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哈哈哈哈！老子的本金翻倍了！！”
“臥槽！！我tm壓了一萬金幣，屠夫就這麼死了？！”
此時賭鬥場中，那魁梧大漢已經被一刀砍翻在地，鮮血汩汩往外流淌着，而那屠夫妖神，也早已消失不見了。
少女的歌聲停歇，一頭白髮重新染上了天藍的顏色，只是她全身上下，都有着不知是對手還是自己的鮮血。
路過盲女，少女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退場通道中，盲女見狀，重新纏上布帶，跟了上去。
“......”
張凡的視線一直追隨着藍髮少女，直到她消失在了通道之中，張凡眼神中逐漸露出一絲堅定。
“休汝，這裡能把人贖走嗎？”
“你想把她贖走？”休汝秀眉輕簇，一雙眼盯着張凡，似乎在確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嗯。”
“小凡子，別亂來，這裡可是賭鬥場！”林啓連忙一把拽住張凡，低聲呵斥道。
張凡再次看向場中，那裡，已經有了新一輪的戰鬥即將開始。
“你這樣救人，並不能改變地下賭鬥場存在的現實，而且，我們還在執行任務。”
休汝似乎發現了，張凡是看見那女孩子，心軟了。
“......我知道的。”張凡輕輕嘆了口氣。
“但我也並不是全是爲了滿足自己的正義心，我能感覺到，那個女孩應該和我有什麼關聯——畢竟我能聽懂她唱的歌。”
“而且，休汝。”張凡突然把話鋒轉移到休汝身上。“你不覺得......她和你很像麼？”
“......什麼意思？”
“不是指外表，是......眼神。”
“那種堅定卻茫然的眼神，對於戰鬥這件事情，很堅定，但是......”
張凡頓了頓，深吸了口氣。
“對於爲什麼要戰鬥，你自己也很茫然吧？”
休汝錯愕了。
“我能感覺到，不論是在被追殺的時候，還是在訓練的時候，你對戰鬥的執念都遠遠不是我們能比的。”
“但是，你似乎連自己爲什麼要戰鬥，都不知道......僅僅是爲了戰鬥而戰鬥嗎？那有什麼意義呢？”
“那個女孩子，我從她的眼裡看出了和你一樣的東西，雖然......”
“夠了！！”
休汝突然爆發，頭卻很低，張凡和林啓都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不過她的嬌喝聲，在這嘈雜的環境中，穿不了多遠便被聲浪吞沒了。
她的身體似乎在微微顫抖着，但好像又在竭力剋制着什麼。
“......”
林啓輕輕拍了拍張凡的肩膀，又搖了搖頭。
張凡見到休汝這樣子，也便不再說話。
就彷彿是固若金湯的壁壘，硬生生被他撕出了一條口子。
休汝這樣子並沒有維持多久，僅僅一分鐘左右，她便漸漸恢復了正常。
擡起頭來，臉上的表情與之前並無異樣。
“......”
張凡再次見到休汝這種樣子，不知爲何，心裡一痛。
“......反正這裡你是隊長，你自己做決定好了。”休汝淡淡道。
張凡聞言，心裡一喜。
他知道，這是休汝讓步了。
“那怎麼做才能把人贖出來？”
“......先把任務完成再說。”
休汝轉身看向通道，張凡微微一愣，和林啓雙雙看向休汝所看的地方，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了一個人。
張凡和林啓對視一眼，相繼帶上灰色風衣的帽子，三人向通道里走去。
縱然是通道里比較暗，張凡也看清了，來者和自己一行人一樣，身上披着能夠遮擋面容的灰色披風，所以張凡也不能看清來者的面貌。
那接頭人看張凡三人緩緩走來，微微低着頭，聲音有些嘶啞。
“牀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鋤禾日當午？”
“汗滴禾下土。”
“......”
“......”
張凡和林啓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無語。
可能自己的老祖宗也是個皮得要死的傢伙吧。
看休汝和接頭人一問一答，完成了嚴肅而神聖的接頭，接頭人最終從懷裡掏出了一個信封，遞了過來。
“幸苦了。”
休汝略表敬意，接過信封。
畢竟這種地下工作人員，一潛伏就是幾十年，都屬於天璋組織的核心勢力，不得不讓人佩服。
就算是張彰親自前來，也需要問候一聲。
那接頭人頓了頓，突然把視線移到了張凡身上——雖然張凡也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是直覺而已。
“從這裡贖人，只有通過賭戰，才能把人帶走。”
他剛剛全都聽見了？！
張凡愕然。
休汝也有些意外。
畢竟這種地下潛伏的人員，基本上都是很難接近的，像這種主動開口說話的，就連休汝，也是第一次見。
“可以給我詳細地講一下嗎？”張凡臉色嚴肅道。
通過嗓音，張凡還是能勉強辨別出，對方是一個男性，雖然這嘶啞的聲音，已經被刻意處理過了。
“想要帶一個人走，就必須戰勝和她同級別的對手，連勝十場。”
“？！！！”
那種實力的對手，要連勝十場？！
張凡嘴角抽搐了一下。
說不擔心那是假的，畢竟自己的斤兩自己清楚。
而且，賭鬥結束的條件就是，戰鬥的雙方，必有一方死亡。
也就是說，張凡想要救下一條命，就必須用十條其他的人命來換——當然，前提是他能做得到的話。
“......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似乎是從張凡的臉上看出了一些端倪，接頭人再次低聲道。
第一次面對這種抉擇，縱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張凡，也一時猶豫住了。
畢竟那種真正不害怕死亡的人，只是極少數，而張凡，在一個月之前，還只是一個現代社會普通的十八歲青年。
“......小凡子，算了吧。”林啓勸阻着。
“......”
休汝只是一直盯着張凡看着。
張凡聞言，猶豫了會兒，最後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將腦中的雜念拋出，堅定地看向接頭人。
“怎麼做？”
對於張凡的堅定態度感到有些意外，那接頭人稍稍愣了一下，旋即不緊不慢道：“只是同級別，卻不一定是一樣的實力，我會盡量幫你挑一些，實力偏於底層的，剛進階的靈契者。”
“但就算是這樣，風險依舊不小。”
“可別再說了，不然我怕我真的會後悔。”張凡苦笑了一下。
說實話，他現在內心都還在打鼓。
怎麼可能不怕？那些不怕死的不是神就是神經病。
接頭人見狀，也就不再多勸，點了點頭，從張凡身邊與其擦肩而過。
嗯？
張凡從接頭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錯覺吧？
“小凡子你還真是......”林啓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哪有爲了一個不認識的人做到這種地步的？”
張凡聞言，咧嘴笑了笑：“管他的，反正我就是想這麼做，就做了。”
“再說了，我還有我哥給我的一個保命底牌呢，放心吧，死不了。”
看着張凡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林啓自知一人勸不動，只是無奈地嘆息一聲。
算了，大不了到時候再看吧。
有休汝在，應該跑掉的問題不大，再說了，萬一有問題，冒着穿越門被暴露的危險，也要跑掉。
這樣一想，張凡保命的底牌還挺多的。
休汝意味深長地看了張凡一眼，旋即淡淡道：“跟我來。”
她似乎對於這裡的情況也很熟悉，帶着張凡和林啓兩人，熟練地穿行在各個通道之中。
“這裡是......”
“備戰區。”
“您好先生，剛剛有人預約了十場戰鬥，請問是您嗎？”
一名管事的男子走上來，彬彬有禮地問道。
張凡愣了一下，也不取下帽子，徑直點了點頭。
他記得休汝的叮囑，雖然在這裡身份暴露了問題也不大，但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還有穿越門，在這裡是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能暴露的。
因爲那位實力頂尖的大能隨時都可能注視着場中的每一場戰鬥，張凡的那點小伎倆，可能一般人看不穿，但到了真正的大神眼裡，根本不足一提。
“戰鬥已經安排好，您將在這場戰鬥結束後，連續進行十場戰鬥。”
“需要贖出的人，確認一下，是這個是吧？”
隨着管事人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裡藍髮少女，正抱着自己的那把大刀，身上的血漬都還沒有褪色，其身旁的盲女，則是靜靜地端坐着，沒有回靈界。
感受到張凡的目光，藍髮少女緩過神，怔怔地看了過來。
“是你？”
沒想到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張凡尷尬地笑了笑——雖然她看不見。
“你好。”張凡輕輕揮了揮手，走向了藍髮少女。“你叫什麼名字？”
“......”
藍髮少女只是睜着眼睛，面無表情地看着張凡，似乎想要透過這灰色風衣，直接辨清張凡的面貌。
和休汝的冷淡不同，這藍髮少女臉上的面無表親，並不是對一切都拒之千里之外，而是一種......
無所謂。
對周圍的一切都無所謂，對生死無所謂，自己的命運無所謂。
一雙水靈靈的冰藍大眼，卻沒有絲毫感情在裡面，讓張凡輕挑眉。
“我會帶你離開這裡的。”
見她並沒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張凡無奈地笑了笑。
藍髮少女依舊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她一旁的盲女，對於張凡的靠近，散發出了明顯的敵意。
“哦。”
少女輕聲答應着，一旁的管事人已經提醒張凡，準備上場了。
“喂，好歹是爲你而戰的，給我加個油怎麼樣？”張凡突然轉過頭，看向少女，咧咧嘴笑了笑。
“......”
好吧，可能自己又遇到一個冰山冷漠面癱女了。
看見少女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張凡無奈地笑着撓了撓頭。
“加油。”
她歪了歪頭，面無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