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梧箴神色淡淡的坐在桌邊,看了她幾眼纔開口說:“你沒事就好。”
其實她想問香菱和翁家有什麼瓜葛,也想知道她的孩子是誰的,但想了一下,決定什麼都不問。
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不同的,香菱選擇放棄一直等她的李有才,選擇翁家的人,像她這樣聰慧的女子,定是權衡利弊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既然是自己的選擇,就算是千難萬險,也要咬着牙走下去。
她不知道香菱是不是這樣的人,反正她是!
“靳姑娘我……”香菱又張開嘴,淚眼婆娑的看了看靳梧箴,餘下的話沒有出口,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了出來。餘光裡看着的九爺更加的模糊不清。也好像她從來沒有看清過他,雖然在一個房間裡,卻能深深的明白,他們之間的距離永遠都沒有近過。
“我剛纔給你診過脈,你的身體還好,上次我給你的方子,你可以繼續用一個月。”靳梧箴敏銳的發現她看着九爺的眼光,更是沒有耐心去聽她的故事,很快的說了自己的安排,在這個包間一刻也沒有逗留。
香菱看着他們離開,狠狠的咬着嘴脣,沒想到還能再一次見到九爺,沒想到再次見到是在這樣的場景下,要是知道她還會見到九爺,她怎麼會選擇委身給那個人。
九爺和靳梧箴回到天字一號,靳梧箴寶貝似的拿了他畫的大個子的畫像,給奪命六剎送過去。讓他們找人臨摹兩份,再把原稿給她拿回來。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九爺的墨寶怎能隨便的交給別人,說不定以後很值錢呢?
窗外的雨絲淅瀝,東邊的天空露出了一條湛藍,有陽光在烏雲縫隙迸射出來,烏雲被鍍上了一圈金邊。靳梧箴打開窗簾,支上窗子。窗外那株柳樹被雨水洗刷的青翠欲滴。空氣裡都是雨後淡淡的泥土的清香。
她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景色,被雨水清洗過的地面上一點也沒有留下劉氏兄弟的痕跡。幾日前就是死在這株樹下,並且死狀慘烈。
她攤開自己的掌心,怔怔的出神。她曾經是救死扶傷爲己任的醫生,現在殺了人竟然會這樣的心安理得。
九爺在她身邊站了一會兒,看出了她有心事,淡淡的說:“要是覺得不解恨,殺了翁家那兩個也沒有關係。”
他語氣中的殺意雖然很淡,靳梧箴聽了還是有點心驚。殺人,在九爺的嘴裡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只是呼吸之間,就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她看着九爺的眼神有些恍惚,明白這是強者爲尊的時代,想要不被人欺辱,就要有非常手段。這些她都懂,她更加明白,若要一步步的走上頂端,腳下一定會踩着屍體。
想到這剛纔心中的一點哀怨馬上拋出腦海,她要生存,要活的精彩,就要適應這個時代。悲天憫人的慈悲也不能濫用。她不是普渡衆生的菩薩,她首要的是自保。
九爺握着她的掌心,和她並肩站在窗前,像是心有靈犀一樣說道:“適者生存是炎夏大陸上的不二法則。善良是一柄雙刃劍,會幫助別人也會害了自己。你還可以再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