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統領龐放走出隊列,“那種刺鼻刺目的氣味,極似一些江湖下流門派慣用的蒙汗藥粉霧,屬下已經命人去核查到底出自哪門哪派。”
“查出了,直接剿滅。”慕曄道。
龐放一怔,“不需要口供麼?”
“不需要。”他已經確定了對方的來路,而這個製售了這等蒙汗藥的小門小派,興許與之並無關聯,但,該死。
半個時辰前,他追上了那幾道向太子方位奔去的人影且交了手,對手的招式並未出乎他的預料,紅葉教餘孽。那幾人武功不弱,卻不足以敵他,加之聞聲趕來的太子府侍衛支援,生擒不是難事。然而,一個武功奇高者中途加入帶那幾人全身而退。也正是因爲那一番的纏鬥,讓他落進了別人的圈套——
自己的妻子不見了。
紅葉教找上了他。那些人引他過去,爲得是擄走婉瀠,而自己,也當真給了他們這個機會!一念至此,胸中烈火更甚,幾欲將五臟六腑焚化成燼……
“王爺!”門口守衛急衝衝跑來。
慕曄冷厲目芒直攫來人。
守衛駭得一慄,他知自己情急失態有悖王府威儀,但若不是手中的信件關乎自身前程甚至身家性命,他也不至如此。
“適才一匹快馬行經門前,將一封信甩到屬下面前,上寫着請王爺親啓的字樣,屬下想是不是與王妃……”
“拿來!”
“王爺防着有詐……”
高總管與龐放皆出聲阻攔,他們主子已開卷閱罷。
紙上的字極其簡潔明瞭,只有一個地址與“孤身前來,否則自負”八字。
他旋踵便走。
“王爺……”
“統統給本王立在那裡!”他厲喝,身形落上屋頂,幾個起落間,形跡已杳。
“人帶來了?”
身材健魁的男子佇身廊下,聽到身後腳步聲時回首,問。
“是,少主,就在裡面。”答話的,是位眉目清秀的男裝麗人。
“沒有傷着她罷?”
“屬下不敢。一切按少主吩咐。”
男人滿意頷首,“你下去罷。”
“少主……”男裝麗人面生不解。“不去看看她?”
男人沉吟着,苦笑道:“你認爲有哪個人質會喜歡見到綁匪麼?”
“綁匪?”少主如此自貶,爲了哪般?爲了那個女人麼?但她並不覺得那女人有任何殊異之處吶。還是,男人的眼光生來就與女人不同?“少主的品味真是‘獨特’呢。”
“算了,你不會懂的。”聽她語氣怪異,男子搖首,一絲陰鷙的銳光忽爾自目間生起。“待我們的客人到了,你將她帶來,讓她能夠清楚聽到她該聽到的。”
男裝麗人推開了一扇搖搖欲墜的柴門,施施然走了進去,站定在了房內惟一的木榻前。榻上人,昏昏正眠。
“你醒了麼?”
坐上榻沿。“你醒了纔有鬼。”
“你沒有事唄?”
擡起手指戳了戳榻上人的臉頰。“你沒事纔怪。”
婉瀠忍俊不禁。
“那些藥粉是打一個專門盜花行竊的下三流門派買來的,雖然不入流,但很有效。這證明,本姑娘真是個天才,想得出這種不給人留追尋線索的辦法,畢竟,買這種藥的沒有成萬也有上千,怎麼也查不到本姑娘頭上,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