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福兆震驚的目光裡，建國同志表情穩如老狗，毫不猶豫開口：“當然不會！”
李福兆呆滯了半晌才長長嘆了口氣，果真是一點小心思都逃不過這少年的眼睛。
看着李建國那模樣，李福兆就算有心想辯解一下自己並不是想讓李建國搞破壞也沒心情了。
此時沒有，以後未必沒有，而這謀私是肯定的，腿長在自己身上。
思來想去，李福兆一時間居然感覺無話可說，滿面愁容唏噓起來：“其實我也沒那個意思啦......”
李一鳴瞄了他一眼：“不過...兆叔......我當然也理解你的心情，人有病就難受，想早點好很正常，而且有錢都想活得久一點但是呢......你也是學經濟的......”
我學經濟又怎麼樣？我都已經讓人去訂直升機了，難道還不夠？李福兆心噔地又提起，手下意識就要摸兜拿支票。
“我不是讓你給錢。”李一鳴搖頭失笑，伸手拿起杯子，“這個賬不好算，你知道爲什麼？”
“是......爲什麼？”李福兆給李一鳴說得有些懵了，難不成這泥還是戰略資源，可你剛纔不是說已經安排了，難道是內地還有大佬有反對意見？
“我是說你的思路得轉變一下，你想要讓我做什麼事，從哪個出發點都可以，但最終...你得爲社會服務，否則我很抱歉......”李一鳴微微一頓，輕聲開口，“我沒時間！”
李福兆撫額嘆息，目光不自然地轉向窗外，爲社會服務，這種大義咩？我也是華人之光來着...但在你面前好像說不出口。
李一鳴拿起杯子慢慢喝了半杯，目光從杯口上方仔細看了他一會，慢慢開口：“昨天我跟你說過，你體內血尿酸太多，要忌口。”
李福兆猛地放下手，事有轉機。
“健康的人是不會這樣的。”
“唔......”李福兆憂色濃濃。
“你的症狀雖然在腿上，實際是整個身體機能衰退，畢竟年紀到了，今天腿出問題，明天可能就是別的地方不舒服，總之問題會一個接一個，沒完沒了......坐下說吧！”
聽了這番話，李福兆頓感全身不自在，趕緊拉過椅子坐好，死死看着李一鳴：“那怎麼辦？”
“你是想治標還是治本？”李一鳴淡聲問道。
“咩？當然要治本了......”
“沒錯要治就得治本，那你知道怎麼治本嗎？”
“就是不知道啊！”李福兆有些着急了。
“你知道人總是要死的吧......”
李福兆點點頭，嘆了口氣：“生老病死......苦......確實，只是誰不想多活幾年，一鳴你想弄藥我不也很支持，那實驗室......”
李一鳴笑了：“我當然會弄藥，但可不是弄什麼仙藥只爲了給一個人治病。這麼做是很浪費社會資源的，你對這個能理解吧？”
李福兆張張嘴，滿肚子話說不出來，下意識感覺李一鳴又要拋出什麼大動作了。
李一鳴看看兩人：“除非有什麼普遍性，比如說很多人都得，或是都會得，又或者是這個人多活幾年對社會有意義......兆叔你明白嗎？”
“我這種應該算吧？以我所知，這風溼骨痛得的人極多啊！”李福兆捏着腿苦笑，心說我還幫你做好多事你可千萬記住。
“算，你這個問題算是營養不良的一種。”
“我....營養不良？不是說要讓我忌口？”
李福兆哭笑不得，這話如何說起，他是想吃什麼幾乎都能吃得到，幾乎就沒個餓的時候，現在因爲這腿被李一鳴說得跟個窮人似的。
換了別人，李福兆已經直斥其胡說八道了，而且昨天你好像還說我得忌口吧，李一鳴說的每一句話他都刻在腦子裡頭沒敢忘記。
“當然是營養不良，我問你，”李一鳴自然是看得出他的不服，“你知道人會生病主要是什麼原因？”
李福兆猶豫了下：“病菌咩？”
李一鳴搖頭：“是環境適應程度，俗稱水土不服。”
“咩？”
“病菌也是環境的一個組成，我們天天...”李一鳴手指虛處，“跟它們打交道，也不是一定就會生病，因爲我們體內有防禦體系，白細胞，淋巴細胞，但其實還有很多是跟病菌無關的，比如說，過敏症，嚴重也死人！”
“哦......”李福兆若有所思點頭，“水土不服...環境，倒也對...那這個這個營養不良是指體內環境咩？......”
李一鳴微微傾身：“對，營養不良就是因爲身體不適應這些物質，你家裡學西醫，是不是覺得人的身體像是機器？”
李福兆心中一凜，趕緊搖頭。
“是也不奇怪，其實是有點道理的，你看機器是有使用壽命的，人也是一樣，機器一直使用個不停，有部件壞了就趕緊換，只要支付得起價格對不對？”
李福兆腿一顫。
李一鳴笑道：“但如果你到處都壞了呢？這就麻煩了，別人的東西換到你身上還不一定好用，有錢都買不了命。”
李福兆默默點頭，腦子裡頭一堆黑白像飄過。
“你自己不也說參加過好多葬禮嗎？你能參加的，那都應該是有錢人吧？活夠一百三十七半了嗎？”李一鳴語重心長。
“一百三..十七歲半？”李福兆猛地一驚，我沒聽錯咩？怎麼還加個半歲？
“這是極限壽命。”
李一鳴看着他，“按照生物的原理，哺乳動物的極限壽命是其生長期的5倍至7倍，人的生長期是用最後一顆牙齒長出來的時間來計算，這最後一顆牙差不多是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長出來。
所以呢，人的壽命最短100歲，最長175歲，取箇中間值......”
李福兆心中一激動，原來人可以活一百三十七歲半......
忍不住摸了下腮幫子，他根本想不起來最後一顆牙是什麼時候長了的，但如果按着李一鳴這講法，我還年青啊！
李建國也詫異地看了看兒子，他可從來不知道人可以活那麼久，居然還跟牙有關，兒子最後一顆牙應該還沒長，自己這個......
他也不由自主摸了下臉，目光跟李福兆一下就對上了。
“但多數人是活不到那麼久的。”
李一鳴做了個無奈的手勢，“除去疾病和意外，就是因爲營養不良導致的自然老化了！”
李福兆身子坐得筆直，兩眼瞪得老大，感覺李一鳴所說的這話跟自己腦子裡頭那些養生知識已經貫通起來了。
“因爲人體時時刻刻都在新陳代謝，舊細胞死掉，新細胞代替它工作，如果不及時補足合適的成分，身體就會老化。什麼叫合適的成分？這就是營養。營養哪裡來？飲食！
所以飲食會給身體帶來影響，吃飽了會撐，吃少了會餓，吃錯了身體會產生排異。不良就是不好不合適，吃錯了！所以我說你得忌口，因爲你的食譜有問題。”
“原來是這個不良，我是吃錯了什麼東西？”李福兆擡頭，只覺得腦子裡頭茫茫多的食物菜單藥方飄過，“我回頭列個單子......”
“你應該學過統計學，樣本太少無法出結論的，這個要很多數據。”李一鳴輕吐三字，“大數據。”
“大數據？大量的數據？”李福兆又聽到新名詞，但很快猜到了其中的意思。
“對！”李一鳴點點頭。
“那通過醫院咩？”李福兆心領神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