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隨便坐會兒啊，當自己家就好了。”
女子“嘿嘿”笑着，招呼着張凡四人坐在了客廳裡，自己則回去臥室換衣服去了。
和芝靜長相相似的少女有些在意地看了張凡等人一眼，轉身向廚房走去。
經女子自我介紹，她就是皓白的妻子，雪懿。
雖然名字聽上去有一絲文藝氣息，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暴躁酒鬼，一言不合就會動手揍到你親媽都不認識的那種。
……大叔生前的生活一定過得很艱難吧。
不知道爲什麼，張凡突然想到了，休汝如果以後和某個人在一起的話，那個人怕也就是 這種悲慘的生活了。
強裝鎮定地抿了一口茶水，張凡一手按着情緒莫名激動的無心的頭，一邊左右打量着這個房間。
“……”
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至於哪裡不對勁，張凡也一時間說不上來，只是覺得這個大廳似乎不應該是眼前的模樣纔對。
至於雪懿的女兒，說是就叫靜兒，也不清楚原名是不是這個。
原來大叔他們有兩個女兒啊。
一手撐着臉，張凡下意識地看向了芝靜，又在腦中把她和靜兒對比了下。
“……”
“……？”
嘿嘿，還是芝靜可愛一些。
“凡哥，你雖然我是唯愛萊絲，但我還是想說……你看四妹的表情也太猥瑣了吧？”
“怎麼，你看芝靜都沒意見，你還有意見了？”
“不是啊……我是爲休……”
看着張凡逐漸黑化的笑容，黎言頓時嚇得一個哆嗦。
“不不不，我是說，怕你休息不好來着，哈哈哈……”
“……”
張凡有些心累地嘆了口氣，就彷彿胸口有什麼堵着一般，需要深呼吸才能讓氧氣進入肺部。
芝靜依舊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似乎在發呆。
這丫頭還沒弄清現在的情況吧。
雖然張凡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將這對母女的身份告訴了芝靜，但看芝靜的樣子，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這讓張凡有些懷疑，芝靜是不是根本就不懂“母親”兩個字的含義。
還有關於那封委託的事，聽雪懿說就是爲了找皓白而往各個組織發去，不過從張凡口中得知，皓白這些年都一直潛伏在地下賭鬥場後，雪懿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異樣之色，旋即就拍着張凡的肩，大笑着唸叨“回來就好”。
“……”
對此張凡也沒有多說。
所以芝靜能看見靈魂的能力，應該就是來自於雪懿了。
這一點就更讓張凡確定了雪懿的身份。
“本來沒想着今天家裡會來客人。”靜兒從廚房走了出來，端着幾個盤子，裡面躺着些包子一樣的東西。“所以就臨時做了些其他的東西，你們將就一下吧，明天早上我會多準備幾份的。”
“今天居然吃這個？”雪懿剛好也換完衣服從臥室出來了，看見靜兒端着的盤子，眼裡頓時放出了光。
“您還是去吃飯吧，家裡材料不夠，我沒準備那麼多。”
“沒事的話，我就先回房間了。”
靜兒似乎還在介意剛剛黎言對自己的冒昧舉動，有些生悶氣，在雪懿失落的“誒”聲中，返回了房間。
“凡哥，我也覺得四妹可愛多了。”黎言看着走掉的靜兒，擠眉弄眼地對張凡低聲道。
“……”
我好像知道那股不對勁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了。
“凡哥？”
“嗯？哦哦，嗯。”
張凡突然回過神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旋即微笑着看向了雪懿。
“多謝您的招待，今晚可能還要麻煩您了。”
“哈啊，沒事，今晚我高興，你們放開了吃。”
雪懿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拿了一瓶酒，肩上還扛了一把凳子，走到張凡和芝靜的中間，惡狠狠地瞪了張凡一眼，張凡頓時會意，尷尬地笑着把椅子往黎言那邊挪動了下。
“嗚！”
“這小犢子還挺護主。”
將凳子“咚”地一聲放在了地上，一屁股下，將一隻腳踩在了凳子上，雪懿嘲弄般地看了對自己齜牙咧嘴的無心一眼，繼而一口將瓶蓋咬下。
裡面迅速有白色的氣泡產生，開始順着酒瓶流下。
“靜……芝靜啊，來來來，別看皓白那老鬼了，來陪我喝幾杯。”
“……”
看着雪懿一臉親熱地摟過了芝靜的肩，張凡汗顏地笑着向芝靜點了點頭，旋即招呼着無心開始吃起靜兒準備的包子。
將一個包子送到無心嘴邊，見他長大了嘴居然準備一口就咬下去，張凡連忙提醒。
“誒誒誒，慢點吃，這個可是會爆……”
噗唧----
“……汁的啊。”
晚了。
張凡汗顏地捂住了臉。
今晚又要洗衣服了。
然而無心卻絲毫沒有受到自己被濺了一身汁水的影響，眼裡閃過一絲喜悅，張牙舞爪着就準備撲向桌子剩下的食物。
“……”
雪懿秀眉輕挑，斜眼瞥了張凡一眼。
嗯？
察覺到自己懷中的姑娘按照自己的教法，一口悶下了杯中的酒，雪懿愣了一下，旋即眼中有着溺愛之色顯露。
“哈哈哈，不虧是我女兒，繼續，繼續。”
“我靠，這個真的超好吃的！”眼裡閃耀着不知名光芒的黎言，猛地拍着張凡的肩膀。“這簡直就是我們那邊的湯……呃，哦，有點燙。”
看着張凡又莫名瞪過來的眼神，黎言愣了愣，迅速撓着頭改口了。
“哈啊……是嗎？”
張凡少見的對美食沒有展現出什麼興趣，不過他的視線卻是一直停留在這些包子上。
早有準備，張凡一口只是將包子軟彈的皮要掉。
鮮嫩的湯汁流入口中，陣陣熱氣伴隨着香氣，在脣齒之間繚繞。
果然……
張凡將湯水嚥下，又看了看包子，上面似乎是因爲煎過的緣故，顯得有些焦黃。
在另一個盤子裡，還有着用一張薄餅包裹着許多醬料和肉類的卷狀物。
“……”
算了，起碼先讓她們母女兩好好團聚一下才是。
將沒有了湯汁的包子一口送進了嘴中，張凡細細地咀嚼起來。
……挺好吃的。
“我靠，這廚藝絕對都和萊絲有得一拼了。”
一旁的黝黑大漢開始了瘋狂清掃剩下食物的行動，就連一直處於焦躁狀態的無心，一時間都忘了自己焦躁的原因，和黝黑大漢開始搶奪起所剩不多的食物。
“……”
看着眼前這一幕，張凡卻有些出神。
砰！！
誒？
看着猛然拍在自己面前的一個杯子，張凡愣了一下，順着雪白的手臂看了過去。
“……”
“哈哈哈，愁眉苦臉的像什麼樣子，吃飯就應該開開心心地吃啊！”
來者一邊說着，還一邊用力地拍擊着張凡的背部。
“……”
張凡感覺自己此時的表情，一定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鼻子中有清流滑下。
黎言和無心察覺到張凡的不對勁，也跟着看了過來。
“……”
“……”
啪
一聲輕響，無心嘴裡的半截包子掉落在了地上。
“哈哈，你們也要吃啊！開開心心地吃啊！！”
一邊說着，一口猛酒灌下。
“……”
我……
看着一腳踏在桌子上的芝靜，臉上染着一抹醺紅，豪爽地笑着恨不得把自己拍飛出去，張凡心裡有一萬匹草泥馬轉着圈跳着舞歡唱藍精靈奔騰而過。
“哈哈哈，不虧是我雪懿的女兒。”
雪懿笑得身體都跟着顫抖起來，張凡甚至還看見了她眼角笑除了一抹晶瑩。
“完了……凡哥。”
黎言表情不自然地看着跟着豪放大笑起來的芝靜，悄悄嚥了口唾沫，語重心長道。
“四妹好像……被觸發了什麼不得了的隱藏屬性了。”
“就連說話都利索了……”
“哈----？！”芝靜突然湊近了，一手攬住張凡的肩膀，一臉不爽地盯着黎言。“你剛剛說什麼？”
“……哈哈哈，沒什麼沒什麼，我說……吃飯就要開心吃，對，開心吃。”
“哈哈！這纔對嘛。”
咕咚咕咚……
看着又開始猛地給自己灌酒的芝靜，張凡面部宛若某種花一般驟然緊縮了。
“……你還我文靜溫柔可人的芝靜。”一臉怨氣地看着雪懿，張凡的表情宛若從地獄爬出來的冤魂。
不過下一秒張凡就後悔了。
“哈？！！”
這對母女，連不爽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你以前不是說生兒子就跟着你學唱歌，生女兒就跟着我喝酒的嗎？啊？怎麼，到現在了就想反悔了？！”
“......”
看着在自己眼中迅速放大的雪懿，張凡將頭往回縮的雙下巴都擠出來了。
不不不，大姐你完全認錯人了啊喂？！
臥槽大叔你特喵的倒是出來啊？你媳婦兒都TM要貼我臉上了臥槽你能忍？！！
“哈哈哈！一起來開心地吃飯啊！”
“凡哥救命啊！！”
“嗚啊！！！”
“……你們自求多福吧。”
“皓白你他媽是男人就別跑！”
……
“……”
從門縫偷看着外面熱鬧非凡的大廳，靜兒悄悄將門合上，長嘆一口氣，背輕靠在門上，眼中有些許的落寞。
窗外的明月依舊懸掛在枝頭，柔和涼爽的夜風從窗外溜進來，溫柔地將剛剛的一聲嘆息給吹散。
夜深，卻不會有黎明。
……這種日子，還能維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