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澤在丞相府找不到月聽靈,急瘋了,立刻派人到各處的酒樓、飯館、客棧去找,凡是有賣吃的地方,通通找,連窮苦人家待的地方也找,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自己也沒閒着,到處去找,半刻都不願意停下,然而找遍了整個城也沒找到人,即便如此,他還是繼續找,找了一遍又一遍,即使自己已經接近崩潰,但他還是不放棄。
找不到靈兒,他絕不放棄,就算是找一輩子,他也要找,非要把她找回來不可,否則他無法原諒自己,更不知道該怎麼走完自己的人生。
因爲南冥王轟轟烈烈的尋人之舉,引得城裡的老百姓有些慌亂,即使疑惑這件事,但卻不敢多議論,免得禍從口出,畢竟這種事不是他們能亂說的。
丁水華戴着一頂掛着黑紗的斗笠,到城裡去抓藥,看到滿城的侍衛在尋人,有些好奇,於是就問了問藥店的老闆,“老闆,這滿城的侍衛在找什麼?”
“你不知道嗎?”老闆有些驚訝,一邊準備藥材一邊說,“是南冥王在找南明王妃,都快要找瘋了,每家客棧、酒樓、飯館很多地方天天都被侍衛搜查好幾次,嚇得很多人都不敢去吃飯,就連南冥王也出來找,好像要把天翻過來似的。”
“南冥王不是已經不要南明王妃了嗎,還找她幹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的藥。”老闆不敢多說,將藥遞了過來,收錢之後就去做自己的事。
丁水華也沒多問,走出藥店,看了一下大街上着急找人的侍衛,陷入了沉思。風天澤着急的找靈兒,是因爲擔心她,還是想殺她?
以她的猜測,後者可能性比較大,畢竟他是南明王,再加上靈兒之前悽慘的樣子,她不相信他還會擔心靈兒。
這個該死的風天澤,靈兒都爲他病成這樣了,他還不打算放過她嗎?
丁水華越想越生氣,正好這時風天澤騎馬朝她這邊的方向飛奔而來,她原本想出手教訓他,但爲了不讓行蹤暴露,只好忍住不動,怒視着他。
他要找就讓他去找吧,等他找累了自然就會放棄,到時候靈兒就安全了。
風天澤騎馬從丁水華的面前駛過,突然感覺到有一道犀利的眼睛在盯着他看,於是停下馬,仔細的看了看四周,最後目光鎖定在那個戴斗笠的人身上,總覺得她的背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讓要知丁。
這個人身上有股寒氣,還有恨意,暗含着殺氣,她到底是誰?
丁水華根本就沒打算跟風天澤打照面,發現他停下了馬,立刻掉頭離開。
可是她這樣的舉動,卻讓對方更懷疑她的身份,而且還把她的去路攔住了。
風天澤跳下馬,攔住她,不讓她走,嚴肅的問:“你是誰?”
“一個微不足道的普通人罷了,王爺大可不必理會。”丁水華鎮靜的回答,刻意將聲音壓得低沉點,免得對方聽出來。
然而她的鎮靜,卻讓她漏了底。
“如果你真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普通人,何以跟本王說話之時毫無怯意?說,你到底是誰?”
普通人見了他沒有嚇得暈死過去,卻也會嚇得心驚膽戰,這個奇怪的人不但沒有害怕,卻還能穩定的說話,可見不是一般人,再加上他對她的熟悉感,這就更奇怪了。
他今天非要弄清楚這個人是誰。
“天遙教出來的徒弟還真有點本事,這點小細節都可以發現,佩服。”丁水華知道躲不過了,乾脆不再躲,用自己原本的聲音說話,而且是嘲諷的說。vjva。
風天澤聽到她的聲音,立刻認出了她是誰,驚訝道:“師母……”
“別叫我師母,我已經不再是你師父的妻子,所以不是你們的師母。天澤,我問你,你這樣興師動衆的尋找南明王妃,寓意爲何?”
從十五年前離開逍遙宮開始,她就不再承認自己是天遙的妻子,也不再是逍遙宮的人。
“師母,這十五年來師父一直都在找你,到現在都沒有放棄……”
丁水華知道風天澤想說什麼,沒等他說完,她已經打斷了他的話,“你別答非所問,告訴我,爲什麼這樣興師動衆的找南明王妃,是不是想殺她?”
“不是。師母這樣說,想必已經知道我和南明王妃之間的事,之前只是有點誤會,我找她並不是要殺她。”
“你把她害成這樣,難道還不是想要殺她嗎?”
風天澤從這話中聽出了端倪,將所有的事都拋在腦後,激動的問這件事,“師父,你是不是知道靈兒在哪裡?”
他找了兩天,什麼都沒找到,靈兒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天知道他現在有多着急,多擔心,多害怕,他怕她出意外,怕一輩子都找不到她。
“在你們男人眼裡,女人是不是都很不值錢,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丟?”丁水華答非所問,將對天遙的怨恨都往他徒弟身上發泄。
“師母,我和靈兒之間存在一點誤會,之前的事我很抱歉,現在只想能快點找到她。師母,你告訴我她在哪裡?”爲了打聽到靈兒的下落,就算再氣,他也要忍着,他不想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之後才找到人,因爲沒有靈兒的日子他一天都難以忍受。
“你因爲她會那麼一點武功就這樣對她,憑什麼要我相信你的話?靈兒她現在不想見你,就因爲不想見你,所以纔沒回丞相府,你還是別找她了吧,等她想見你了,自然會出來。”
“師母,你怎麼知道這些,你一定知道靈兒的下落對不對?告訴我,她在哪裡?”
“因爲靈兒的武功是我教的。”
“什麼,靈兒的武功是你教的?”風天澤震驚不已,想不到事情會如此之巧,他們尋找多年的師母,其實就在旁邊,只是他們沒發現而已。
“沒錯,反正我的行蹤已經被你發現,告訴你也無妨。靈兒是我三年前收到徒弟,我爲了避免行蹤敗露,進而引來你師父,所以不准她亂使用武功,更不準告訴任何人自己會武功,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因爲這個小小的承諾,居然給她帶來怎麼大的傷害。天澤,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你師父的負心和無情,既然你不愛,爲什麼當初要選擇跟她在一起,爲什麼要給她什麼山盟海誓的承諾?既然你給了她承諾,那就有始有終,而不是一出點小事就這樣的對待自己的女人,你跟你師父一樣,都是爛男人。”丁水華情緒很不穩定,越來越激憤,說的每一句話腦海裡都想着天遙對她的負心,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可是她又不想見到這個男人,不想讓他看到她現在醜陋的容貌。
全天下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師母,我知道你恨師父,既然如此,你何不當面跟師父把一切都解決,這樣也不會活得那麼痛苦?告訴我,靈兒在哪裡,我不能沒有她。”
現在一切都明瞭了,靈兒對他是真心實意的,可是他卻踐踏了她的真心實意,他真是個混蛋。
“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找你師父報仇,去讓他笑話我嗎?”她的容貌如此之醜,怎麼見人?
“師父從來都沒有嫌棄過你的容貌,這些年來他一直鑽研醫理,就是想找到辦法治好你的臉。”
“他這樣做只是不想讓自己活在內疚中而已,但是我偏偏就要他活在內疚中,我要他內疚一輩子。”丁水華丟下狠話,憤然的離去。
風天澤不讓,即刻攔住她的去路,着急的詢問,語氣中帶着哀求,“師母,告訴我,靈兒在哪裡?”
他從來不求人,即使是師父他也從不輕易相求,可是現在,爲了靈兒,他沒辦法了,只能求人。
但還是沒用,丁水華就是不願意告訴他,“沒用的,靈兒說過不想見你,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她在哪裡。”
“我今天非要知道她在哪裡不可,師母,不要逼我。”風天澤亮出了強硬的態度,鐵了心的要知道答案。
“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丁水華不屑的冷笑,挑釁的說了一句,立刻縱身離去,速度快如風,一下子就沒了人影,當跑到城郊外時,找了一顆大樹,站在頂上,回頭看了看,看看有沒有人追來,發現毫無人影,於是自言自語的嘲諷道:“什麼南冥王,第一神人,浪得虛名,連我都追不上,還說天下第一,可笑。”
殊不知,在另外一棵大樹上站着一個人,兩眼只盯着她,將她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風天澤一直都追在後面,只是沒人知道罷了,看到對方停下,他也停下,打算跟到,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到靈兒,如果讓丁水華知道他跟着,她一定不會帶他去,所以只能來暗着。
他並非有意要這樣戲弄師母,只是逼不得已,他已經忍受不了這種沒有靈兒的日子,一定要快點把她找回來。
丁水華以爲風天澤真的沒有追上,於是就繼續前行,前往自己隱秘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