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梧箴似乎聽到腦海中的譏笑,而她此時才發覺,身體似乎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在那野馬再次落下馬蹄的時候,她踮起腳尖,翻身上馬。
馬背光滑無比,坐在上邊就像坐在黑色的錦緞。不斷的往下滑,靳梧箴抓住它長長的鬃毛,控制住身體。上身前傾趴在馬背上,野馬怎麼會同意被人控制,奮力的奔跑起來,試圖將身上的人甩掉。
九爺攥在狐裘裡的雙手骨節泛白,他能確信在他的眼皮底下,靳梧箴不會受傷,但這樣激烈的場面,他還是忍不住憂心。她太倔強,分明翁啓宇已經讓翁琉璃放棄了挑釁,她爲什麼還要堅持呢?難道真的是要騎最烈的馬?
馬場另一側,翁琉璃似乎也不順利,本來是選好了一匹半熟的馬,卻沒想到這匹馬突然發狂似地嘶鳴,然後不受控制的橫衝直撞。翁琉璃也是馴服過幾匹野馬的人,現在卻有點亂了陣腳。
而靳梧箴這邊,她做的動作,在其他馴馬人的眼裡無疑是最蠢的,竟然從一開始就趴在馬背上,除非她能一直保持着不掉下來,否則落地的瞬間就會迎來野馬瘋狂的報復。
靳梧箴此時聽不到聲音,眼前是一片黑白的世界,感覺到沙石打的臉生疼,她明白這是花蛇的眼界,但卻不知道花蛇會如何來幫她降服烈馬。可既然孤注一擲的去相信一條蛇,她也沒有其他的辦法,萬一……她摸了一下懷裡的小刀。
突然她似乎聽到了激烈的爭吵,但只有一個花蛇的聲音。
“不想死就老老實實的——不服氣?——信不信我咬上一口——什麼咬你都不怕——”
她想跟着花蛇叫板的,該是身下的烈馬。可惜她只能聽到蛇語,不然他們之間的對話一定十分的精彩。
“你不怕我咬你,難道就不怕你身上這個人手裡利刃嗎?”
靳梧箴聽花蛇說完,順勢亮出了手裡的小刀,一手抓着馬鬃,一手把小刀在野馬的眼前虛晃一下,張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花蛇代替她說道:“不能降服,殺!”
野馬的氣勢一下削弱不少,奔跑的不那麼激烈。慢慢的開始繞着馬場跑了起來,而馬背上的靳梧箴也直起了腰。
這是她第一次獨騎一匹馬,沒想到這感覺還真不錯,雙腿夾了一下野馬的肚子,野馬噠噠的跑到馬場的入口。緩緩的低下頭,靳梧箴輕輕一躍,便站在了馬頭前。
野馬鼻孔噴着熱氣,烏溜溜的眼睛有些膽怯的不敢正視靳梧箴的眼。
看臺上的人忍不住驚呼,太精彩!真是出人意料,那麼烈性的馬,竟然如此簡單的被一個女人降服。
不僅如此,下一秒更是驚掉了那些人的下巴。
就看靳梧箴緩緩的伸出手,附在野馬的額頭上,慢慢的捋順它的馬毛,靳梧箴笑眯眯的,眼中的碧綠褪去,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她愛惜的看着野馬說道:“你總該有個名字,跑得這麼快,就叫閃電吧!”
話音一落,閃電做出了一個所有人都不曾見的動作。彎着前腿跪在了地上。
就是多年的馴馬人也不能輕易的讓一匹烈馬做出臣服的姿態。正在衆人驚訝不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