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
千金子一下子詞窮了,“我”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個那衣服值得她喜歡的地方。
不過,任性如她千金子;刁蠻如她千金子;蠻不講理也如她千金子。
今日面對自己的爹爹,說什麼她也要找出一個合適的理由搪塞過去。
沒一會兒,她忽然仰起頭,底氣十足道:“爹爹,我今天就是喜歡上她穿的那套乞丐裝,我就是喜歡它的破爛、喜歡它的難看、喜歡它這種與衆不同,所以我一定要得到。爹爹,您或許難以理解,可我就是這種想法鯽”
“這”
這下又輪到千城府主驚訝了峻。
這常言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怎麼到了自己女兒這裡,全都給顛覆了啊
這個理由實在是讓他不得不對自己的女兒一次又一次的刮目相看。
又想了一會兒,他點點頭。
或許這就是自己女兒的那種特有的與衆不同之處吧
自己女兒跟一般人的審美觀不同;爲人處世的態度不同;更是比一般人更加刁蠻任性不講理。
想罷,他搖搖頭,自己身爲堂堂漢霄學府的府主,怎麼會將自己的女兒培養的如此大小姐脾氣呢
這是他這個爹爹的錯啊
他作爲爹爹,可得要好好的反思纔可以。
“爹爹,小時候,我要什麼您都會給我的可是,那個柳雲凡,她居然不給我。我一生氣,就沒有忍住拿着匕首殺過去了。”
千金子撅着嘴抱着他的胳膊使勁的搖晃,樣子越發的委屈。
“哎,是爹爹沒有將該正確的觀念教給你啊”
千城遺憾的嘆了口氣,這次是再一次證明了,以前他太寵這個女兒了。
她要什麼就給什麼,結果將她慣得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就隨便要。
也不管東西是不是別人的,不管東西的主人是不是同意
是他的錯,所以,他要改正,也讓自己的女兒改正。
“女兒啊”
千城語重心長的又開口,“你記住,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你想要什麼,可以跟爹爹說,爹爹看看能不能給你買來。可是,你絕對不能看中了別人的東西就開口要。不給的話你就殺人,那是強盜的所爲啊”
他頓了頓,“如果你覺得你喜歡的東西爹爹給你買不來,或是爹爹不在身邊,就像今天這般,你要學着跟人家商量,可不可以用另一樣價值相當東西跟人家換。今日你非要那位三小姐的衣服,是不是逼着人家扒衣服哎”
千城又無奈的嘆口氣,“女兒,要真是這樣,你就太不識時務了就算是男人穿戴不整潔都沒臉出門,更何況人家是個女孩子,你扒了人家的衣服,她怎麼出門你不是應該拿件新衣服,跟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換回來”
千城府主教育了好多的話,可是這位千金子小姐唯有將那句“你扒人家的衣服”給記住了。
不過,她記住這個可不是在受教育,而是在想辦法報仇雪恨。
此刻,她真要謝謝自己爹爹的善意提醒。
要不然,她還真就想不出要用這樣的方式對付跟她搶男人的狐狸精。
千金子小姐想好了,那個柳雲凡不是跟她搶夜王爺嗎
那怎麼行
她千金子看上的東西、看上的人,纔不會這麼輕易的讓別人覬覦,更不會這麼輕易讓別人給搶走。
所以,等到再見着柳雲凡,她就算是耍陰招也要扒了她的衣服,最好讓她在漢霄學府裸奔,以解她心頭之恨
這麼想着,千金子小姐滿臉邪惡的笑了。
“柳雲凡,本小姐就在這漢霄學府等着你,等着看你裸奔我就不相信,你在明處,我在暗處,本小姐還就沒有方法整到你”
“阿嚏”
晉寧侯府的小院中,那一出追逐打鬧的遊戲結束了,院中飛騰的灰塵也安靜下來了。
倒是柳雲凡掛在樹杈上一個噴嚏接着一個噴嚏的打。
那眼淚鼻涕的痛苦模樣,恨不得要要將自己的肋骨給打斷。
“哎呀娘啊誰罵老孃還是誰想老孃了”
她捏捏鼻子,接着又是“阿嚏”一聲。
在柳雲凡想來,可能是某隻狐狸在背地裡說她的壞話,順道以這樣令人義憤填膺的方式想她。
一邊想着,那驚天噴嚏再次如浪滔天。
“該死的狐狸下次見到他,一定要好好找他算賬,誰讓給他敢在背後議論阿嚏”
最後那個“我”字,終結在她的雄渾的噴嚏聲中。
“哎,主子您想多了這噴嚏,明顯是感冒了吧”
在她身邊坐着的肥黑球呆呆,陰腔怪調的說完,接着一臉嫌惡的將臉前的瓜子盤兒端起來就走。
主子實在是
太噁心了,弄得到處都是鼻涕。
對着這麼噁心的主子吃瓜子,實在是讓它大呆呆反胃
“餵你去哪兒瓜子端走了,我吃什麼阿嚏回來”
柳雲凡捏捏鼻子,那眼淚又不爭氣的涌了出來。
說句話都得帶着這“阿嚏”“阿嚏”的伴奏,她自己都覺得醉了。
聽到主子訓斥的話,呆呆姑娘又顛顛兒的扭頭回來。
先是惡狠狠的瞪了主子一眼,爲她沒法嗑瓜子解饞趕到倍爽,爽完了,才諂媚的將一顆剝好的瓜子仁放進主子的手中。
某隻對主子深惡痛絕的肥黑球表現的諂媚,實則它那黑溜溜的小眼睛一直盯着那顆瓜子。
大有先將它狠狠的踩幾腳之後再塞進主子口中的架勢。
它想讓主子吃不乾淨的東西,然後生病,最好上吐下瀉的,再然後它大呆呆就開心了。
誰讓主子總是這麼無恥的對待它
那會兒那場追逐,主子雖然每一掃把都故意打在了它旁邊的地方,可是也將它大呆呆嚇的夠嗆。
畢竟讓它以爲自己主子真的因爲它的幾句毒舌的話就要了它肥黑球的小命。
後來才知道,主子不過是嚇唬嚇唬它,順道揮動着掃把發泄一下一天來的鬱悶情緒。
再然後,它自己也想明白了。憑着主子那般非人般的速度,有十個它這樣的大呆呆也早變成了肉餅。
不過大呆呆還是氣憤的,主子居然以這樣卑鄙的手段不讓它好過。
最後的最後,這場追逐終結在“主子一把扔掉了手中掃把,然後猛地撲上去將呆呆姑娘肥腫的身子抓緊了手中,接着從袖中拿出了一根小繩,三下五除二已經將呆呆姑娘五花大綁”中。
那一刻,呆呆姑娘掙扎着,在心頭憤恨的想,下次見着閣君主子,一定要先污衊主子對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然後建議他直接用鐵鏈子將主子綁在牀上,直到讓主子肚子搭上小寶寶,斷了她的後路之後再放走她
想歸想,眼前被制服了,呆呆姑娘只能以這樣充滿憤怒與邪惡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家主子。
沒過多久,在它意味深長的目光中,呆呆姑娘被主子拎到了樹上綁起來,像是吊着一個黑色的毛茸茸的玩具球。
她自己則是端着一盤兒瓜子在那裡狠命的吃啊吃啊吃的那個香啊
而在對面吊着的呆呆姑娘看到美食的那一刻,再也沒有了那憤怒的神色。
它就盯着那盤兒瓜子,口水流啊流啊使勁兒的流啊
口水流到了大紅色的肚兜上,口水順着大紅肚兜流到了腿上,口水順着腿流到了腳上,最後順着腳滴到了地上。
“噁心你居然還嫌棄主子我的口水噁心”
柳雲凡愣是被逼的無奈罵了一句,一揮手將綁住它的繩子解開,將呆呆姑娘扔了下去,責令它重新換件衣服,並將身上的口水洗乾淨纔可以吃東西。
沒辦法,呆呆姑娘又一次在美食跟前妥協了。
它把自己收拾妥當了,這才顛兒顛兒的爬到了樹上,爬到了主子的腳邊,伸出爪子諂媚的開始給主子捶腿。
柳雲凡斜着眼睛狠狠的遞給它一記鄙視的目光,又伸手示意它可以吃了。
之後,呆呆姑娘幾乎是以光速撲到瓜子盤兒邊上的,抓起來就往嘴裡面塞。
等吃的差不多解饞的時候,呆呆姑娘纔有那麼一瞬間是鄙夷自己這種永遠在美食麪前妥協的軟骨頭。
但是,就在它準備再拿幾記殺人的鄙夷刀光射向自家主子的時候,主子居然毫無徵兆的開始打噴嚏。
呆呆姑娘立刻就開心了,一邊磕着一邊泄憤的看着主子光忙着打噴嚏已經顧不得其他。
等到火氣消磨光了,它才嫌惡的將瓜子盤兒端走,準備就此溜走,不再理會主子。
可惜,主子居然又將它叫住了,貌似不想這麼輕易放走它。
柳雲凡捏着鼻子好久,總算是將噴嚏給止住了。
經過這麼久的事情,打了這麼多的噴嚏,她忽然下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
一時間便頭腦發熱的想跟某隻肥黑球分享一下。
“呆呆,我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她點了一下某球的頭道。
“什麼”
呆呆不屑的白了它一眼,狠狠的咬了一口瓜子,“說出來聽聽,也讓老子聽聽你的覺悟”
“主子我覺得,你這個膽小怕死的肥球吃貨自從遇事不再撒丫子跑掉之後,突然變得毒舌了居然還學會看主子我的樂子了你說是不是”
柳雲凡一思考着,一邊道。
“哈哈笨主子,你的覺悟真的好深啊”
呆呆姑娘洋洋得意的晃晃腦袋。
當然,它大呆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笨蛋了。
有閣君主子悉心指導與八
面科普,它大呆呆將會變得越發的伶牙俐齒,它肥黑球終於也翻身奴隸把歌唱了。
“你說什麼”
這一下,柳雲凡才反應過來方纔那個肥黑球說了什麼話。
它說:“說出來聽聽,讓老子聽聽你的覺悟”。
這句話,明明是當初她跟太子殿下同牀共枕的時候說的話。
這肥球知道,那麼不就說明當初它在門外偷聽
這吃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這麼有膽量了
居然揹着她偷聽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呆呆,你給我說清楚當初在太子寢宮,是誰給你的膽量在門外偷聽”
柳雲凡騰的一下坐起來,伸手就要去抓那肥球。
呆呆姑娘先是嚇了一跳,接着馬上意識到了今夕不同往日了,趕忙從樹上就跳了下去,躲開了主子的抓捕。
它跳到了地上,一邊跑一邊嘶聲竭力呼喊道:“主子,那是什麼時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您今天翻出來還有啥意義嗎”
呆呆姑娘說完了,努力騰出一絲的力氣來翻了翻白眼兒。
也幸好它養成了這個偷聽的毛病,要不讓,就不會知道瘋太子就是閣君主子了。
某球還是覺得自己冤枉,它又不是一整晚都在那兒偷聽,只是恰巧聽到了主子那句話,覺得挺大氣,所以就學來了嘛
不想居然將那些陳年舊事給勾了出來,還惹得主子潑婦一般的找它算賬。
“呆呆,我告訴你你最好還是將你這個偷聽的毛病給老孃改了”
如果,這球一直有這種臭毛病,那麼以後她柳雲凡要是有了老公,還怎麼親熱
於是,在柳雲凡的斥責聲中,這一主一寵又開始了她們的追逐歷程。
一圈、兩圈、三圈
柳雲凡愣是沒有追上。
當然,她是故意不追上的,她這種故意也是有目的。
又跑了幾圈,柳雲凡又怒氣衝衝道:“呆呆,你不要讓我追上,否則我一定再拿小繩將你拴起來關禁閉餓你一天。”
呀
要被拴起來關禁閉,還不能吃飯
呆呆姑娘一聽,那還得了
它還是拼了命的去跑吧
所以,大呆呆邁開了它的小短腿,那頻率那步幅,那叫一個又急又快啊
又是幾圈,柳雲凡終於說出她的最終目的:“所以,臭球今天我非要追的累的你今晚尿牀”
小丫鬟輕諾坐在門前的臺階上,一邊嘗着主子留給她的點心,一邊十分迷惑道:“完了完了,好像主子跟呆呆又抽風了這次玩的捉迷藏好像又改規則了。”
風吹的急了,白天過去了,夜幕來臨了,這場追逐終於停下了。
這場不公平追逐的結果,註定是某球一定要癱倒在地的。
呆呆姑娘渾身溼噠噠的,渾身早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力氣。
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到了門口處,然後仰頭倒了下去,只有那一鼓一鼓的肚子,證明它還是個活物。
“主子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偷聽主子跟閣君親密了”
呆呆姑娘閉着眼睛,有氣無力道。
“不止是閣君,我跟誰一起你都不許偷聽”
柳雲凡又兇巴巴道,絲毫沒有注意,這句話的男主角不應該是太子殿下而不是閣君
“好其他人我也不聽了”
呆呆又緩緩吐出一句,“閣君主子,您的命令我完不成了再這樣下去,我大呆呆的命就被主子折騰沒了”
呆呆姑娘說完,眼底最後浮現出自家相公東方小白的俊朗容顏,最後閉上了眼睛,徹底累的睡了過去。
“喂喂呆呆你別睡,閣君交給你什麼命令”
反應過來的柳雲凡趕忙戳着它的肚子,可惜,只將某球的呼嚕聲戳的越發的濃重。
“那隻狐狸究竟吩咐呆呆做什麼了”
她氣惱的一拳砸在了地上,好像今日追呆呆追的真的有點兒狠了。
要是懲罰輕一些,說不定還能套出什麼至關重要的話來,可惜現在不成了。
她唉聲嘆氣了一聲,可能,她柳雲凡註定是要被埋在鼓裡吧
大不了,明天這球醒來,再威脅它說出實情。
反正,她有的是方法逼它就範。
想完,柳雲凡露出森森然的笑意,接着拎着某球進了房中,將它安排在桌子上面睡下了。
順道,還好心的將呆呆姑娘那缺了口的袖珍尿罐給拿了過來放在桌腿邊上。
她猜測,今晚呆呆姑娘要麼得尿牀,要麼得就地解決,這要是再出門進茅房是不可能了,因爲它肯定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帶着那個翌日的期盼,柳雲凡笑眯着閉上
了眼睛,緩緩的沉入了夢鄉。
她今日跑了一天,不累那是假的。
只是,沒有像某隻不經常運動的肥球那般,全身虛脫了而已。
第二天來的很快。
晨曦還是那般的溫柔,陽光仍舊那般溫馨的灑進了柳雲凡寬敞的房屋中。
柔柔的、軟軟的,還帶着某種誘人的芬芳。
“咚咚咚”
照例,柳雲凡還是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的。
她打開門,門口處站着東方小白。
它身上還是揹着一個包袱,包袱裡面不用說,就是某隻狐狸爲她準備的調理身體的藥粥。
“喔小白公子來了快請進”
這次,柳雲凡落落大方的將它請了進來,似乎有種預感,那隻狐狸不會出現,她甚至都沒有往門外看。
“呆呆主子,呆呆起牀了嗎”
東方小白看到柳雲凡將袋子放在桌上之後,才問道。
“喔它啊還沒呢”
柳雲凡無辜的挑挑眉,“可能是昨個兒太累了,所以,睡的比較沉不過,你可以叫一下它,若是不醒的話,估計今早就醒不了了。”
“奧”
東方小白哞哞的應了一句,接着轉身往牀邊走去,看得到牀上沒有,扭頭時正好看到了桌子上面還在蓋着一個小毯子呼呼大睡的夢中情人。
呆呆的大肚子一鼓一鼓的的,還流着口水,而且還打着小呼嚕。
東方小白看了半晌卻沒有叫醒它。
柳雲凡匆匆忙忙洗刷完畢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東方小白正夾着一個手絹給呆呆溫柔的擦着口水。
她坐到桌前,伸手舀着粥,眼睛卻一動不動的望着東方小白的動作。
柳雲凡禁不住又要感嘆了。
怎麼一個寵物也可以這般溫柔
漸漸地,她居然將小白公子跟某隻狐狸的身影重合,然後將沒有睡相的呆呆姑娘跟自己重合。
若是有天,那狐狸也坐在她的牀前,給她擦着口水
哎呀柳雲凡你又在這尋思什麼
她猛地打了個冷戰,馬上將頭埋在了粥碗上面。
現在想神馬都是浮雲,好好喝粥養好身子纔是正理。
另一邊,東方小白給某球擦了半天口水,然後又盯着它的睡容看了半晌,終於將腦袋湊過去,小聲的哞哞道:“呆呆姑娘,起牀了你要是再不起牀,我就要送你香吻一枚了”
“噗哈哈哈哈”
聽聞這話,柳雲凡正喝着最後一口粥,一個沒忍住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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