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森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那個王爺叫什麼名字。”
“名字。你等等。”小助理趕緊拿出隨身揣着的小本子翻看着。“嗯。叫白宇烈……”本以爲會得到老師的誇獎。沒想到一聽到這個名字老師二話未留。拿着那梨花木的雕像轉身走出了展廳。
那日程森離開病房確實是去給羽落買吃的去了。聽了羽落的講述他的腦子有點亂。感性讓他偏袒羽落的言辭。然而理性卻由不得他相信。他只當羽落是當羣衆演員太入戲了。導致神智不清。然而那祈求的眼神讓程森無法狠下心棄之不顧。更不忍心將一個妙齡少女送進精神病院。當他提着吃的回到病房時。羽落已經不見了。
程森快步的衝出展館。上了車。車子發動。他卻不知道該去哪裡。剛纔那件手掌大小的雕像。那容貌如此清晰。兩張臉重疊在一起。一模一樣。還有助理口中說出的歷史資料上那個王爺的名字。如果一切只是巧合。未免過於詭異。一千年前的物件。卻在一千年後找到了真人的驗證。
程森不知道該去哪裡才能找到羽落。猶如靈魂被招引了一般。向來不愛管閒事的他有了幫羽落的衝動。腦中不斷的浮現羽落講述經歷時候的那張臉。那雙祈求的眼神無法揮散。耳邊是在公路那晚第一次碰到羽落時那蠱惑般的聲音。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求你。送我回去。”
程森似乎終於明白她口中的“送我回去”指的不是回市區。而是回到一千年前白宇烈的身邊。程森沒有愛過。不懂得愛情的箇中滋味。然而從羽落痛苦的神情上可以看出這失去近乎於要了她的命。
他茫然的看着車窗外。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找一個人好比大海撈針一般。然而他的心卻沒有退縮。好像最初沒有選擇無條件的相信便是過錯一般。程森對自己奇妙的心裡表示驚訝。似乎突然之間變得迷信了。難道是命中註定。程森將這一切歸結於自己是被好奇心促使的。
想要找到羽落其實並不難。程森冷靜的分析。既然她想回到一千年以前。必定會查找那個時代是否真實存在。聽羽落之前的講述。她根本就沒有身份證。而且也不會上網。所以出現在網吧的可能性爲零。那麼。程森一拍方向盤。興奮起來。一腳油門直奔各大圖書館和書城。
羽落左顧右盼。趁着沒人注意。一把將書頁撕了下來。寶貝一樣的揣進自己的懷中。三天來只要圖書館一開門她就跑進來。直到閉關爲止。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當白宇烈三個字越入眼簾的時候。羽落沒有興奮、也沒有欣喜。更沒有流淚。僅是伸出手反覆的在那三個字上撫摸。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那鉛字的突起。在指腹上形成印記。一筆一劃、一撇一捺深深的烙印進羽落的心裡。
這一刻羽落終於感到了身體的疲乏。站起身兩條腿麻木不堪。已經前胸貼後背的肚子隨之咕咕亂叫起來。羽落用棉服裹緊自己匆匆的朝圖書館外走去。
王爺府的舊址在南方的某座小城裡。羽落掂量着沒有身份證該怎樣去。一路低頭思索的羽落只聽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心裡一抖。在這裡無人知道於羽落的。難道是精神病院的來抓自己了。
羽落甚至沒有擡頭尋看聲音的來源。拔腿便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好不容易找到了線索。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無論如何她都要去一趟王府。或許能夠找到回去的方法。羽落一閃身上了一輛出租車。
“去哪。”
“隨便。”
司機奇怪的回頭看向羽落。“這裡可沒有叫隨便的地名。到底要去哪。”
“師傅趕緊開車。有壞人跟蹤我。”
一聽羽落這樣說。司機警覺起來。馬上踩下油門。在車子發動的空擋。車門被拉開。程森跳了上來。
司機看着敞開的車門不敢開車。擔心惹出事端來。
“師傅。我不認識這個人。你快開車。”說着不停的往外推程森。
程森一把捏住羽落的手腕。知道她這麼激烈的反應所擔心的是什麼。連忙解釋道。“我信你。都信你的。跟我走。”
羽落眼珠一轉。這人就這麼想把自己送進精神病院。竟然不惜說謊來哄騙。“司機師傅。求你了。快開車。我給你雙倍的價錢。”說着一頭用力的頂向程森。
程森沒有想到羽落會如此拼命的想要逃離。半個身子瞬間懸出車外。急中生智的又來了一句。“孩子都有了。還鬧情緒離家出走。”
只聽出租車司機冷冷的說了句。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要吵架回家吵去。下車。耽誤我拉活。”
“師傅別聽他胡說八道。”
司機下了車和程森兩個人連拉帶拽的將羽落拽了出來。緊接着出租車絕塵而去。臨了還罵了一句。“現在的小年輕啊就是任性。”
程森看着出租車離去。餘光一撇。身側的羽落又跑了。一拍腦袋。低聲罵道。“程森啊程森真是沒事找事。吃撐了。”雖是這樣說着卻還是提起了步伐向羽落追去。
一個小時之後。羽落坐在麪館裡捧着一大碗的雞湯麪恨不得將臉埋進湯碗裡。第一時間更新?咂咂嘴。似乎沒吃飽。卻又不敢言語。
“服務員。這裡。再來一碗雞湯麪。要最大碗的。”
羽落低下頭。兩隻拇指在桌面上互相扣來扣去。聲音低得猶如小貓一般。“別送我去精神病院。我沒病。”
程森看着此刻猶如乖貓一般的羽落不覺想笑。之前還猶如豹子一般的張牙舞爪。程森看着自己手腕上被咬的牙印。可以想象羽落也是打架的好手。現在他渾身上下都被攻擊得痠疼。
“我沒說你有精神病啊。”程森不知爲何總想逗逗她。看她跌宕起伏的表情甚是有趣。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轉而又暗罵自己有毛病。人家都已經心急成這樣了。自己還有心情拿此消遣人家。
“那你是想送我去公安局。我求你給我些時間。等我都處理完了我會去自首的。至少要讓李慶付出代價。”
程森一臉爲難的表情。“自首。”
羽落連忙點頭。“你放心我不會逃跑的。我肯定會回來自首。”
程森夾了一個雞腿放進羽落的碗裡。聲音冷冷的說。“吃吧。”
那語氣有種警察對待犯人的冷漠。“你這是讓我吃飽了進警局。”
程森輕輕咳嗽了一聲。“吃飽了好有力氣折騰。”
羽落嚯的站起身。桌子上面碗裡的燙來回晃盪。羽落一直維持的淡定情緒終於受到波動。一把握住程森的手。上下襬動着。“謝謝。謝謝。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自首的。”
“想好怎麼去了嗎。”
羽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哪。爲什麼突然相信我。”
程森從懷裡將那個小雕像拿了出來。“因爲這個。”
羽落滿目疑惑的接過了程森手中的雕像。那雕像仿似天工巧做一般的精細。清晰可見少女朱脣輕啓語笑嫣然。一襲裹胸長裙委地。上繡蝴蝶暗紋。外罩輕紗雲煙衫。腰間雲帶束起。一頭青絲被蝴蝶簪子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頸間一碧璽雕花項鍊。腕上佩有玉鐲。腳上一雙鎏金鞋用寶石裝飾着……
餐桌之上泛起淚花。只聽啪嗒啪嗒一聲接着一聲。羽落一直低垂着頭。沒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兩隻手反覆的摩挲着雕像。然後緩緩的貼向胸口。一言不發。沒有抽泣的聲音。僅能從桌面上越凝越多的淚水來判斷她此刻的心情。
程森看着。卻不忍打擾。似乎是知道這一刻是屬於她和那個千年以前的王爺的。桌面的眼淚猶如滴水成泉。最後順着桌沿流淌。莫名其妙的疼惜在程森的心中蔓延。似乎能夠感觸得到她的心痛一般。
“他很愛你。”
羽落吸了吸鼻子。依舊低着頭。用鼻音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
“你……雖然很難接受你說的事情。但是看到雕像的那一刻。我似乎是不能不信了。或許是好奇心促使。我想看看你說的梅花匕。所以。我決定幫你。”
羽落仰起頭。用那雙儲滿淚光的盈盈雙眼看着程森。“真的。你真的願意幫我。”本來充滿欣喜的臉上片刻又顯出不肯相信的神情。羽落歪着頭打量着程森。疑惑着。他沒有理由幫一個平素相逢。且天馬行空的人啊。
程森避過羽落探視的神情。輕咳一聲。解釋道。“我是拍賣行的。專門收集各種古董。沒準在幫你找梅花匕的過程中能夠有所發現。”
這個解釋似乎是很合理。羽落心中的疑惑終於被驅散。似乎也沒了負擔。“各取所需。是個不錯的交易。我能找到你想要的寶物且不被任何人發現。這樣你也不必上交國家。歸屬你個人所得。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
羽落將小雕像揣進懷裡。猛的站起身。身後端着麪條的服務員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一碗湯便朝羽落身上扣了下去。只聽一聲悶哼。然後是羽落手忙腳亂的拿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