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梧箴說完站起身,一點目光都沒有分給香菱,自顧的打開門說道:“你是宴喜樓的歌妓,背後詆譭你的東家,已是犯了大忌,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他,但是下不爲例。”
香菱慢慢的轉回身,不可思議的看着她,知道她已經下了逐客令,她萬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可是不知怎的,雙腿發軟,肚子疼得厲害。她努力了兩次,都沒有使上力氣,撐着椅背再一次用力,忽然感覺小腹上一陣劇痛,痛的汗水忽的一下冒了出來。緊接着兩腿間流出溫熱粘稠的液體。
香菱臉色一下煞白,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靳梧箴站在門口很不耐煩的看着她,起初看她站了兩次沒有站起,以爲她又要耍什麼手段。可是眼看着她臉色變化的飛快,人突然就蹲了下去,然後濃濃的血腥味涌了出來。
靳梧箴蹙着眉,隨手關上門試着問了一句:“香菱,怎麼了?”
香菱疼痛的呻吟出聲,緩緩的跪在地上,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捂着肚子,嘶嘶的倒吸着冷氣,目光絕望的看着靳梧箴走過來,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對她伸出手說:“你好狠的心……”
靳梧箴掃了一眼,看到她的裙襬已經變成了血色,便知道她的孩子沒了。作爲醫者,她很快進入狀態蹲下身去扶她。
哪知道香菱忽然有了很大的力氣,掙開她的手,揚起一巴掌。靳梧箴猝不及防的捱了一個耳光,募得放開手,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你別不知好歹,你現在小產我是在幫你。”
香菱咬牙切齒的扶着椅子站起來,慘然的冷笑一聲,被汗水浸溼的髮絲貼在臉頰上,還有一縷沾在嘴角。她衝着靳梧箴呸的吐了一口,捂着肚子帶着戾氣的說道:“靳梧箴,別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已經落魄至此,你何必落井下石。”
“……”靳梧箴沒有明白她的話,一時無言以對。
香菱絕望的笑了起來,指着她說道:“難怪讓你幫我勸李有才你不肯,還好心的給我配安胎藥,什麼安胎藥,你是算好了我爲了保住這個孩子,一定會相信你,所以就暗下毒手……”
靳梧箴搖着頭,看香菱站着搖搖欲墜的,像是秋風裡的落葉,分外可憐。暫時忘記她剛纔說過的那些話,也不計較捱了的一耳光,還是關切的對她伸出手說:“我沒有害你,香菱,你別激動……”
“沒有害我?”香菱撥開她的手,眼淚像是決堤的河水,不可抑止的流了下來,越流越兇。
“靳梧箴,你安的什麼心?現在我孩子沒了,我就要一輩子都呆着這個鬼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開心了?你滿意了?”說着香菱像是瘋了一樣奔着靳梧箴衝過來。
她本就虛弱着,怎麼會是靳梧箴的對手,看她衝過來,靳梧箴側身躲過。
香菱嗚嗚呀呀的大叫着,痛心疾首的又來抓她,她再次躲過,就聽見咣的一聲,一個花瓶順着耳畔飛了過去,摔的粉碎。
香菱手裡舉着茶壺又丟了過來,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不讓我活,咱們就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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