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姑姑上前想推開雅室的門,卻發現門在裡面反鎖了。
藍玉姑姑微怔,對老夫人道:“老夫人。這房門反鎖了,有人在裡面。”
老夫人疑惑地道:“這怎麼可能?這雅室平素也無人的。”
“是不是夫人在裡面?”藍玉姑姑猜測道。
玲瓏夫人和夏婉兒也帶着一羣女眷過來了。夏婉兒聽得說袁氏有可能在裡面,便轉身質問漱玉,“你是怎麼回事?明知道夫人受傷了也不好好地跟着她。”
漱玉委屈地道:“二小姐。是夫人說有些冷,讓奴婢回去取件外裳。”
“那你也不能單獨留她一人在此。”夏婉兒生氣地道。
漱玉說:“也不是單獨一人的,陳二也在。夫人與陳二也認識多年,陳二常來夏至苑。就跟管家夏泉一樣的,所以奴婢拜託陳二照顧着夫人,奴婢纔回去取衣裳。”
夏芳兒聞言。狐疑地道:“今個太陽這麼大,她一路走過來竟然還覺得冷?這太詭異了,還有,你身爲貼身侍女。爲何不讓陳二去取衣裳。卻留下大伯母與一個男子單獨在一起?這傳出去,成何體統?”
那邊,夏丞相也帶着夏二叔和樑王等人過來。
聽了她們的對話。夏丞相臉色沉了一沉。“算了,讓她在裡面休息吧,我們走。”
夏丞相急着讓大家離開,反而讓大家心裡產生懷疑。
袁氏失明,被反鎖在這雅室裡,他卻沒有下令打開門,而是讓大家離開,這是不是有什麼內情?
夏二叔卻道:“大嫂在裡面是嗎?趕緊把門打開啊,莫不是有宵小進來了吧?”
夏丞相厲聲道:“不必,走吧,都走吧。”
他竟然是粗暴地趕人走,這和他平素的待人接物相差太遠了,反常得厲害。
樑王回頭看了看,見子安與陳柳柳站在湖邊的柳樹下,她脣瓣微微勾起,臉上有自得的笑。
樑王也暗自笑了一下,直接便道:“來啊,把門打開!”
樑王一聲令下,侍衛便上前來,準備砸門。
玲瓏夫人與夏婉兒對視一眼,都得意地笑了起來。
夏芳兒從夏婉兒處知道了計劃,也十分的期待,她下意識地尋找自己母親的身影,卻不見了她,不由得暗自疑惑。
門陡被侍衛砸開,有人先衝了進去。
漱玉也急忙衝進去,嘴裡喊道:“夫人,夫人!”
屋中有一種奇異的香氣,像是依蘭香,大門打開之後,香氣涌出,很快就消失了。
衆人入內,只見衣裳掉了一地,衆人見此情況,都紛紛明白了。
天啊,敢情袁氏在這裡與人偷清啊!
老夫人氣得臉色都青了,“來啊,把人給老身揪出來!”
頓時便有幾名家丁衝進了內室,牀上的兩人正在顛鸞倒鳳,渾然不知道已經有人衝了進來。
當被家丁拉起來的時候,陳二與劉氏才清醒過來,嚇得是魂飛魄散。
家丁用被子把兩人裹住,擡了出去丟在地上。
衆人本以爲會看到袁氏,卻沒想到是夏家二爺的夫人劉氏,都驚愕了。
夏家二爺首先反應過來,衝過去對着劉氏和陳二就是一頓暴打。
老夫人臉色蒼白,幾乎不能相信眼前所見的,怎麼會是劉氏?袁氏呢?
玲瓏夫人也慌神了,雙腿發軟,不可能的,分明都安排好了的,劉氏怎麼會在這裡的?而且,就算劉氏在這裡,陳二進去見到,頂多只是計劃失敗了而已,怎麼會變成這個局面?
“羞啊,羞啊,羞死人了!”崔太妃見到這個場合,急聲怒道。
夏丞相沉着應付,先送賓客出去,丟下一句話,“先別打,讓他們穿好衣裳。”
所有賓客都退了出去,這諾大的花園裡,人頭泱泱,大部分都在等着看熱鬧。
這些高門貴婦,世家子弟,最喜歡的便是看這種熱鬧,尤其是這種醜事,更讓他們像聞到魚腥的貓咪,騷動不已地期待着。
兩人穿好衣裳被丟出來,這還沒審問,便見一名婦人衝了上來,一把揪住已經鼻青臉腫的陳二,狠狠地就劈了幾巴掌,一邊打一邊怒道:“陳二,你還要不要臉?你跟我保證過,會跟劉氏和陳玲瓏斷絕來往,我才從孃家幫你借銀子過來,你竟然騙我?又跟這兩個表子混在一起,你不要臉我還要,你有沒有爲我爲孩子着想過?不是陳玲瓏生的纔是你的孩子,我生的也是你的骨肉啊,陳二,你這個夭壽種,你怎麼不去死啊!”
婦人一邊打一邊痛罵,還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衆人看着她,只覺得她是受了無盡的屈辱欺騙,纔會這般失態。
而她說的話,也在人羣中引起了譁然。
夏婉兒首先衝過去,一把拉開那婦人,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巴?”
那婦人在盛怒之中,打得陳二也暈頭轉向無法說話,見夏婉兒上來揪住她怒罵,她想都沒想,一腳就踹在了夏婉兒的小腹,“我是不是胡說八道,問問你那不要臉的孃親,她嫁給你父親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懷了你們姐弟?你真以爲你那麼高貴是相府的千金?放屁,你就是這下流胚子陳二的女兒!”
夏丞相在那一刻,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腦袋轟地一聲炸開,思緒有片刻的空白。
老夫人氣得兩眼翻白,臉上的血色全無,她伸出手,顫巍巍地指着婦人,“給我……給我趕她出去!”
家丁上前拉住婦人,婦人力大無窮,竟掙脫了家丁,衝到玲瓏夫人的面前,兩眼通紅,聲嘶力竭悲憤地怒道:“你爲什麼這麼不要臉?既然你當初嫌棄他沒出息,不嫁給他選擇嫁給夏丞相,爲什麼還要回來糾纏他?這麼多年了,他只懂得往相府跑,因爲你,這個家他都丟了,你爲什麼要這樣狠心?大家都是女人,何苦這樣爲難我?你爲什麼啊?”
婦人嚎啕大哭地罵着,伸手捶打着玲瓏夫人,說不出的可憐,玲瓏夫人只覺得嗓子堵了一團棉絮,想辯解半句都沒辦法辯解,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個田地,還有,這個所謂的陳二媳婦,她一直是知道的,但是兩人壓根都沒有成親,只是無媒苟合,住在一起生了孩子而已。
“不,我沒有和他……他只是來府中爲我辦事……”玲瓏夫人觸及夏丞相那要殺人一般的眼光,嚇得當場噤聲,雙腿發軟,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