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威隨手拿起金佛,還他媽是個空心的。
這麼大實心的金佛,起碼要40斤左右,手裡這個撐死4斤。
“我還以爲送來一份大禮,沒想到還真是不成敬意啊!”陳正威隨手將金佛扔到桌子上,譏笑道。
一克黃金才73美分,這麼個金佛,頂多也就一千多美元。
算上手工費,就當2000美元好了,2000美元能做什麼?買幾身衣服都不夠。
單眼仔的幾個馬仔臉色立刻變得不好看起來。
“我們義興堂自然比不了陳先生財大氣粗,可這上門的規矩還是要講的,總不能空手過來。”單眼仔笑了笑道。
陳正威琢磨一下,笑了一聲:“你這意思,是想說我不講規矩?”
“我確實不知道手下的人是怎麼得罪了陳先生,被陳先生扣下!”單眼仔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說道。
“在舊金山這個地方……我就是規矩。”陳正威扯了下嘴角,輕蔑的笑道。
“你的人空着倆爪子上門拜訪我,我覺得他們沒禮貌,就把他們扣下來了,讓你們老大親自來贖他們!”
“至於你,你是誰?什麼單眼仔,沒聽說過!你有什麼身份過來問我?”
單眼仔都被氣笑了,沒想到陳正威這麼囂張霸道。
自己送上一份大禮,對方竟然一點兒面子都不給。
“既然伱這麼說,我就直說了!”單眼仔直接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氣勢洶洶道:
“我們的人,你得放出來。以後每個月最少要賣兩噸鴉片給我們,我們一分錢都不少你的。除此之外,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你在跟我說話?”陳正威挑了下眉毛,隨後看向李希文,又看向一邊的馬仔。
一臉的錯愕:“他在跟我說話?”
隨後看向單眼仔,臉上帶着兇戾:“舊金山沒人跟我這麼說話!”
“陳先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是穿鞋的,你了不起。可我們這些光腳的,爛命一條,別把我們逼急了!”單眼仔神色猙獰,直接將衣服拉開,露出腰間纏着的炸藥。
看到單眼仔的動作,之前兩個帶路的馬仔立刻從腰裡掏出槍指着他,同時看向陳正威。
只要陳正威點點頭,他們就立刻幹掉這傢伙。
單眼仔不緊不慢的從腰裡掏出一盒火彩。
“我這次過來帶了兩百斤炸藥,還有幾十個馬仔,把我惹急了,誰也別想好過!”
“你現在家大業大,不過也是爬起來沒多久,應該知道爛命一條根本就沒什麼在乎的!”
單眼仔雖然殺氣十足,不過心裡根本不覺得陳正威會和他們魚死網破。
陳正威現在好不容易闖出這麼大的家業,他捨得?
“你就拿這嚇唬我?”陳正威譏笑一聲。
“陳先生好膽氣,不過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陳先生難道還真想魚死網破?何況我們義興堂從來沒招惹過你,不如各退一步!”
單眼仔從火柴盒裡抽出一根點燃,然後看着上面的火苗逐漸吞噬火柴桿。
這個動作,完全就是恐嚇!
“是沒有千日防賊的!”陳正威深以爲然,不過他就是靠着暴力和恐嚇發家的。
如今有人來嚇唬他?
自始至終陳正威臉色都沒絲毫變化,連動作都沒變化。
不過在火柴熄滅的一瞬間,誰都沒看到陳正威手裡什麼時候多出一把槍。
單眼仔腦門上帶着個血洞,朝着後面倒了下去。
不等其他人有所反應,李希文突然暴起如同豹子一樣朝着剩下幾人衝去,直接撞進一人懷裡,兩把短刀從腰間抽出直接捅入對方胸口。
隨後從對方腋下鑽過去,另外一人都沒看到這個半大孩子是怎麼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只覺得眼前一花,面前便多了一個人。
一把短刀直接頂在他下巴上。
李希文是看到另外兩人已經被槍口頂着,因此沒必要再殺人。
“留活的!”陳正威慢悠悠的聲音這才傳過來。
“嚇唬我啊……”陳正威摸出一根菸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他覺得我是嚇大的?”
“我很久沒看到這麼勇的人了!我很欣賞他,把他拉去喂狗!”
陳正威嗤笑一聲,肩膀隨之聳了一下。
“將手筋都挑了,問出剩下的人在哪!”
李希文的短刀頓時在幾人的手背上砍過去,將幾人的手筋都砍了。
幾人頓時雙手血淋淋的在那慘叫,隨後被衝進來的馬仔給拖出去。
“讓人來把地毯擦乾淨,我這地毯是純羊毛手工的,很貴啊!”陳正威一臉嫌棄的起身走到窗口往外面看了一眼,沒什麼可疑人物。
也就是單眼仔將其他手下分開了。
果然,沒多久就有馬仔回來稟報:“威哥,他們確實帶了200斤炸藥,除了這幾人外還有20個。那個撲街來之前是挨個交代的,他們也不知道那些人去哪了。”
“不過他們把落腳點供出來了,在墨西哥人的地盤!”
“人怎麼處理?”
“帶着他們去抓人,不然你們知道抓誰?等抓到人後……最近有沒有什麼案子?把他們扔給邁克爾,別浪費了!”陳正威一拍腦袋,好像還真有個案子。
昨天老福特被人當街打死了,剛好把人扔給邁克爾。
自己不需要讓人處理,邁克爾也破了案,記者又有了新聞,舊金山的治安也變好了!
大家共贏,完美。
“就老福特那個案子,到時候讓邁克爾對外公佈就說他們是日本人!畢竟我們華人向來都是遵紀守法!”
“將秀才叫過來!”
馬仔走後,兩個侍應進來小心翼翼的將陳正威地毯上的血一點點擦乾淨。
陳正威突然就覺得這倆賭場的女侍應身材還挺不錯的。
尤其是領口也很開。
視線很深遠。
饒有興致的看了片刻,兩人頂着陳正威的目光將血跡都擦拭乾淨,其中一人將領口開的更大了,臨走的時候還看了陳正威一眼,眼睛裡有很多東西。
陳正威哈哈一笑。
等了片刻,秀才趕過來:
“將讓阿龍和清友把手下的人都動起來,給我找一羣人!是義興堂的,還有20個人。小心些,他們還有不少炸藥!”
“能抓活的就抓活的,抓到後先打斷手,如果敢跑就打死!不需要有什麼顧忌!”
“另外安排一些人在周圍盯住了,別被他們鬧出什麼動靜來!尤其是注意那些馬車!”陳正威交代道。
陳正威知道對方是拿俱樂部威脅自己,他當然不可能讓這裡出事。
“我這就去通知他們!”容嘉材弄明白髮生了什麼後,立刻就要出去。
“讓墨西哥人也動起來,那幫人就他媽藏在他的地盤上,如果找不出來,我就把他們都沉海里!”
顏清友走後,陳正威琢磨一下,本來他是懶得跑到舊銀山去對付義興堂的人。
路程又遠,得先坐船到洛杉磯,再坐七八天馬車。
而且還不是自己的地盤,當地的治安官都是幫着他們,而不是幫着自己。
不過現在不打也得打,不然義興堂的人隔三差五跑過來扔個炸藥,誰他媽扛得住?
“艹,都是那幫撲街找麻煩!老老實實呆在舊銀山不就得了?非要過來找死!”陳正威沒好氣罵道。
那幫撲街給自己添了多少麻煩?
都是他們的錯!
好在現在他手下兵強馬壯,還有一幫波蘭人和德國佬,人手寬裕。
而且也不需要將義興堂的人都做掉!
陳正威琢磨一下,又讓人將陳正虎叫來,自己則是走到樓下,在窗邊坐着。
“威哥,是不是義興堂的那幫撲街惹到你了?要不乾脆把他們都做了!”阿虎進來後就大大咧咧的說道。
“好啊,明天你帶人去舊銀山把他們給做了!”陳正威笑眯眯道。
“阿虎,我一直很看好你的。不過你做事得有功勞,這樣別人纔不會說閒話。正好有這個機會,原本我想讓阿龍去做的,現在就交給你了!”
“威哥,真的假的?你知道我的,讓我做別的事情,我二話不說,讓我帶着人去舊銀山,我怕我做不好,給你丟了臉……”阿虎被嚇了一跳。
“那你還那麼多廢話?”陳正威沒好氣道。
“有人敢惹威哥,我肯定要跟他們拼命啊!可讓我帶人去那麼遠的地方,我這心裡沒底……要不讓阿龍跟我一起去?”陳正虎嘿嘿笑道。
“那還要你去做什麼?去拖後腿啊?”陳正威罵道。
“之前扣下的那幾個義興堂的人現在怎麼樣了?”
“還養着呢!每天給他們吃,給他們喝,還管他們住!”陳正虎說道。
當然了,住狗籠也是住。
“那幾人是什麼身份?”陳正威之前連問都沒問過。
“有個是他們堂主小妾的弟弟,平時就負責來舊金山買東西的!”阿虎說道。
陳正威聽了後琢磨一下,心中有了想法。
不過還是等將其他人抓住再說。
“帶人去抓人吧!”陳正威揮揮手,將阿虎趕走。
唐人街的馬仔全都動了起來,阿龍直接帶着人跑到墨西哥人的地盤。
“龍哥?你找我?”墨西哥人的老大叫瓦斯克斯,一臉的橫肉,不過看到阿龍後立刻堆上笑容,操着一口古怪的粵語。
自從陳正威統在唐人街話事,然後向外擴張之後,他就開始學華語了。
雖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過多多少少也學會了一些。
“矮子,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阿龍皮笑肉不笑的用英語說道。
矮子是這傢伙的綽號,因爲這傢伙還不到一米六。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矮子看到阿龍來者不善,也有些疑惑。
“有些人找威哥麻煩,你把他們藏在你的地盤上,還想裝傻?”阿龍直接罵道。
“我真不知道!我根本沒藏什麼人,就算有人做了什麼事也和我無關!”矮子連忙解釋。
“有沒有關係,你說的不算!”阿龍冷笑一聲。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把他們都給我挖出來!要是挖不出來……”
阿龍言語裡的威脅不言而喻。
他當然知道矮子冤枉,他比矮子還知道他有多冤枉。
可那又怎麼樣?先扣個屎盆子過去,他敢不使足了力氣去把人挖出來?
而且人找出來了,連錢都不用給,不找他麻煩就不錯了,他還得說聲謝謝。
人沒找出來,也可以敲打他一頓,然後再放他一馬。
很快,矮子的手下就動了起來,而阿龍則是讓人帶路,直接先去那些人的落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