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母親

那虞牽若,想必是忌妒了吧,這丫環就是姚舜華從太后宮裡派出來照顧她的,宮女就是宮女,模樣姿態氣度都與衆不同,連名字都比一般的丫環大氣些,叫鳴瑤,被她伺候着,做主子的都高貴,而虞側妃,卻只能看看了。

鬱青青一邊得意着,一邊卻也開始苦惱起來。

這一番意外出來,正太被送走,她恐怕再去不了玉清觀,那何時才能見國師?見不到國師,她又有什麼辦法回到現代?眼看到這邊來的日子越來越多,回去的機會卻越來越渺茫,她到底該怎麼辦?

“事情不是都已過去了麼,王妃爲何哀聲嘆氣?”宮女鳴瑤忽然問。

鬱青青搖搖頭,無力道:“沒事……”

鳴瑤看着她猜測道:“王妃可是因爲小蓁?要不王妃今日先回去休息,明日奴婢與王妃一起去看看她?”

鬱青青擡起頭來:“你知道她在哪兒?”

鳴瑤點頭,“在王妃回來前小蓁就被兩個人帶回來了,那虞側妃就在院子裡處置的她,奴婢聽見虞側妃說要將她帶到洗衣房。”

“原來是讓她洗衣服去了!哼,這姓虞的真是……”鬱青青氣憤着,心裡對小蓁無限的心疼。她能想象洗衣房的工作,自然不是將髒衣服分類好放到洗衣機裡按幾個按鈕,而是手泡在水裡,整日整日的搓衣服,現在雖然天暖和,可水卻還是有點冷的,想想都覺得痛苦。

小蓁這次,算是徹徹底底的被她連累了。

“好,那我們明日就去洗衣房。”鬱青青立刻道。

古代的天氣,似乎沒有現代那樣千變萬化隨機播放,而是穩穩當當平靜得不得了,在晴好了數日後又迎來新一天的陽光。

鬱青青一早就梳妝打扮好,吃完早點喝完藥,便往洗衣房去。

這樣一個地方,自然是在角落裡,尋到王府後院的西北角,果然有水聲與槌衣聲傳來,鬱青青往裡面走兩步,一片掛滿衣服的平地便出現在眼前。

那是院子的最邊上,一面連着花園,一面是高高的圍牆,而另一面則有一排矮房,四名洗衣的女人在矮房前的石板地上忙活着,其中三名都是三四十歲的中年女人,唯有一個十多歲身體纖瘦的少女,面前卻堆着比那三個人合起來還多的衣服,此時她正搓洗着一大塊布料,看上去似乎是簾子,那簾子厚重而結實,每一次的扯動都要費很大的力氣,面料還粗糙,搓得少女手腕都是紅的……

那少女,便是小蓁。

鬱青青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一把拽起小蓁的手,“跟我走,別洗了!”

“小姐?”看見鬱青青,小蓁大吃一驚,隨後才問:“小姐,你怎麼來了?”

鬱青青看一眼她被水泡得發皺發白的指頭,氣憤地看向另外三個女人:“她們是聽了虞牽若的吩咐是不是?憑什麼給這麼多東西你洗?這破簾子是有意拿出來折磨你的是不是?和我回去,別管了!”

“小姐!”小蓁連忙阻止她:“小姐我沒事,你別擔心,你頭上還有傷,不好好在房裡養傷來這裡做什麼?”

“別問了,走!”鬱青青不聽,拉了她就要走,小蓁站在原地始終不挪步,急道:“小姐,不能這樣!”說着看看其餘幾人,拉了鬱青青往一旁薔薇叢裡走去。

“小姐,你現在把我帶走了,虞側妃還是會再把我罰回來的,而且說不定還會去更不好的地方,什麼用都沒有。”站在花叢裡面,小蓁對鬱青青勸說。

這道理,鬱青青自然知道,可是她實在是受不了。以前在學校,在公司,她都是被別人照顧的對象,從來沒有這樣被人有意踐踏過,雖然一直知道社會險惡,可現在突然面對這情況,她真的無法面忍受。甚至那受欺負的人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身邊對自己好、又被自己連累的人,這讓她心裡如何能過得去?

見鬱青青不說話,小蓁又說道:“小姐,現在就這樣吧,我都在這裡待習慣了,多待一些日子也沒什麼,你就安安心心把頭上的傷養好,也把身子補好,不用擔心我。回去的事,等以後再說,現在小姐自身難保,虞側妃又厲害,顧不了這些,等以後王爺心情好,王妃又正好有機會和王爺說上話了再求王爺,興許王爺一高興就答應了。”

久久,鬱青青緩緩點頭。

心裡難受,卻沒有任務辦法。

兩人靜默了一下,小蓁問:“昨天擔心死奴婢了,還以爲小姐會出事,聽說小姐被虞側妃派人跟蹤了,還被抓到和玉清觀的道士在碧雲山,怎麼王爺沒有追究麼?”

鬱青青仍帶着不服:“不知道,本來是要弄死我的,後來突然說要我和他去一個地方,然後就放了我。”

“去一個地方?”小蓁疑惑道:“王爺從來沒帶小姐去過哪裡呀?”

從來沒帶過?鬱青青一想,記憶裡的確是從來沒被帶過,就算碰到什麼必須夫婦一起參加的場合他也是寧可帶側妃小妾也不帶她的,現在是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不會這是他的陰謀吧,他是不是在捉弄我?”鬱青青突然問。

小蓁也着急起來,想了想才道:“昨天下午有人拿了幾件衣服來要我們細心漿洗,說是要給太妃送去的,好像王爺一年會去幾次朝露庵,去年這個時候王爺就去過……可是,王爺從來沒帶別人去呀?”

“朝露庵?”鬱青青反問了一句,隨後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不該表現得對這地點一無所知的樣子,但努力想,又想不起來。

小蓁回道:“小姐應該不知道吧,朝露庵就是太妃住的那個庵堂的名字。”

“哦,原來是那裡……”鬱青青一邊應着,一邊想:到底是哪裡?太妃,秦悅要去看的太妃,難道是秦悅的母親?原來這傢伙的母親還沒死,那怎麼沒住在這王府呢?

鬱青青想讓小蓁再多透露一些,便有意說道:“那估計就是去朝露庵了吧,只是王爺從來不帶人去,這次爲什麼要帶我去,他不會是要換一種方式罰我吧?說得我都不敢去朝露庵了。”

小蓁忙安慰道:“小姐不用怕,小姐昨天不是還去過那地方麼,不會有事的。”

“昨天--”話問到一半,鬱青青忙閉了嘴,昨天還去過?昨天她只去過玉清觀和碧雲山,但是在玉清觀附近她根本沒看到什麼庵堂,而且如果是太妃住的庵堂,那應該是遠離鬧市的清靜地,難道……是碧雲山?不管是在玉清觀還是在碧雲山,她都有機會去找國師!

沒想到小蓁竟從她的神情裡看出來她的打算,滿面擔憂道:“小姐,你不會還想着要去找國師吧,昨天國師去了碧雲山不一定今天也去啊,而且雖然都是在碧雲山,可碧雲山大着呢,再說王妃不是要跟在王爺身邊麼?”

“我可以趁王爺睡着或者想辦法……”鬱青青早已興奮了起來,卻不願小蓁擔心,忙收了那份興奮勁道:“你不用擔心,我會注意的。”

小蓁卻再也安心不起來,看着她道:“小姐,你現在怎麼越來越膽大了,你剛纔說想辦法,該不會是要辦法做什麼不好的事吧?”

“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鬱青青這一會兒注意了起來,有意大驚道:“王爺那麼厲害,我敢在他眼皮底下做小動作嗎?我是說想辦法向王爺求求情,讓他同意我順道去見見國師。”

小蓁一副不太相信她的樣子,有些語重心長道:“小姐,你千萬要謹慎些,昨天那樣的事再不能犯了,你跳上那馬車時可嚇死我了,怎麼能……”叫忌環妒。

正說着,身後一陣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鬱青青立刻往後看去,竟隱約能看到人影!那一刻,她心裡突然冒出一個猜測來:難道是有人躲在樹後偷聽?可是她和小蓁並沒有說什麼機密的事,沒什麼好偷聽的啊。

想着,鬱青青立刻朝那後面厲聲道:“是誰,偷偷摸摸的做什麼?”

沒一會兒,那邊似乎有了動靜,然後那人影慢慢離近,似乎是兩個人,下一刻,曲姬就被一個丫環扶着站在了她面前。

鬱青青看着曲姬的樣子,大吃一驚!

雖然她才流產,雖然還在休養中,可是她的變化怎麼就這麼大!竟然短短几天時間從那麼一個明媚動人的美女變成現在彷彿剛死了丈夫的深閨怨婦!從皇宮回來後她就專心養病,專心籌備見國師,專心期待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完全沒理會這個她覺得與她無關的人,所以一點也不知道在曲姬身上發生了什麼。

“哼--”一聲冷笑打斷了鬱青青的震驚,緊接着曲姬就快步衝到她面前,擡起手就往她臉上扇去。

第一次被扇是因爲從沒被人扇過耳光所以不懂,現在還想扇她?沒門!鬱青青一手抓住她手腕,將她猛地推開。

“鳴瑤,上前掌嘴。”鬱青青看着還沒站穩的曲姬,沉聲命令。

雖然曲姬現在的樣子好像很可憐似的,可鬱青青卻沒覺得她可憐自己就該讓她!她是什麼人,憑什麼三番四次來打她?當她沒脾氣麼!

來自宮中的鳴瑤並不遲疑,沉默地走上前,“啪”地給了曲姬一個巴掌。

“你……”從鬱青青下令“掌嘴”,到鳴瑤上前,曲姬都沒反應過來,似乎怎麼也沒料到鬱青青會反過來要打自己,直到鳴瑤那響亮的一巴掌打到臉上,火辣辣的疼傳來她纔回過神,捂了臉看向身邊丫環道:“快,快給我打她!”

“打呀!”鬱青青立刻道:“你一個人,我可是兩個人!你是姬,我可是王妃!前幾天你打了我王爺偏坦了你,你以爲現在他還會偏坦你嗎?王爺身邊的那千媚我今天可是看見了,比你好看一百倍呢!不過是個王爺厭倦的女人,你是哪裡來的勇氣與本王妃叫板!”

“你胡說,胡說,誰說王爺厭倦我了,誰說的……”

聽到曲姬這樣說,鬱青青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原來她真的失寵了,秦悅的新寵變了那個蜂乳細腰的千媚,所以她就成了這副樣子嗎?

沒想到下一刻,本該被她震懾住的曲姬突然哭喊起來:“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小產,要不是你我現在還懷着王爺的孩子,王爺喜歡的還是我!”說着,她就朝她撲來,鬱青青知道她此時的情緒狀態已經幾近瘋了,立刻躲到一邊,同時偷偷拉小蓁的衣服道:“快走,別在我身邊,別讓她盯上你。”小蓁孤身一人在這裡,要是曲姬想起對付不了自己要來對付她,那就不好了。

“那……小姐小心些,快回去。”小蓁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找機會不動聲色地離開。

鬱青青看着曲姬身邊的丫環道:“她要是被罰起來,你恐怕被罰得更重,還不快把她拉走,傷到了本王妃你負責嗎?”

丫環被嚇得低了頭,連忙拉了曲姬往後退,曲姬卻掙扎着拼命要往她這邊衝來,“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害得我不能陪王爺,是你害得王爺變了心,姚舜英,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鬱青青趁那丫環還拉得動她時連忙從薔薇叢裡穿了出去,一邊逃命一邊直搖頭:“真是傻,那種馬根本就沒有心好不好,哪裡是我害得你失寵,明明是又到了他換新口味的日子了!你要是知道那天的事是他做的,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鳴瑤低頭看着她的裙子道:“王妃,你的裙子掛破了。”

鬱青青提起裙子來看了眼,深藍色大花的綢緞裙襬果然被薔薇上的刺掛破了,再也不能穿。她卻不在意,隨手將裙襬放下,無所謂道:“管它,這麼醜的衣服,破一件少一件!快走,被她追到就不好了,瘋子難惹啊!”

鳴琴莞爾一笑,隨後道:“也是該回去了,黃太醫說過今天王妃要換藥的,不知是什麼時辰換,早點回去也好。”

鬱青青摸了摸早已不再劇痛還正在癒合的傷口,腦中忽然被鳴琴這句話提醒了什麼。

太醫……藥……藥……

她是該聽小蓁的話安安分分,可是小蓁不知道,她並不是姚舜英,並不想在這王府、這時代終老,她有更迫切想要做的事,那便是回去。

國師是她此時唯一的希望,不管他能否給自己幫助,她都要儘快找到他。她知道有些時候穿越時空是要天時地利的,那樣的天時何時出現她不知道,但在一個懂這些的人告訴她之前,就算天時到了她也不知道。

在這裡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她又有着這樣一個身份,去哪裡、見什麼人都受着禁固,所以現在的機會她不想放棄,秦悅要帶她去的地方正好是碧雲山,這幾乎是天賜的機會!

她想的便是給自己創造更大的可能性,那就是讓秦悅睡下。秦悅不睡,她就找機會讓他睡,所以,她要找太醫要到能讓人安眠的藥!

下午換藥時,鬱青青有意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哈欠,一旁的鳴瑤果然問道:“王妃是困了麼?”

鬱青青點點頭,深深嘆了口氣:“晚上有些睡不着。”

“前兩天是聽小蓁說過王妃常常睡不着,胃口也不好,不是說最近很好了麼,怎麼又犯了?”鳴瑤問着,並不知道她心裡打着的算盤。

“不知道……”說着,一副苦惱模樣的鬱青青看向太醫,“黃太醫,可有能讓人晚上安眠的藥開給我吃一吃,這樣的日子實在難受。”

黃太醫回道:“藥倒是有,只是無論什麼藥多吃了總是不好,王妃確實是需要嗎?”

聽說有鬱青青心中大喜,卻又裝作不那麼在意地輕輕點頭:“給我開一些吧,晚上若是睡不着總會覺得傷口疼,先吃兩天看看。”

黃太醫點頭表示贊同,回道:“如此也罷,王妃有傷,若是睡不好也影響傷口癒合。”

說到這兒,鬱青青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問道:“也是要抓來煎的麼?是不是仍是苦得難以入口?”

“不,有制好的藥,只是沒帶在身邊,待會我出王府一趟去給王妃拿些來。”

“那有勞太醫了。”鬱青青答着,一邊在心中祈禱那藥是自己期望中的樣子。其實她最想要的是電視劇裡那種無色無味的粉末,一吃就倒,只是這樣太明顯,怕秦悅那傢伙一醒過來就知道被她下了藥,而且那藥她也沒理由弄,所以只好弄些安眠的了。她想既然是正常的藥,那肯定不會見效太快,也不會昏迷一樣睡得太死,這樣秦悅只是吃了些東西,然後坐了一會兒就瞌睡了,醒來一定不會猜到是被人下了藥。

換過藥,黃太醫便出了睿王府,到黃昏時分纔回,手裡拿了一小盒藥正要往王妃的院子去。

一名女子的聲音卻在此時從旁邊傳來:“是黃太醫嗎?”

黃太醫回過頭去,見是個容貌嬌好,神色卻有些憔悴的女人,想了想,似乎是睿王身邊的曲姬,低頭稱了聲“是。”心裡有些奇怪這曲姬叫自己的原因,他依了太后之命來給睿王妃治傷,雖然這幾天日夜都住在王府,卻是除了每日看看王妃的傷口,往王妃的院子跑幾趟外與王府裡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交集,不知此時別人找他有什麼事。

曲姬慢慢走到他面前,說道:“你是太醫,想必醫術了得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現在碰到你,不如你就去我那裡給我瞧瞧吧。”

黃太醫緩聲道:“夫人不棄,恕在下不恭,在下暫居王府,未得過王爺允許,不敢私自給王府之人診斷,王府的彭大夫醫術十分精湛,夫人去找他診再合適不過。”

曲姬冷“哼”了一聲,不悅道:“怎麼,是不是我不是太后的妹妹,你覺得沒資格讓你看病?”

“夫人,在下完全沒夫人口中的意思。在下還有藥要拿去給王妃,就先告辭了。”說罷,黃太醫就要離去,曲姬卻突然將他手中的藥奪了過來,傲慢道:“這是給王妃治傷的藥麼,我身上也有傷,太醫既然不給我看,不如就給些藥我。”說着將藥盒打開,見着裡面擺着的幾顆圓形灰色藥丸,眉眼間隱隱露出幾分放心來。

黃太醫動了些怒氣,語氣硬了起來:“還請夫人將藥還給在下,此藥不是治傷口而是用於王妃安眠的,夫人用不着。”

“安眠?那女人睡不着了,哈哈哈,是怕我那孩兒來向她索命吧!”曲姬說着,將藥盒蓋上了扔到黃太醫身上,尖聲喊道:“活該!”

黃太醫沒理她,拿了藥便轉身往前而去。

在他身後的曲姬瘋魔似的笑容慢慢淡去,眼神中露出賭徒般孤注一擲決絕的眼神。

晚飯之後,鬱青青趁人不注意有意將磨成了粉的藥丸拌進自己的飯菜裡,嚐了嚐,拌在飯裡隱約還能吃出來,拌進菜裡卻完全吃不出,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果然有些欲睡,等她把澡洗完,早已困得不行,而且完全是正常的要睡的感覺,絲毫沒有不正常,這纔在心裡高興着,連忙上牀去睡下。

想到有回去的可能,心裡又是一陣安慰。

三天後,鬱青青被鳴瑤早早喚起。沒辦法,前一天就有人來讓她隔天得早點起身,因爲王爺去朝露庵向來都是很早的,怕惹秦悅不高興,她必須在天才矇矇亮就起來。

看外面天色,恐怕才五點吧!很困又不得不早起的鬱青青心情十分不好,坐在鏡子前一邊繼續睡,一邊讓鳴瑤給自己梳着頭。。

古代貴族女子的髮髻可是很要時間的,要不然她也不用早早起來。

鳴瑤給她梳着頭,突然說道:“聽說以前有宮妃臉上傷了,後來在臉上刺了紅色的花兒,本來的傷痕變成了最美豔的圖案,以致旁人紛紛效仿,待傷好後,王妃也可找人問問是不是可以這樣。”

“嗯……”鬱青青隨口答應着,又眯了半晌,隨後突然睜開眼來。

“你是說……會留疤?”

鳴瑤遲疑了下,這才輕聲道:“王妃的傷這麼重,自然……是會有些痕跡的。”

“黃太醫不是從宮中|出來的麼,難道連他也不能讓傷口不留疤?還有太后那裡,也沒有可以除疤的藥?”鬱青青立刻回過頭去看向鳴瑤。

鳴瑤搖搖頭,“這樣的藥,我從來沒說過,雖然宮中也有除疤痕的藥,可對於小傷或許有些效,對於深一些的傷,也許就沒那麼見效了,太后宮裡,我也沒聽說有這種藥。”

鬱青青惆悵了,怎麼會這樣?她以爲太醫是很厲害的……以爲在古代各種神奇藥品遍地飛,怎麼會,怎麼會……

額頭上的傷口她看見過,可不是一點點深,那可是能致命的傷,所以,以後她的額頭會有一個大傷疤?

“王妃不用太擔心,剛纔我說的那個宮妃的故事,雖說不曾真正見過,但既然能傳得這麼多人知道,總是有這樣一件事的,興許王妃到時候能與那宮妃一樣因禍得福。”

鳴瑤見她傷心,在一旁細聲安慰着,鬱青青卻再也高興不起來。

疤呃,那麼大的疤呃,刺青都蓋不住吧,而且她也不想刺青……

直到出王府大門,鬱青青都還在想這件事,一想,便更想回去了。本來因爲想到可以回去而安心了一點點,隨後又想到她一走,要麼姚舜英回來繼承這有疤痕的身體,要麼姚舜英不再回來,這具軀殼成爲屍體,她又有些惆悵起來。

直到--她的目光被眼前的豪華大馬車吸引住。

兩匹白馬拉的車,與上次看見的轎子一樣同樣銀色的頂,那頂造得繁複又氣派,四個翹起的角做成了獸形,頂與壁的交接處鑲着一圈金珠子,有串了寶石的流蘇懸掛在上面,大紅色的車壁,四面都有雕花,隱隱約約竟還能聞到香味自那馬車上傳過來,鬱青青看得新奇,立刻往那馬車走去。

如果和他一起出去可以沾光坐這樣氣派的馬車,那也是不錯的,嘿嘿!

“王妃,您的馬車在這邊。”就在她要往那豪華馬車跑去時,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攔住了她,順着那人手指的方向,鬱青青看見了在那豪華馬車後面靜靜停着的一輛她之前根本就沒發現的馬車。

那馬車,很普通,稍稍比她前兩天隨正太一起去碧雲山,玉清觀道人所僱的馬車好那麼一點點,和那豪華馬車比起來,那就是一堆可以直接劈了燒的柴火!

“王爺--”聽見後面傳來恭敬的聲音,鬱青青立刻回過頭去,正好見到秦悅從裡面慢悠悠走出來。

好睏好睏,去睡了……好久沒這麼晚睡了,大家也要早點睡啊,另外不要霸王,不要霸王,讓我抓到一個也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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