是覺得沒什麼意思,便罵罵咧咧的走了,屋裡躺着的漂亮女子才慢慢睜開眼睛,怔怔望着天花板,神情又恢復到那種淡愁之中。
我更加好奇她是誰了。
難不成是中原送過來的公主之類?可是又覺得不大像,她那樣子絕對不像公主,沒有哪裡的皇宮能把公主養成這個樣子,我猜多半是段正淳從中原尋來的美人。
關在這宮裡,因爲他照顧不到的關係,所以才變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可到底也是這宮裡唯一能看過眼的女人,段正淳一定侍她與別人不一樣,所以那些人只是罵罵她出氣,再多的卻不怎麼敢做出來。
我帶着滿腦子疑問從這裡出去,一邊想一邊走,走着走着一拍腦門想起個很重要的問題。
我真是豬,連一般人家都不會把族譜擺在隨便哪個屋的桌子上,皇室又怎麼會比尋常人家更不如?
大族一般都有宗祠之類的地方專門擺放着這東西,皇室怎麼可能沒有?我太豬了,居然沒想到這一層,轉轉悠悠轉這麼久纔想起這個問題。
便悶悶的往回走,還沒走到之前離開的地方,迎面段和譽就找了過來。
“你到哪裡去了?”
“隨便走走。怎麼?聊完了?”
段和譽點頭,因爲宮中有耳目的關係,扭頭就引着我往宮外走。
我跟在段和譽的身後也沒怎麼吱聲,想着之前見到的那個女人,想着等會一定要問一下她是誰,如果不是什麼特別不能碰的人,就想辦法送她出宮。
反正看那樣子她在這裡也過得不開心,就算是爲了她長着跟米女差不多一樣的頭髮,也得順帶幫她一把。
可直到坐進車裡,我問起段和譽這個問題的時候,才知道恐怕這個想法不太能實現。
“那是中國公最小的孫女,嫁給我父王后就一直那副樣子,什麼事也不太上心,又不好完全不理不門,也就那麼扔着,結果扔得久了,就成了這副樣子”
“也是高家的人?那怎麼會一副受氣包的樣子,不是中國公很能吃得開嗎?”
段和譽說他也覺得奇怪,按理說當初高家把這個女子送進來的時候,可能也是想讓她在宮裡有一番做爲,不是生下皇子就是要她把持整個後宮。
不過這個高氏在嫁進來之前極其聰明,反倒是嫁進來之後整個人都變得不再像似從前,不爭不鬧,簡直是自我放逐到了這個地步。
不止高家那邊覺得生氣,就連段和譽的老爹都覺得奇怪。
高老頭不隔一段時間就會派人進來罵她一頓,脾氣上來的時候還會親自過來罵人,但無論怎麼說她也就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漸漸的,所有人也就都不再對她抱有希望了。
至於段氏這邊,漸漸的,也就放開了對他的防備與討好,任其發展,想看看最終會發展到一個什麼地步。
對於這樣的解答,我只能噢一聲就算完事,再怎麼說人家也是高家的人,背景雄厚,不可能在宮裡真的受什麼欺負,倒是我有些想得太多。
問過這個後我又問段和譽跟他爹到底談了些什麼,小段很興奮的跟我說,他爹也覺得這是個機會,如果有可能順勢就推高家一把。
只是這事不能由段氏出面,得由我跟其它人站出來說話,就算將來出了事,也好把段氏這邊摘乾淨,不至鬧到最後兩家人完全翻臉,真要到那一步,對誰都不是好事。
我站着段家的立場上認真的想了這個問題,覺得他們說的很有道理,只不過看起來我這個壞人是一定得做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