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合常理, 原本不該出現,或者說,異常令人驚訝的, 絕對不應當出現的東西。
——是變異獸。
那些異能所的能力者們, 每個人的手中都拿着一個白色的小球。那些不該出現的、有着奇異扭曲外貌的獸類, 就伴隨在他們的身邊。不知從何而來, 不知爲何會突兀出現於此, 也不知是如何出現。
這些東西正在幫忙那些異能所的能力者們攻擊基地這邊的能力者。
在看清楚這些東西的醜陋面貌之後,祭司的眼角微微抽搐,攏在袖袍下的手指緊緊的掐在了一起, 手背上青筋畢露。
那些人居然和變異獸勾結。
或者用勾結這個字不太對,但是——這是違背常理的。
變異獸和人類是敵人, 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麼, 但是雙方一直都在相互爭奪地盤, 爭奪着最好的土地資源,並且從中找到了微妙的平衡。
而現在這種狀況, 是不是預料着這個平衡將要毀滅?
那種情況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原本變異獸不足爲懼,可是那些異能所弄來的變異獸明顯的不一般,在基地能力者的攻擊下它們能夠躲避並且幫助伺機反擊,雖說沒有配合異能所的那些能力者們,但是也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目前這種情況實在是糟糕透頂。
變異獸的嘶吼與人類的叫喊混合在一起, 吵雜得叫人頭腦發脹。從空中隱隱傳來了振翅之聲, 擡頭看去, 只見一隻飛行着的鷹隼正在飛速的接近!
那隻飛行着的變異獸來的很快, 在初見的時候只是一個小黑點, 下一個瞬間已經來到了眼前。
帶着雷霆萬鈞之勢,尖利的長長鳥喙猛地向登的眼睛啄來, 同時它那張開後起碼有三米長的翅膀也朝着他扇了過來,若是這一下打實,祭司勢必會在被弄瞎的同時掉下城牆。那樣,他的那幫助同僚的手段自然也就使不出來了。
可是祭司並不僅僅是祭司,沒有直接下去參與戰鬥不代表他不會打架,沒有自保之力。
在那巨鳥攻擊的一瞬間,他不閃也不避,變異巨鳥的鳥喙在即將接觸到他的時候,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層薄薄的屏障,攻擊只在上面激起了一串漣漪。而他也不慌不忙,下一秒,巨鳥翅膀的攻擊就險之又險的擦過他的身體,從他的身邊移了過去,就連袖子也沒能碰到。
雖然應對着這隻巨鳥亞麻色發的青年顯得並不困難,可是他仍舊憂心忡忡的皺起了眉頭。
邇維至今還沒有回來,可以制約他的棱墨也沒有回來。而這個基地的主控系統卻只聽邇維的話。她會開啓基地的保護程式,可是她卻不會去保護基地裡的人,或者說,登無法確定這個有着自己的一套邏輯,思考迴路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別的主控系統會做出什麼樣的行動。
而基地現在正在遭受攻擊,這個攻擊的對象有備而來。
變異獸,變異獸,變異獸。
祭司在心底咀嚼着這個詞組,愈發恨得壓根癢癢起來——那些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一些什麼!
難怪……
此時戰場上的另外一處關鍵戰局,七月和悍江仍舊處於戰鬥中。
悍江的能力是身體強化,他的拳頭揮動間只覺虎虎生風,就連空氣都像是被割裂了一般,若是被他給一拳打實了,可就不是痛一痛就能了事的了。
而悍江也知道他要對上的七月是雷系的能力者,所以他原本的武器,一把精鐵加上變異獸能量結晶製作而成的斧子便沒有了用武之地。換成了另外一把,在出發之前特別定製的更爲沉重巨大的斧子。
特殊的材料並不導電,悍江的身體似乎經過了研究所的某種特殊改造或者強化,同樣不畏懼雷電,因此給七月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不過他也沒有懼怕這個麻煩,明擺着是針對他而來的,若是害怕的話像是什麼話!
或者說,他很久沒有真正的打過架了,正是不爽憋悶需要發泄的時候呢。
作爲類法系雷系的能力者,七月的身體也不是很弱,但是比起悍江來說就有點不夠看了。他只能不讓自己被這傢伙的拳頭或者武器給碰到,拉開距離,這對於類法系的七月來說本來算是好事,可是近有拳頭,遠有斧子,就算七月想要拉開距離,悍江也不會讓他成功。
兩人就這樣打鬥了起來,身邊空出了一大片。一邊打着架,七月的嘴上還沒有閒着,不斷的囉嗦着類似於“喂喂你這頭大笨熊魁梧啊萬一被你一屁股坐在腰上只怕脊椎骨都會折斷吧我好怕怕哦”的話,倒也成功的激起了這條漢子的火氣。
“我感受到了不安的氣息……”站在窗戶邊“眺望”着城牆方向的淡金瞳少年喃喃自語,他就像是看到了城牆阻隔外發生的一切戰鬥。
手上緊緊的抓着被他視爲最重要的寶物的盒子,愚見嘆了口氣。
“快要結束了。”
“快要結束了。”
“哦?什麼意思?你準備好去死了?”聽到這話的青年將某種笑意掩入眼瞳深處,調笑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金髮凌厲耀眼如刀,柏斯站起身來,湊近弗蘭卡的臉,黧黑的狹長眼眸盯着對方的表情,“我只是準備好上場表演了,僅此而已。這麼長的時間我都快等不及了。”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明白,你我都一樣。所以我會讓你坐在我的面前,而不是打到你只能跪在我的面前。”
“所以……”這張臉上露出了一個充滿寒冷意味的笑容,“不要想着耍什麼花招。”
弗蘭卡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去,這個被認爲是導致第二文明誕生的罪魁禍首,這隻人造的怪物,他暖棕色的眼睛與黧黑色的眼睛對視。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間。最終,他默然的點了點頭。
“那麼,”柏斯坐回了原位,“我們來談談如何更好的加速這個進程吧。”
邇維基地牢房。
“所以我是說啊——我們就這個時候趕緊的跑吧!”毒牧坐在水手身邊按住對方的肩膀,看上去有點痛心疾首的意味,“你這人怎麼就這麼倔呢,管他丫的什麼任務什麼命令啊?等死嗎?反正這個時候大佬那邊也有人打來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