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梧箴回身便往九爺的方向走,許是腳下的雪深,她踩深了一腳,身形有些晃。
九爺緊張極了,三兩步便走到她的身邊,攙起她的一隻胳膊。
“你去哪了?”
九爺彎着眼角把她的手攥在掌心吹了一口氣才說:“他們獵了兩隻狍子,我睡不着就出來看看。”
說着指着翁啓宇的帳篷,果然那裡燃起了火堆,火堆上還架起了兩個烤架,旁邊有人正在剝着狍子皮,潔白的雪地上有一大塊鮮紅。
九爺剛想領着她往前走,哪知道靳梧箴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嘔了起來。直到吐得嘴裡泛苦,兩隻眼睛水濛濛的才直起腰。對着九爺擺擺手說:“我大概沒這個口服了。”
九爺在袖袋裡拿出一把梅乾,挑了一顆放進她的嘴裡,餘下的放進她的手裡。
“剛纔遇到姜先生,他給的。”
“姜先生也起的這麼早?”
“是啊,人老了睡的就會少些。”
靳梧箴含着梅乾往回走,九爺就跟在身邊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弄得靳梧箴好不自在。
“我又不是病號,不過是懷孕,沒那麼矜貴的。你去他們那邊,不用管我。”
“我去也幫不上忙,還不如陪着你。等着一會吃現成。”
靳梧箴低頭小心着腳下,雪下並沒有全部凍結,走在上邊十分的溼滑。她專注的看着腳下,偶爾回頭看看來時的腳印。
九爺攙着她,有意無意的看着四周,清雪的車伕們也都是小心翼翼。靳梧箴走回了帳篷,進了門才問,“你有事瞞着我吧?”
“……”九爺愣了一瞬,眉眼彎彎的揉了揉她的頭頂,“知道瞞不過你,不過沒事了。”
“死人了?”
“嗯!”
“偷襲嗎?”
“是啊!”
靳梧箴抱着他的腰,趴在他的懷裡喃喃的低語,“真是不想再殺人了。”
“梧箴,別胡思亂想,你也知道生活不都是陽光燦爛的,但我向你保證,一定給你們母子的全都是陽光那一面,這些骯髒的陰暗的事,我來做。”
九爺抱着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靳梧箴說不清心裡是怎樣的感覺,這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要是他們不反擊,就會迎來致命的傷害。可是反擊,就會是一條又一條的人命。
這是個無解的難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就會有流血犧牲。她的那些善意,有時候真的十分的多餘。
雖然條件有限,九爺還是給她熬了米粥,撕了些碎肉。靳梧箴沒什麼胃口,吃的很少。九爺看的有些着急,更多的是心疼。
靳梧箴只盼着藥王谷的人快些帶他們進去,那樣就會少一些爭鬥。
太陽升起的時候,雪停了。帳篷邊的雪很快的化開。平原上其他的帳篷外也都升起了火。
沒有風,空氣裡都是木柴焚燒還有烤肉的味道。
靳梧箴聞着這些味道也不舒服,九爺就陪着她留在帳篷裡。沒多久,姜先生帶着盧掌櫃和木木加入到他們這一夥裡。
九爺自然不會反對,他和姜先生相識很久,多個人也多一份照應。姜先生到他們的帳篷裡來做客。
面對九爺和靳梧箴還是有些拘謹的說道:“老夫有個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