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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離開小鼴鼠的病房,繞過了一個拐角,張大道一下就靠到了牆上。抹了抹頭上不存在的冷汗,翻着死魚眼的張大道用極爲嫌棄的語氣低聲自言自語:“騙小孩子真是麻煩!對付完了幼稚的傢伙,還得去對付那個早熟的,還好我是精神病!要不然非得得精神病不可!”
張大道說完這句,突然“呵呵”的傻樂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直到路過的一個護士一臉懷疑的向着他走來張大道才恢復了平靜。好不容易打發走了護士,張大道一路上了樓。到了一個病房前頭,試了試門,發現門是虛掩着的,便輕輕推開了門走進了屋子裡。一進來,張大道就眯了眯眼睛,這病房裡頭的窗簾拉着嚴嚴實實的,居然和晚上差不多。
也就是張大道打開這門,才投入了一些光。這病房裡頭有這麼厚的窗簾,也算是少有了。藉着開門透進來的光,能看見房間的一角坐着一個小小的抱着膝蓋的身影。張大道一邊帶上門讓病房重新歸於黑暗,一邊道:“又拉着窗戶?你是又看見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嗎?”
黑暗裡一個有些清冷的童音傳來:“早上起來是蒙着紅光的,比平常還要濃些。啊?你身上又有兩層光,一層紅的厲害,一層藍的厲害。真是奇怪,只有你這樣。”
張大道不在意的點了點頭,也不管在黑暗之中那和他說話的人看得看不見。點過了頭,張大道就地坐下,道:“知道,壞事是紅的,好事是藍的對吧?我也瞧得出一些來,沒你這麼明顯。感情這印堂有血光是真的!你還真說對了,早上三號樓那邊又死了個人。”
似乎是適應了黑暗,張大道隱隱能看清那人影了。抱着膝蓋坐在牆角的,是個穿着連衣裙的姑娘,若說小鼴鼠是小姑娘,眼前這個該說是大蘿莉纔對。這大蘿莉手裡握着一支彩色鉛筆,頭埋在臂彎裡,頭髮披肩。因爲還是太暗,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大蘿莉一直沒說話,張大道翻了個白眼,只能道:“胖子他們說你是什麼情況來着?抑鬱症是吧?”大蘿莉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張大道也不知看沒看出來,卻跟着開口了。
“你在這兒帶着確實沒幫助,醫院這種地方哪有多少好事情,肯定是吉少兇多的。長了個吉凶靈眼,一天到晚看這些倒黴事情,心情能好纔是有鬼了!你這情況得住民政局隔壁去!”
大蘿莉旋即冷冷的道:“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民政局也一樣凶多吉少!”
張大道猛的一愣,摸了摸下巴,有些無奈的認輸:“得,你說的有理。不過沒關係,反正你也要出院了,年級還小有的是機會找合適的地方住。”
大蘿莉點了點頭,張大道見她又不說話了,帶着一絲急切的再次主動開口:“上次和你說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張大道的眼睛裡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渴望。
大蘿莉突然擡起了頭,看着張大道,許久才說話:“你身上藍色開始抖了?你爲什麼要這個啊?”
張大道琢磨了會兒,道:“我上次不是和你說了,我畫畫缺個藍筆。”
大蘿莉“呵”的帶了個氣音,說:“缺藍的你去藥房找瓶藍藥水不就成了,而且,你上次和我說是要拿去修你的檯燈,當支架的。”
“啊?我是這麼說的嗎?”張大道撓了撓頭,跟着坦然道:“一樣,我先畫個畫再修檯燈!不就是支彩色鉛筆嗎?你給不給吧?我這一趟趟的跑,多累啊!”張大道說着抹了抹眼睛。
大蘿莉突然一下下爬到了張大道身前,瞪着他看了好一會兒,那黑乎乎的眼睛在黑暗之中詭異的反着不知何處來的光。張大道翻着死魚眼和大蘿莉對視着,全然沒有半點表情變化。氣氛頗爲詭異,二人對視了一陣,那大蘿莉才嘆了口氣。
“算了,就給你一根吧!這麼大了還騙人!你肯定也想多看見藍色吧?我奶奶就給了我兩根,給你一根好了!”大蘿莉說着,把手裡的彩色鉛筆塞進了張大道的手裡。
張大道一愣的功夫,大蘿莉又爬回了那個角落抱膝坐下,看了眼手裡的彩色鉛筆。張大道挑了挑眉毛,對着大蘿莉道:“成,反正你也快出院了,多的不說了。你奶奶是厲害人,你看的見奇怪顏色的事兒,你聽她的別和別人說。要不然還得被送這兒來!”
“哼~”大蘿莉抽了個鼻音,張大道這才轉頭又起身拉開門,要往外走的時候,才突然轉頭道:“有空也多曬曬太陽,都白的不見血色了。”
說罷,也不關大蘿莉的反應,把那鉛筆往耳朵上一插哼着歌往康復中心外走:“我是個大盜賊,什麼也不怕。我不怕不怕啦,精神分裂了,我就什麼也不怕……”亂七八糟的歌被混在一處,加上張大道那五音不全的嗓子,顯得越發怪異。
路過聽見的一個小護士,差點沒一哆嗦沒把手裡端着的藥給砸了。小護士恨恨的瞪了眼張大道,張大道捋了捋耳朵上插着的鉛筆,邊走邊翻着死魚眼,嘴裡唸叨:“淡紅的?這小護士就快有倒黴事兒了啊!嗯,看來是要被男朋友劈腿!之前看見他犯桃花紅就覺得古怪,感情是桃花劫。”
張大道樂呵呵的出了康復樓,一路向着三號樓回去。回來時候正趕上吃飯,吃過了護工送來的午飯。張大道一邊啃着蘋果,一邊把玩着那藍色的彩色鉛筆,嘴裡嘟嘟喃喃道:“小鉛筆他奶奶是高人啊!”
正念叨着,蘇津津又從門口進來了,一臉愁容的在張大道身邊一坐,神神秘秘的低聲道:“你說這地方妨桃花,我調去門診那邊會不會好點?”
張大道一愣,看着他道:“你真信了?我隨口說的。”
蘇津津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我覺得有道理啊,我剛纔問了,咱們這兒的年輕醫生和護工都是單身,結婚了的醫生都是在別的院就結婚了才調來了的。就這樣還有好些調來後就離婚了的!”
張大道一樂,笑道:“你傻啊!年輕的就這麼幾個,你去相親告訴人家你在精神病院工作人家妹子能看上你?離婚的也不奇怪啊,這現在離婚率都過百分之五十了,何況這鬼地方工作壓力這麼大了。趕緊走開點,看見你就晦氣!”
蘇津津念念叨叨的被張大道趕開,張大道纔看着他的背影道:“果然貧道沒算錯,這傢伙身上也紅的詭異,那傢伙肯定得出事兒!”
“誰要出事兒啊?”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張大道突然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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