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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張大道猛打了個一個哆嗦,他要逃跑的事兒,如今只有一個韓老頭知道一些。可這會兒身後傳來的卻並不是韓老頭的聲音,一旦有別的病人發現了他的計劃,往哪個護士醫生那裡一報,至少一年以內他再難找到機會逃跑,而且有了這樣的不良記錄,日後的日子也再難像過去那樣自由。
張大道連忙轉頭去看,便瞧見“影帝”一臉憂鬱的靠着牆,繼續看着他小聲道:“如果帶上我,我便不會告訴獄警。你一個人是逃不出去的,你要個幫手!”
張大道聽見第一句的時候,真被嚇了一跳。以爲“影帝”其實根本沒病,一切都是裝的。這一下差點沒嚇死他,等仔細想想才發覺不對。影帝這傢伙剛不久前還更他發過瘋呢。
雖然覺得有些許不對,可突然之間還是驚駭佔了大多。等聽見“獄警”兩個字,差點沒罵出聲來,這傢伙居然是在演什麼越獄的戲碼!怕是被“作家”忽悠過了。
仔細一想他也明白了,“影帝”的情況和他又不一樣,他是外頭根本沒人會接他出去,醫院也不可能讓他出院。“影帝”卻是有家人親戚在的,要是這傢伙真沒病,只是進來體驗生活的,要出去哪用麻煩!
被“影帝”嚇了一跳,張大道也是有些生氣,一瞬間張大道也想過要拉“影帝”下水。想要順利的跑出七院去,確實需要人幫忙。不過,想起“影帝”一貫的表現,張大道便把這個決斷甩出了腦袋。真讓這傢伙幫忙,估計是壞事的可能性更大!
對付這傢伙,你最好的法子就是不理他!張大道這個時候便是如此做的,“影帝”還是不停嘴,跟着點頭道:“你一個人出不去,這裡有三層鐵拉網,四個高塔上頭都是帶着槍的警衛。但是我知道一個法子,只要有兩個人便有可能出去!你想出去,我知道怎麼出去但沒人手,我們可以合夥。”
張大道撇了撇嘴,心道:“傻子才和你合作!”
“影帝”嘴不停,跟着道:“你看,監獄裡的高牆實在是很有趣。剛入獄的時候,你痛恨周圍的高牆;慢慢地,你習慣了生活在其中;最終你會發現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這就是體制化。是懦怯囚禁人的靈魂,希望你可以感受自由。強者自救,聖者渡人。”
張大道實在忍不住了,糾正道:“咱們這兒沒高牆,前頭那些鐵絲網和拿槍的警衛也不存在!就有兩個拎膠皮棍的保安,和狗都能反過去的圍牆。你後頭那臺詞是《肖申克的救贖》裡的吧?我在小蘇電腦裡看過。”
張大道說這話的時候,聽見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連忙回頭一看。就見蘇津津急匆匆的拿着幾個盒子過來了,急促的道:“你們又湊一塊了!這次又想幹嘛!”
蘇津津頗有幾分急切,自打上次假扮醫生的事情出了之後,醫院就把張大道和“影帝”列爲了危險對象!一看見他們湊到了一起,蘇津津也是緊張非常。
張大道擺了擺手,指着身後的“影帝”道:“我要是你就盯緊了他,這傢伙剛纔和我說了一溜的《肖申克的救贖》的臺詞,我估計他是想跑!”
蘇津津狐疑的看了眼後面的“影帝”,對着聽見動靜過來的護工指了指“影帝”,又對張大道警告道:“你最好少和他湊一塊,要不然齊院長知道了你還得進隔離層!現在跟我過來!”
張大道不置可否的擺了擺腦袋,跟着蘇津津又進了值班室。蘇津津在自己的位置上先給張大道遞了幾個盒子,手邊還留着一個,道:“順風快遞還真快,我還以爲工具箱會晚一天到呢?下去的時候就碰上他送來,你先試試鞋子合不合腳,這個我檢查檢查!”
說罷打開了那個工具箱,挑挑揀揀的檢查了一遍手裡的東西,跟着才道:“沒什麼危險的東西,不過還是得警告你。膠水放好咯,不許吃也不許給人吃。還有這幾個東西,都要放好,每天晚上上牀前交給護士長,由她放進你的儲物箱裡。早上再進過申請才能拿回來!只要出一次事情,你就得和你的模型玩具說再見了!”
張大道乖乖的點了點頭,把換下的鞋子順腳就踢到了角落裡,然後指了指拿一疊的紙道:“給我點紙成吧?我想拿這個做模型,別的東西你們估計也不肯給我。”
蘇津津點了點頭,道:“也是,你要賣現成的模型我還擔心那些小零件會進那個病人的肚子呢!不過紙也能做模型啊?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兇殘的技能了?”蘇津津說着打開抽屜拿出了一疊的紙紮遞給了張大道。
張大道順嘴回答:“跟以前一個鉗工病友學的。”跟着在蘇津津詫異的眼神中,拿着東西出了值班室。
他先把鞋子什麼的放回了樓上,這一早上的時間便這樣過去了,吃過了午飯張大道沒往隔壁的活動室內去,自己找了個角落,在那一疊的紙上剪着一個個不同的圖形。
整個三樓,在這一層有四個觀察活動室,每個觀察活動室內都是一個大房間套着一個小房間。呈一個回字的結構,中間的觀察室是護士和護工的所在,他們透過四個大玻璃窗觀察和記錄病人的情況。一有什麼特別的變故他們就會出來處理,同時也是每天的藥物和食物的分派處。這四個活動室中間是斷開的,兩個兩個相通。
另外兩個在大樓的另外一邊,是女病人的活動室內,走到中間也被隔開,一個大樓從上到下都是一分爲二的。張大道在七院這麼些年,其實根本沒去過大樓的另外一邊,只在半邊大樓裡活動。
雖然如此,因爲兩邊大樓是對稱的關係,他對那半邊卻也並不陌生。張大道一邊把一個個紙質的部件拼成誰也認不出的怪東西,一邊樂呵呵的傻笑。
“這就是你的準備?幾個傻呵呵的白鴨子?”韓老頭不知什麼時候又蹲到了張大道身邊。
“我以爲他們是鷹來着,有翅膀不是嗎?”張大道頭都沒擡一下,繼續興沖沖的粘着手裡的紙零件。
韓老頭搖着頭,道:“就算是鷹又有什麼用?你不是想讓這東西馱着你飛出去吧?那你還真是病得不輕了!”
張大道樂道:“你這老傢伙老這麼關心我跑不跑幹嘛?你想走自己出去不就得了?”
韓老頭意味深長的道:“咱們不一樣,我老了,你還年輕。你不該待在這兒!”
張大道撇了撇嘴,低頭繼續手裡的活,韓老頭嘆了口氣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張大道低着頭看不清表情,手裡卻猶如花開一般的連着變化着手勢,將那把安全剪刀輕巧的一分爲二,分作了兩柄小刀樣的東西,兩把小刀貼着他的手滑動,靈巧的驚世駭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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