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卻讓她對原身無從瞭解,如果像夜落宸說的,雲裳纔是真正的蘇紅顏,那麼她穿越的原身又是何人呢?爲何會有着同蘇紅顏一模一樣的容貌?
蘇紅顏躺在牀上思來想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卻理不出半分頭緒。
想到白天夜落宸對自己的冷淡,想到雲裳真面目示人後對自己的不屑與淡漠,蘇紅顏感覺頭痛欲裂。
側身望着窗外一片黝黑的夜色,心裡空落落的說不上來的失落。
靜夜如斯,涼風習習,如今身旁沒了那溫暖的臂膀,蘇紅顏卻感覺無比的不適應。
苦笑搖頭,想自己在不知不覺中適應了夜落宸的存在,現如今卻又要重新開始過活,慢慢學着適應沒有他的日子了吧?
想及此,蘇紅顏復又將頭埋進被子裡,強迫自己專心睡覺,不要再去多想,該來的總歸要來的,但無論如何她必須活下去!
夜深人靜,窗外一抹黑影飄然而至。
月冷星疏秋風瑟瑟,黯淡的銀光如絲般投射在地上,映襯着那黑影頎長拖曳。
黑影周身漆黑着裝,臉上黑布遮面,冷清的眸子卻透着股股陰冷與輕蔑。
立於蘇紅顏窗前,眉角兒微微上揚,鼻腔中嘲諷的輕哼一聲,自袖中掏出一段迷香,火影一閃燃着,修長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窗上那層薄紙,一個極其細小几不可見的小孔立時出現。
又暗自冷笑一聲,正要將那手中迷香插入小孔,卻不提防一塊小石子自暗處飛來,不偏不倚正打在黑影拿着迷香的手腕兒處。
石子不大卻力道十足,黑影手腕兒明顯的一抖,手指一鬆,迷香落地。
黑影眸光狠戾的掃了一圈兒,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越是如此卻越叫人心生寒意恐懼。
咬牙,好看的彎眉緊蹙在一起,似有不甘卻又不敢再造次,只得狠狠的瞪視一眼那窗子,提氣點足飛身離去。
黑影離去,一襲玄色如秋葉般飄至窗前,不着一絲聲響。
清冷幽暗的月光投射在那襲玄色
上,更映襯着夜落宸如謫仙般的飄逸身影。
擡眸望着窗子裡黝黑的一片,心底輕嘆一聲,猶豫着,終是輕輕推開了旁邊那扇門,不着痕跡的走了進去。
殘燭燃燼,室內一片黑暗,藉着窗外丁點兒的暗光,夜落宸躡手躡腳的來到蘇紅顏的牀前,停身駐足。
牀上被子縮成一團兒,夜落宸眸光不由得一陣緊縮,苦笑搖頭,這女人總是想悶死自己嗎?
心底輕嘆一聲,修長手指輕輕擡起,將那被子輕輕向下拉了拉,讓蘇紅顏的頭露了出來。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蘇紅顏倏地睜開眼睛,定定的望着牀前那抹頎長的身影。
夜落宸?
不確定的揉揉雙眼,蹭的坐了起來,雙手緊緊把住被角兒,眼睛瞪得溜圓的將他望着。
“王爺,你怎地……”
蘇紅顏想問夜落宸爲何半夜三更跑來她這裡,可是話說到一半,卻忽然覺得甚是沒有意思,硬生生的給嚥了回去。人家是王爺,武功高強的王爺,半夜出現在自己的房間有什麼奇怪的。
夜落宸不語,只靜靜的望着她,黑暗中她那清澈燦若星子的眸子顯得格外明亮。
在夜落宸無聲的注視下,蘇紅顏終於忍不住再次開口。
將被子往自己身上拉高一些,身子向牀裡靠了靠,倚在牀頭,語氣淡淡的道:“王爺深夜前來,是有何事?”
聞言,夜落宸原本柔和的眸光變得淡漠疏遠,心裡不由得苦笑,這女人好不識好歹。方纔若不是自己救她,此刻她恐怕早已做了人家的刀下之鬼,這該死的女人非但沒有半點兒感激,居然還冷着一張臉對自己,真是氣人!
愈想愈氣,倏地一下子坐到牀上,對着蘇紅顏狠狠的瞪了一眼,伸手自她手中扯過被子,側身,和衣而臥。
蘇紅顏瞬間凌亂了……
雙手撐牀復又向裡靠了靠,靠到牆壁上再無可退,才縮成一團兒,狠狠的瞪視着已然舒服躺下的夜落宸。
“夜落宸,你這是做甚?”
這男人無恥加無賴,簡直比樓寂風有過之而無不及,爲何她之前就沒能將這男人的無恥看透呢!
蘇紅顏小手兒緊緊扒着被角兒護在胸前,一臉戒備的瞪視着夜落宸。
微閉的眸子倏地睜開,一臉淺笑的將她望着,嘴角兒扯出一道絕美的弧度,淡淡開口,戲謔之意不言而喻。
“怎地?你看不出來嗎?當然是睡覺!”
蘇紅顏閉眼復又睜開,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那張已然面似安詳微閉雙眸的俊臉,這男人怎麼可以無恥到如斯地步?
明明白天的時候他們才大吵了一架,明明是他懷疑自己的身份向着那個雲裳,明明她都已經很識趣兒的自動在他眼前消失搬來了藍子衿的醫館住。
難道她與他的關係不該就此冷淡下來嗎?可是這男人卻爲何又三更半夜的跑來她這裡,還美其名曰“睡覺”!
蘇紅顏下意識的緊咬着下脣,眸子清冷憤恨的瞪視着一臉安詳的夜落宸,胸中一股怒火忿然躥出,這男人當她是什麼人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隨便女人嗎?他憑什麼想怎樣便怎樣,從來不用顧忌她的感受!
“夜落宸,你給我起來!”
憋足了一口氣,蘇紅顏終於爆發了。
雙腿跪在牀上,伸手扯過一隻枕頭,狠狠的砸向夜落宸。
遽然睜眼,大手輕輕一揮風輕雲淡的接下飛來的枕頭暗器,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臉憤怒的蘇紅顏。
“夜落宸,你太過分了!”
蘇紅顏自動無視夜落宸滿臉戲謔的笑意,咬牙切齒的吼着。
“夜落宸,你不要以爲你是王爺就可以隨便欺負人,我現在跟你沒有關係了,你跟我滾開,不要躺在我的牀上!”
雲裳纔是真正的蘇紅顏不是嗎?她這個蘇紅顏是個冒牌貨不是嗎?他不去找他真正的王妃,跑來她這冒牌貨這裡幹什麼!
夜落宸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伸手掏掏耳朵,戲謔道:“深更半夜的你如此狼嚎,就不怕召來同伴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