噸噸噸噸……
爲了滿足身體機能而大口地嚥下水，張凡一把抹去了頭上的汗，瞧見黎言正盯着他手中剩下不多的一點水，於是將水瓶遞了過去。
好久沒有這麼運動過了。
活動了下已經開始有些痠痛的手臂和腿，鬆一口氣後，張凡掏出了手機看了下時間。
差不多該回去了。
“咕……哈！凡哥，從高中畢業後我可好久沒這麼打過球了。”黎言暢快地笑着，隨手就將手中的礦泉水瓶子擰成了麻花狀，眼神有些敬佩地尋上了另一邊一人的身影。“不過凡哥你是不是之前教她打過？那些三分球和扣籃也太厲害了吧。”
“沒有。”
那邊休汝正背對着他們，嘗試解開綁着馬尾的黑髮，雖然張凡等人已經大汗淋漓，她卻也只是有些微汗而已。
而且像張凡等人出汗了身上都是一股汗臭味，然而像休汝這種女生，果然出汗都是香的。這是好幾次張凡嘗試攔截她的時候所嗅到的。
“凡哥，你又癡.漢了。”
及時將張凡從奇怪的臆想中拉回現實，黎言還是忍不住讚歎了一聲。
“不過說實話，如果休汝是我們那邊學校的學生的話，肯定就是校花級別的人物了吧？長得又漂亮，冷漠的性格，打球什麼的居然比我們還厲害，按照她的記憶力的話，恐怕學習也會是年級第一……”
“打住，再說下去這就不是穿越到異世界的冒險故事了。”
太陽已經開始偏西，此時正是溫度下降最快的時候，一陣風吹過，讓渾身是汗的張凡竟然感到了一絲寒冷。
從一旁的長椅上拿過衣服搭在肩上，僅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張凡稍微頓了頓，趁着那些人都圍着休汝一臉崇拜地說着“你剛剛的扣籃好帥啊”之類的話，低聲提醒黎言：“那些東西，你都買好了吧？”
“當然，必備項目，對吧？”
黎言豎起一根大拇指，露出“我懂你的意思”的表情。
張凡點點頭答應一聲，招呼了衆人一聲，便準備迴天璋了。
幾乎一天都在德基肯商會的場地晃悠，而此時的德基肯商會又冷清，所以倒是沒出現張凡擔心的休汝身份被外人發現的問題，所以在沒有變裝的情況下，衆人還算是愉快地度過了一天。
讓張凡擔憂了半天的休汝，也終於在“口遁”的作用下恢復了正常，起碼剛剛在球場上帶着芝靜對付張凡和黎言兩人的時候，沒有絲毫手軟。
至於阿一和柚子，最開始還興致勃勃地想要參與進來。直到後面發現和這羣人打球隨時有可能會被撞飛出十米開外的距離，於是最後心驚膽戰地決定退賽。
一個實質年齡只有八歲，另一個雖然看上去有一二十歲，但心智恐怕也還停留在十歲左右，於是兩人一拍即合，在旁邊玩起了丟沙包挖沙等“益智遊戲”。
和夜月島打了個招呼，張凡便帶着幾人直接從商會內部的一個傳送陣徑直傳送回了天璋城。
當衆人回到天璋的那一刻，除了還在籌謀着什麼的黎言以外，衆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爲首的張凡。
倒不是說想知道接下來的安排，而是……猜到了接下來會進行什麼活動，所以纔將意味深長又帶着些閃躲的目光投向了張凡。
“好了，接下來……呃？你們都這麼看我幹嘛？靠，休汝你別也加入他們啊！把嫌棄的表情收起來啊喂！”
汗顏地一掌拍在額頭，想起現在時間對於那個“必備項目”來說還是早了點，張凡稍微思索了下。
既然這樣，那不如……
張凡有神的眼眸透露着果敢的目光，閃爍着名爲希望的東西：“吃……”
“不餓。”
一共五人，此時都變成了死魚眼冷漠臉，堅定地舉起了手，果斷拒絕了張凡的提案。
“……”
就連芝靜都被帶壞了嗎？
如果不吃飯的話，對於張凡來說，就已經黔驢技窮了。
那可不行，專門準備的項目，絕對不能浪費掉。
“唔……”
靜兒用力地伸了個懶腰，一挺身，張凡還是能隱隱看出她的肚子比以往稍隆起了些，就彷彿是長了贅肉的小肚子一樣。
“既然這樣，剛運動完，大家還是回去洗澡休息下吧？”靜兒提出了合理的建議，向張凡使了個眼色。“然後有什麼活動的話，到時候再安排。”
“可以。”
徵求了下大家的意見，張凡最終得出了這個結論。
於是和衆人一一告別，又叮囑了遍兩小時後在後山集合，最後又送走了芝靜，便只剩張凡和休汝兩人了。
“……我也先回去了。”
休汝也準備離開，卻沒料到被張凡一把抓住了。回過頭，便看見了張凡心虛的表情。
“那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習慣早上洗澡的吧？”爲了避免尷尬迅速就鬆開了手，張凡摳着臉，看着別處。“或許你不累的話，我們可以去走走？”
計劃是給休汝一個驚喜，所以不能讓她單獨去後山，萬一她去早了先發現了，那就達不到張凡想要的效果了。
所以，我還是自我犧牲下，冒着生命危險拖住她吧。
看着忽然就莫名露出了大義凜然神情的張凡，休汝不解地微挑眉，稍微思索了下。
“嗯。”
輕聲答應了張凡的要求，她重新回到了張凡的身旁，等待張凡發話。
比今天任何時候走路都要靠得更近，如果兩人就保持這個距離走路的話，恐怕手背會不可避免地碰擦到。
“呃……”被這個熟悉的距離給勾起了一些回憶，張凡稍微愣了一下，在休汝再次看來之前，乾咳一聲。“走吧，去人不多的地方走走。”
“嗯。”
依舊只是答應，除了這個字以外她倒是不會主動說什麼其他的話，這一點張凡早就有所預料。
夕陽已經西沉，將世間的餘熱也逐漸斂走，無雲的朗天被侵染成了一片雅調的紫，街上的熱鬧聲雖不及之前，但也讓這世間算不上靜謐。
兩人漫無目的地漫步在街上，偶爾會遇到一些張凡的熟人，雖然對方多少會有些尷尬，但張凡倒是毫不介意地熱情地打着招呼。
遇到那些剛剛加入組織的人，甚至張凡還會熱情地介紹休汝，就像是粘人的推銷員一樣。而每當這個時候，休汝就會將視線停留在張凡的側臉上，待得後者看過來時，便會立刻移開目光，若無其事地平視前方。
沒有熟人的時候，張凡也就面帶笑容地走着，並不主動刻意地去找話題。
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
經過了幾個月的疲憊辛勞，有時候甚至半夜三四點還在和別人協商利益問題而拼命地調動着腦細胞，這一刻張凡將這些壓力終於全部釋放了出來。
於是臉上的笑容便變得愈發的燦爛，而每當和休汝對視上的時候，後者嫌棄的表情便愈發明顯。
不過張凡倒是不在意了。
就這樣沒有任何目的地在街上晃悠了一會兒，礙於肚子的抗議，張凡又去買了點吃的勉強壓下了飢餓，時間已經不知不覺要到八點半了。
差不多了。
張凡將手機踹回了兜裡：“該匯合了，他們應該已經去後山等我們了。”
“嗯。”
聽得身旁的人如往常一樣不緊不慢地答應着，張凡忽而笑了。
“……笑什麼？”被張凡熱情的視線盯得有些不自在，休汝問道。
“嘿，你不覺得，我們兩個現在，很像之前的那次約會嗎？”張凡笑了一聲，雙手枕在頭後，拉伸着身體，往前走着。“那個時候也是這樣啊，你不願意主動找別人說話，我就拉着你向別人介紹。”
“而且那羣剛進組織的小夥子也是，見到你一個個都青澀地跟什麼似的。哈，我是不是還得慶幸，在我之前都沒人敢這麼接觸你啊？不然我的白菜都得讓豬……”
我好像對敵零傷，自損八百了？
噗嗤。
呃？
聽到耳邊傳來一陣輕笑，張凡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什麼場景似的，慌忙看向發出這聲輕笑的主人。
她輕閉着眼，常年沒有弧度的嘴角在這一刻終於微勾了起來，完美的側顏讓張凡甚至下意識地摒住了呼吸。
休汝她……笑了？
太陽已經完全收回了它的光輝，世界被黑暗籠罩，但在家家戶戶燃起的燈火的照耀下，張凡那異於常人的視力還是幫助他看清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場景。
然後，就彷彿地平線上再一次升起了白日一樣，世界明亮了。
嗯？
發現張凡站在原地沒走了，休汝這才錯愕地發現自己剛剛的舉動，於是也意外地怔了下。
“……”
算了。
眼角還殘留着剛剛的柔和，休汝彷彿又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神飄向了悠遠的地方。
“……呃！？抱歉，哈哈，我又發呆……”
正當張凡笑着撓頭打破這尷尬時，休汝又開口打斷了他。
“之前我和百穀……”
呃？
沒料到休汝會突然提到這件事，張凡笑容瞬間收斂了些。
她頓了頓，也不知道在遲疑些什麼。
“我和他約定，半個月後去靈界。”
這一次，她沒有躲閃張凡的目光，美眸直視着張凡眼中的自己，略顯嚴肅道。
“我有一些事情，必須去弄清楚。”
“而百穀，應該是這些事情唯一的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