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169簡單粗暴的方式壓倒

“呀!太歲姐——奧不,千金子小姐,怎麼會是你,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柳雲凡驚訝的差點兒跳了起來。``し

以她以往的經驗,遇到這個太歲姐,準沒有好事。

反正不是被她追着打,就是被她追着罵,不管哪種,對她柳雲凡來說都是一種悲哀砦。

這一下,她好像是帶着小雞的老母雞,遇上了蒼鷹之後,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炸完了,她就想撒丫子開溜,遠遠地躲開這個難纏的太歲姐。

“柳雲凡,我想跟你談談!”

千金子忽然從書桌前站起來,對於柳雲凡這種驚恐的、不自然的神情,她似乎恍若未聞,直接就切了話題鰥。

“呀!我們兩個……談談?”

柳雲凡一聲驚詫,接着開始環顧四周。

在這書房中的裡裡外外每個角落開始尋找,恨不得連老鼠洞都得仔細瞅一遍,好像裡面能藏住一個大活人似的。

“你不用找了,塵夫子他不在!”

千金子不帶絲毫感情的開口,柳雲凡還在四處查探的眼睛一下就給收了回來。

“呵呵!原來塵夫子他不在啊!”

她朝千金子小姐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巴。

心頭暗暗惱塵夫子,他居然在這個遇到太歲姐的關鍵時刻消失的無影無蹤,真是——欠教育。

她想好了,要是這次再給這個太歲姐整一頓,她就會在某狐狸面前狠狠的污衊一下塵夫子,讓狐狸扣他的工錢。

“他是有意給我們兩個騰出書房來,好好聊聊天!”

千金子今日趕在柳雲凡之前到了塵夫子的書房。

這一次,她很乖巧的沒有用刁蠻任性的樣子跟塵夫子胡攪蠻纏,而是和聲和氣的跟他說,她想要見一面柳雲凡,將她們之間的誤會化解開。

要化解誤會,塵夫子作爲一個愛好和平的人,自然是一百個同意。

於是很大度的讓出了書房。

結果可想而知,房中之人的突變,確實將柳雲凡嚇了一跳。

“奧!好啊,好好聊聊也好。畢竟我們也這麼多天沒見着面了,理應有很多話說。”

柳雲凡繼續咧嘴傻笑。

嘴上說着聊天,該怎麼聊怎麼聊,她心裡卻是特別害怕。

她害怕帶會兒說錯了話,惹得某太歲姐暴跳如雷,又得追着她圍着漢霄學府奔馳。

不是她柳雲凡不願意跑着鍛鍊身體,最主要的是她丟不起這個人了。

若再有一次被同樣一個女人追着、罵又打着的滿園子跑,她柳雲凡的心理陰影面積,這輩子就求不出來了。

“千金子小姐,不知道,您要跟我聊什麼啊?我完全配合您的意思。”

她小心翼翼的詢問,不自然的撓撓發麻的頭皮。

與千金子相識這麼久,雖然每次兩人都是不歡而散,但是柳雲凡卻從未惱恨過她。

最主要的原因是,每次的較量中,獲勝的都是柳雲凡。

吃虧、上當、受騙、生氣的都是這位定力不夠的太歲姐。

因此,柳雲凡是完全沒有資格惱恨人家的,要說恨也應該是千金子恨她。

“柳雲凡,你坐下,我們慢慢聊!”

千金子忽然推出了一張凳子,示意她坐下。

柳雲凡又一陣頭皮發麻,拉過凳子,卻有意往後面放了放。

她這是爲了待會兒逃命的時候方便。

千金子沒有計較她膽顫的小動作,緩緩開口道:“柳雲凡,上次我設置陷阱陷害你,爹爹罰我在房中反省了好久!”

“呀!千金子小姐,莫不是你想明白了?這可是大好的事情啊!”

柳雲凡一個激動,嘴巴快的就將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

發覺千金子不悅的眸子瞪過來時,她驚嚇般的縮了縮脖子。

千金子收回了視線,又道:“爹爹告訴我了,我們漢霄學府的主人,就是蓬萊閣君,我也知道,蓬萊閣君就是瘋癲太子。”

她頓了頓,“蓬萊閣君爲了讓你重新回來上學,居然十幾年來第一次現身。所以,我相信你之前說的話——你說你喜歡蓬萊閣君。現在你都已經嫁給她了,我就更沒有絲毫理由不相信你與夜王爺之間是清白的。因此,我想跟你冰釋前嫌!”

柳雲凡有些錯愕的盯着她,難得這位無法無天的千金子大小姐有這麼深的覺悟。

她早就應該想明白的嘛,跟她柳雲凡作對,可是這個世間最不明智的決定。

“好啊!”

她像是很激動的開口,繼續說着有點兒違心但是很好聽的話。

“其實我早就想跟千金子小姐冰釋前嫌了,畢竟我們之間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千金子眸子閃了閃,卻還有一絲的懷疑

劃過。

“是啊!”

柳雲凡正色起來,將心中真實的、但是從來沒有說出來的話全部吐露出來。

“千金子小姐,老實說,我覺得你啊,雖然刁蠻了些,可不是個有壞心眼兒的女人,更不是一個惡毒的女人。你只是因爲愛的太深卻得不到,多年的壓抑,所以神經敏感了些。總之,我覺得你是個好人,最重要的是個好女人!”

千金子聽聞這話,明顯的,俏臉上忽然間開心起來,臉上時不時出現的憂鬱也被暫時遮掩了起來。

“柳雲凡,你真的覺得我是個好女人?”

“是啊!”

柳雲凡重重的點點頭。

“你對待感情那麼認真,那麼執着,那麼深切。我覺得,以後哪個男人要是娶了你,他一定會享受到這世間最真的情誼,最執着的關懷。”

聽到這裡,千金子臉上劃過一絲憂傷,眸子也垂了下去道:“可是,夜王爺從未有正眼看過我。不論我多麼努力,他都不給我正眼瞧的機會。”

她嘆了口氣,微微吸了吸鼻子。

“柳雲凡,難得你今天說出的話讓我這麼開心。我也不怕跟你多說一些!”

“嗯!”

柳雲凡狠狠的點頭,心頭萬馬奔騰、洶涌澎湃般的思量陡然活躍——

今日有門博取千金子小姐的“芳心”。

“你知道,我爲什麼那麼喜歡夜王爺嗎?”

柳雲凡茫然搖頭。

“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執着嗎?”

柳雲凡有點兒茫然的搖頭。

“你體會過愛一個人,就像是愛了好幾輩子一樣的感覺嗎?”

柳雲凡轟然怔住。

愛一個人,愛了幾輩子……

這樣轟轟烈烈又深沉的愛,她沒有體會到。

可是,對那隻狐狸,她卻有種上輩子,上上輩子就認識的感覺。

好像,她早在很久之前就感受到過他的溫柔,感受到過他的體貼,感受到過他的深情,感受到過他的厚誼。

恍惚間,他們隔着千山萬水;再恍惚間,他們之前只隔着空氣……

但有時候,她伸出手卻觸摸不到他,無論如何都觸摸不到他。

他站在他的眼前,卻像在另一個時空。

再然後,她惶恐,她無助,她無比眷戀——

最終,那份難以排遣的眷戀化爲了無盡的愛戀,如綿延的高山那般巍峨,如浩渺的蒼穹那般浩大,如洶涌的大海那般廣闊……

“五年前,我第一次見到夜王爺凌夜風。”

千金子陷入了回憶總,一點一點的將塵封的往事娓娓道來。

“在碧波湖畔的遊船上,他挺拔的身筆直的站着。我站在岸邊,遠遠地看着他的側臉。好奇怪,他的樣子我看不清晰,只能看到他的靜美,可是我卻覺得他周身全是孤獨,是令人心疼的孤獨。

“那一刻,我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久到我們上輩子就已經認識。可惜,上輩子輩子分開後,就再也找不到彼此。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孤獨的在遊船上,我只知道我的心居然莫名的痛着,那唯一的痛理由就是——因爲他的孤獨與落寞。

“我好想走到他跟前,陪伴他身邊,幫他驅散孤寂,幫他驅散落寞。也許是從那時起吧,夜王爺在我的心頭紮下了根。我追逐他的步伐,我追逐他的背影,我追逐與他有關的一切,只想得到一次觸摸到真實的他的機會,可是上天好像從來不給我機會。

“每一次,就在我快要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卻早已經轉身離去,就連絕塵的背影都不曾給我留下。所以,我就隨着他也轉身,繼續追逐。”

千金子憂鬱的垂眸,“曾經不止一次,在午夜夢迴的時候,我夢到他衝我微笑,衝我笑的好溫柔。我好開心,真的好開心。我好期望,夢就此停住吧!不要讓我從夢中醒來。我只想得到他一個溫柔的微笑就夠了!

“現實永遠那麼殘酷,它一次又一次的打碎我的夢!五年的夢起夢落、夢始夢終……我用無數個日日夜夜堅定了一個信念——

“此生,我一定要追逐下去。只因爲,他讓我覺得人生很長,他讓我覺得人生有前世今生。追逐他,就是我此生唯一的信念。

“不管如何坎坷,不管如何艱難,我永遠會追逐他的腳步,天涯海角,蒼穹萬里,生命盡頭……”

“柳雲凡!”

千金子忽然擡起了頭。

她的眼角,正閃爍着晶瑩的淚花,折射出了悽然的味道。

那雙澄澈的眸子,緩緩地佈滿了陰鬱。

她自嘲的咧開脣角,“你是第一個聽我說出真實過往與想法的人,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這就是傻嗎?

柳雲凡茫然的搖頭,這樣的追逐,不應該叫做傻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趨向,所以,執着的追求愛情又怎麼可以貿貿然的說成是傻呢?

只要對的起自己的心,只要回首不覺得遺憾,只要用真心去回饋一切,這怎麼會是傻?

這纔是真的的有意義的人生啊!

“這麼多年,我承受了太多的非議,太多的嘲笑,也跟爹孃無數次的翻臉,更甚至,我用潑辣刁蠻的方式嚇跑了太多的人。可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千金子嘆口氣,伸手勾掉了眼角落下的一滴淚。

“我只有那一個信念,那份愛若不變,此生我的追逐就不會停止。柳雲凡,我真的好羨慕你!”

她忽然轉變了話題,“你說你喜歡閣君,你真的如願以償的與他雙宿雙棲,你們有你們情誼的終點。可是我,此生恐怕永遠在路上吧!在那條永遠沒有盡頭的路上。直到生命盡頭之後,那條路變成了懸崖,變成了絕路……”

“千金子小姐!”

柳雲凡終於按捺不住的開口,這些話,真的顛覆了她對千金子的看法。

原來,藏在她蠻橫、不講理之後的會是這樣一顆強大的、堅韌的心。

“你其實不用這麼悲觀,有句話叫做事在人爲。或許,你們錯過的這五年,只是對你們愛情的考驗,也是對你的考驗!你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一直追逐下去,那麼就要相信,你的努力一定會有回報的!”

柳雲凡輕輕嘆口氣。

這是第一次,她看到了這位刁蠻任性的大小姐沒有了往日囂張的氣焰。

也是第一次,她居然爲她難受。

不是可憐她,而是心疼她。

心疼她這麼多年的付出,心疼她這麼多年的執着,心疼她這麼多年的毫無回報,心疼她這麼多年的難過憂愁……

千金子小姐跟柳雲凡談了好久,聊了好久。

離開書房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踏出門口的那一刻,她臉上的憂鬱好像消失的無影無蹤。

彷彿一瞬間,她又找到了人生中的光明的道路,又找到了努力的方向,又找到了新的信念的支撐點兒。

因爲,柳雲凡最後跟她說了一句話:“千金子小姐,你去東陵國找夜王吧!我請求閣君,跟府主求個情,讓他放你去大膽追尋自己的愛情。”

就是這一句,徹底的打開了千金子的心結。

她知道,她的父親此生聽命於蓬萊閣君,若是閣君肯爲她說情,她的父親一定不會像從前那般再多加阻攔。

而柳雲凡也因爲這句話,又爲她自己贏得了一個朋友!

千金子臨走時,忽然間拉住了她的手,情緒有些激動道:“柳雲凡,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這輩子,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柳雲凡當時就開心的笑了。

能夠與千金子小姐冰釋前嫌,這是她今天最感到欣慰的事情!

她忽然搖頭一笑,雖然早上來的時候遇到了那麼多不順心的事情,但是此時遇到這一件事,就足夠讓她將所有的不愉快統統拋下。

她會心笑了良久,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千金子說,她好羨慕她跟東方弗離。

可事實上是,他們怎麼會是真的值得她羨慕的神仙眷侶呢?

這比做夢還要難!

她柳雲凡要走的路,太坎坷;更甚者,她會搭上東方弗離的性命。

如果命運就此手下留情,或許他們真的是一對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

可惜,天命並非如此。

她前方的道路,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爲她敞開,只等着那個時機一到,她順應天命,開啓那場冒險之路。

柳雲凡扭頭,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向外面的一切,那逐漸失去了生命裡的一切。

那涌動的秋風,吹着光禿禿的樹幹,就算是聽不到“呼呼”之聲,可她好像用眼睛已經看到了。

她看到了窗外那份蕭然,悽清;看到了那份迷茫,不甘;看到了那份掙扎,徘徊;更看到了那一份無力,茫然……

太多的事情,被冠上了上天註定的高帽;太多的事情,被有心之人霸道操控。

他們此生,將會如海浪波濤洶涌,難以平靜;危機,更會此起彼伏,暗藏血腥——

柳雲凡忽然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很小的玉墜。

它是一個月牙形狀的,只有彎曲的食指那般長。

玉墜製作非常精美。

玉墜通體是乳白色的,色澤鮮亮,溫暖怡人,由上等玉石鑄成,兩面分別刻有不同的精緻花紋。

一面是一條威武的蒼龍,一面是一隻展翅飛揚的鳳凰。

這個玉墜的名字叫做“龍鳳墜”,是皇帝東方轍交給她的。

太后壽宴馬上結束的時候,她與東方聿跟着皇帝東方轍離開了宴會現場。

東方轍卻單獨將她叫道一旁,交代了她好多事情。

他從懷中拿出了這枚“龍鳳墜”,告訴她道:“雲凡,這龍鳳墜是我扶月帝國皇家的聖物。上面的龍鳳圖案,是我們扶月帝國的圖騰象徵。從來都是隻傳給皇后或是太子妃,今日,朕就將它交到你的手中。”

柳雲凡雖然有因爲這突發事件有些錯愕,可還是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

東方轍又道:“雲凡,朕是一國之君,同樣也是一個父親,我瞭解自己的孩子。聿兒,他這些年過的苦啊!朕雖然從來都不知道他究竟藏着什麼樣的心事,可是卻無數次的看到過他臉上的愁眉不展。

“朕是一個父親,當然疼愛自己的孩子。好多次我都詢問過,我想爲他做些什麼,可是他就不肯跟我吐露哪怕是一丁點兒。聿兒他是個好孩子,更是個孝順的孩子,他是不想我這個父親擔心。”

東方轍嘆口氣,“就在我以爲這輩子都無法爲他做任何事的時候,事情又有了轉折。有一天,我居然從他臉上看到了幸福的樣子。

“我很詫異,便問了他身邊的隨從小德子,問聿兒他去了哪裡。小德子回答說,他家殿下在碧波湖畔,讓晉寧侯府的三小姐打了一頓,還踢進了湖中。”

那一刻,柳雲凡原本想笑的,卻滾出了淚珠。

他裝瘋賣傻的故意從樹上砸下來,被憤怒的她踢進了湖中,可是他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柳雲凡的心,是痛着的。

“那時候,朕就知道,聿兒對那個晉寧侯府的三小姐不一般。後來,果真如此。朕覺得,這麼多年了,一直不知道爲他做些什麼,現在終於知道了。所以,朕爲你們賜婚了。”

“你不要怪他用聖旨牽制你成親,只因爲,他以蓬萊閣君的身份,永遠不能跟你在一起。”

柳雲凡伸手,勾去了眼角的淚。

可是她還是沒有說話,依舊是靜靜的聽着。

“雲凡,朕老了!再無法陪着這個最疼愛的孩子走太遠的地方。所以,朕今日,用一個父親的身份懇請你,懇請你代朕好好照顧他,好好守護他……”

眼睛裡,再次涌出了心痛的淚水。

柳雲凡伸出手,擦掉,又重新握緊了手中那龍鳳墜。

她怎麼捨得不好好照顧他,不好好守護他?

可她只怕,她是他的劫難;她只怕,有一天她不再是她;她只怕,有一天她會殘忍的傷害到他……

柳雲凡捂着臉,小聲的哭泣了幾聲,將心頭的沉悶哭的差不多的時候,終於擦乾了淚,長嘆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起身。

打開書房門的那一刻,驚愕發現,外面不知道何時,已經站了另外一個人。

他一身肅殺的黑衣,臉上還是同樣肅殺的表情。

青天白日裡,他卻如同暗夜的夜叉。

“千金言!”

柳雲凡疑惑的開口,“你今日,又想做什麼?”

微微垂眸,她看到了千金言緊緊握住的拳頭。

他身上散發出的,還是那樣讓人恍然的痛恨。

柳雲凡大吃一驚!

千金言、林青妹,還有古晉城墳崗處的那位婆婆,好像面對她的時候都是一樣的痛恨的表情。

“柳雲凡!”

千金言冷冷的開口,“方纔,你跟姐姐的對話,我都聽到了!”

柳雲凡一愣,忽然抱起手臂,轉着耳邊的一縷頭髮,鄙夷道:“怎麼,你又想因爲這個藉口殺了我?”

“我說過,我不會殺你!”

千金言依舊冷冷的口氣,“但這次,我卻想謝謝你!”

“謝我?”

她轉着頭髮的手暮的一頓,“謝我什麼?難不成謝我這次沒有讓你的姐姐氣憤的抓狂?”

“你——”

千金言被她的話噎到了,頓了頓,平息了一下怒火才道:“我只是想,謝謝你讓姐姐離開!”

“嗯?”

柳雲凡擰到一旁的腦袋詭異的又擰了回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你還希望你這個姐姐離家出走?若真是這樣,你這個弟弟當的也太自私自利、恣意妄爲、陰險毒辣了吧!”

“柳雲凡,你——”

千金言再次被噎到,他狠狠的一甩袖子,“你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性!”

“喔!好吧,不開玩笑了!”

柳雲凡攤攤手,“說吧,想讓你這個姐姐離開,你究竟是何居心?”

“這個你不必知道!”

千金言轉了轉身子,冷哼了一聲,“柳雲凡,我今日來找你,還想跟你交換一個條件!”

“奧?什麼條件,說來聽聽!”

“我要你將來救姐姐一命,而我交換的條件是,從此之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你讓我救命,卻只是用不出現在我面前這

麼一個沒有絲毫利益可尋的條件,似乎有點兒不划算啊!”

柳雲凡笑眯眯的搖搖頭,抱起了手臂。

“那你想用什麼條件才肯答應?”

千金言壓抑着怒氣道。

“什麼條件你都答應?”

柳雲凡又笑問道。

千金言手指握的“咔嚓”作響,“柳雲凡,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招!說你的條件。”

“奧!也沒有什麼,我只是想問問你。”

她忽的圍着千金言踱了幾步,將他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對你的姐姐這般關懷,是不是有些過頭了?還是——你愛上了自己的親、姐、姐!”

“你說什麼?”千金言猛然踉蹌了一步。

不等他再開口承認或是否認,柳雲凡又道:“行了,你也不用回答我這個問題了!我大抵是知道了!我要你回答另一個!”

她頓了頓,又道:“你爲什麼想讓你的姐姐離開?還有,你爲什麼覺得你姐姐會有性命之憂?”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千金言勉強鎮定了神色,但是他握拳的手,明顯是在顫抖着,又道:“柳雲凡,我讓你救姐姐一命,不過是讓你爲自己贖罪而已!”

“贖罪?贖什麼罪?”

柳雲凡滿臉茫然。

“柳雲凡,你好自爲之!從今往後,我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救與不救,你自己掂量!”

千金言話閉,忽然飛身而起跳過了屋頂,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瞬間,周遭那壓抑的戾氣也頓時消失。

“有病!”

柳雲凡恨恨的跺了跺腳。

這個千金言,果真是有病!

要是沒有病,他怎麼會愛上自己的親姐姐?

忽然間,柳雲凡神色凝重了起來。

這件事情,恐怕只有千金言本人和她柳雲凡兩個人知道吧!

而千金子,一定不知道,千城府主更不知道。

慢慢的,她的拳頭也握了起來。

千金言讓千金子裡離開這裡,一定有貓膩兒!

可是,究竟是什麼貓膩兒?

既然他愛自己的姐姐,自然不會這麼容易的就割捨掉,除非——

“咚!”

柳雲凡腦子裡面的某根弦狠狠的被彈了一下,神色忽然凝重起來。

她想起了東方弗離跟她說的那件很重要的事。

那日,他以卑劣手段將她支開,見了一個神秘的下屬,從下屬口中得知了一個驚天秘聞。

後來,還好她柳雲凡夠機智,夠聰明,走到半路果斷折回,這才從狐狸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今日千金言說的這番話,好像跟那件事逐漸扯上關係了。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個結果的話,她可要想個辦法解決……

求幫助?求幫助?還是求幫助?

最後她果斷決定,回家,跟某隻狐狸商量商量對策。

不再遲疑,她馬不停蹄的往回趕。

柳雲凡剛回到太子寢宮,立刻,某隻肥球就顛顛兒的跑出來迎接她。

對於呆呆姑娘這種諂媚迎接方式,她是早就習以爲常了。

它肯定又跑來耍什麼陰謀詭計。

所以,柳雲凡直接就沒有給它好氣的開口道:“呆呆,你說,是不是想跑來捱揍?或者是,你還想被追的尿牀?”

呆呆姑娘一臉嫌惡的揮揮爪子,“主子,我大呆呆今天是來跟你說正事兒的!”

“啥子?”

她癟嘴疑問,她可從來不會認爲某球口中會有正事。

呆呆姑娘清了清嗓子,“主子,小白說,昨天晚上閣君主子會好好調教主子,爭取讓主子懷上小寶寶。我就是想問問——”

它軲轆着眼珠子看了柳雲凡一眼,完全不顧及她臉上發出的危險信號,繼續道:“閣君主子,有沒有用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將主子你壓倒?”

“你個死肥球,你胡說什麼?”

柳雲凡指着它的鼻子,瞪起了眼睛,“你個熊玩意兒,你整天腦子裡能不能想點兒正常的東西?我真想——”

她揚了揚巴掌,在某球撤出一步之後又放下去。

慢慢的將驟然被勾出的怒氣全部壓回去,柳雲凡才心平氣和道:“呆呆,相由心生!看你這麼猥瑣的模樣,也就只有你纔會做出這種用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將小白公子壓倒的事情!”

“主子,您真是太看得起我大呆呆了!”

呆呆姑娘低頭瞅瞅自己肥腫的、嬌小的、圓圓的身材,悠悠道:“您覺得我大呆呆這副小體格,還沒我家小白一個腦袋大,我有那個本事將它壓倒嗎?”

“你——”

柳雲凡居然一下子給它整的詞窮了。

還沒有想好反駁的話,某球又湊上來,笑眯眯道:“主子,我就想知道,你的肚子裡有沒有小寶寶?”

“沒有!警告你,要是再問,我還追着打的你尿牀!”

柳雲凡簡單粗暴的回答完,扭頭便走,徒留呆呆姑娘託着腮喃喃道:“看來,是真的沒有小寶寶!因爲,主子還是這麼的無恥加可恨!”

閣君主子曾說,它家主子要是懷了小寶寶,人就不會這麼無恥了。

可是方纔她還是那麼邪惡,肯定就是沒有懷上。

呆呆姑娘唉聲嘆氣的失望的轉身,一下撞上了一隻雪白的粗壯的腿。

它順着腿往上看去,自家小白相公正嬌羞抿嘴,間斷性的看了它幾眼之後,小白才小聲嘀咕道:“呆呆,方纔你的話我都聽到了……”

東方小白頓了頓,又將聲音壓低了些,“呆呆,若是你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對我的話,不用你壓,我自己就會乖乖的倒下——”

“噗通!”

呆呆姑娘四仰八叉的狠狠的栽了一個跟頭。

緊接着,一個巨大的疑問也猛然從心間升起——

閣君主子這般腹黑強大、睥睨羣雄的人物,怎麼會有小白這般天真爛漫、無邪搞笑的寵?

簡直匪夷所思,令它大呆呆咋舌不已!

……

當晚,柳雲凡藉着香寢之際,跟某隻狐狸好好的探討了一下漢霄學府這兩位“公子小姐”之間的問題。

沒想到,人家早就命令屬下開始查探,而且,進展比她知曉的那些要快很多,某隻狐狸原來早就知道千金言對千金子的感情不同尋常。

將這種世間難容的愛慕之情思量了半晌,柳雲凡側躺着身子,以手託着腦袋,盯着昏暗中某狐狸模糊的臉頰,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道:“問,世間情爲何物?”

東方弗離嘆了口氣,答曰:“情就是,你身邊躺着個美男,凡寶寶你卻不知道享用!”

“嘭!”

柳雲凡支撐腦袋的手肘,一下子劃開,她腦袋重重的栽在了枕頭上。

再然後,她苦着臉着捂住腦袋,以極其痛苦的樣子呻吟道:“哎呀呀,狐狸啊!我肯定被撞出腦震盪了,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了,連聽力都不行了。我知道你最關心我了,所以,千萬不要再說話了,好吧!”

東方弗離點頭:“那身邊美男先給你留着,等你腦袋痊癒了之後再享用。”

柳雲凡撞牆打滾,無語凝噎,聲淚俱下……

夜過去了一半,那窗外的夜色,越發的迷濛,昏暗。

半空中露出的如鐮刀般的月牙兒,遠遠地望去,幾乎被黑夜擠的看不到模樣。

看着看着,總會讓人有種錯覺——

那一彎月光,是被一把刀劈開了一條縫的神秘的夜空;是夜空背後展露頭角的陰謀;是陰謀醞釀之後露出的警示……

可惜,牀上的柳雲凡,睡的正香,她總是這樣倒黴的錯過這樣劃破天際的陰謀乍現。

“咔擦!”

猛然間,一道犀利的閃電在她的夢中炸響。

似乎,她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大雨滂沱,她置身雨中,那“淅淅瀝瀝”的雨聲可以清晰的聽見。

可是,她卻絲毫感覺不到雨滴的溼潤與冰涼。

好像它們故意越過了她,故意不忍心淋溼了她。

“咔嚓!”

又是一道閃電,在她眼前炸響。

確切的說,那不是閃電,是刀光劍影,混雜着血腥味的刀光劍影。

她聽見了腳步聲,聽見了雨滴砸在刀刃上的聲音。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月牙白的長袍,手中拿着長刀。

刀上鮮血直流,被雨水衝落,馬上又滲出來,再衝落,再滲出……

那身月牙白的長袍,被雨水打溼,被血水染紅。

再然後,她看清楚了他的臉。

柳雲凡錯愕了。

那張臉,再也不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再也不是那個慈祥的叫着她“小孩兒”的俊美的小老頭,再也不是那個處處關心他的塵夫子。

他變成了惡魔,變成了嗜血的惡魔,變成了屠殺生靈的惡魔。

那猩紅的眸子,好像是一汪血池;那緊繃的臉頰,彷彿結冰的湖水;那滿臉流下來的血水和雨水,交織成了地獄之門。

他一步步的靠近,靠近,再靠近,然後朝她揚起了刀。

眼見,刀就要落下,柳雲凡忽然驚恐的揮動着手臂,用盡了畢生的氣力嘶吼道:“塵夫子,不,不要殺我——”

夢境,戛然而止。

雨聲沒有了,惡魔沒有了,迷茫沒有了,驚恐沒有了。

柳雲凡悠悠睜開了眼睛,眼角處,是一根溫柔的手指正在給她擦拭着驚嚇而出的淚。

擡頭,她觸上了那個溫柔的眸子,觸上了那淡淡的微笑。

柳雲凡的意識,一下子回到了現實。

她怎麼會夢到塵夫子是那麼可怕的魔鬼?而且,還要殺了她。

這是多麼難以想象的事情?

“塵夫子,他永遠都不會殺你!”

東方弗離的口中,悠悠吐出一句。

柳雲凡怔住,擡手抓住了眼角處的那隻大手,輕輕的用臉頰蹭了蹭。

“塵夫子,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究竟是誰?”

東方弗離搖頭,嘴角微微勾了勾,“他是誰……我也不知道!我能夠知道的,就是他很熱心,很忠心,很有善心……”

“他很熱心,很忠心,很有善心……”

去漢霄學府找塵夫子的路上,柳雲凡一直嘟囔着這句話。

塵夫子的熱心,她感覺出來了,對她一口一個“小孩兒”叫着,什麼武藝都教給她,確實是熱心;

塵夫子的忠心,她也感覺出來了,身爲那隻狐狸的下屬,他真是處處爲他着想;

塵夫子很有善心,這個……好像她還真沒有感覺出來,反而一提起來,她就會想到夢中那個惡魔一般的塵夫子。

柳雲凡疑惑了。

究竟,現實跟夢境,哪一個才更靠譜一些?

夢境不是現實的提前預兆嗎?

可那隻狐狸卻那麼肯定的說塵夫子不會殺她——

“你等等!”

邁進漢霄學府的大門,她馬上又被叫住了。

那聲音,還是從看大門的僕人那邊發出來的。

柳雲凡趕忙尋着聲音看過去,只看了一眼,忽然間覺得非常想笑——

昨天她過來,書房中的塵夫子變成了一個女人;

今日她又來,那位看大門的僕人居然也變成了一個女人。

而此時,眼前這個女人,更是她柳雲凡非常熟悉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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