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坐在書案後批閱奏摺,聽到聲音,卻頭也不擡。
“安平見過皇上!”花千璃先自管自地請了安,請安完了,她等了片刻沒有動靜,實在忍不住便擡起頭來。
這一擡頭,卻發覺東方廉此刻,居然正在看着自己。他慵懶的靠在椅子裡,狹長的眸子半眯,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彷彿是審視,又彷彿是狼對獵物捕食前的一種撲朔迷離。
這讓花千璃心裡有些忐忑:這個皇帝召她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腦子裡卻在飛速的轉動着,臉上卻不動聲色,鎮定地望着對方,再一次行禮,故意大聲說道:“臣女花千璃參見皇上。”
他奶奶的,說安平公主你不理,咱就報本名兒總可以吧!
東方廉忽然“嗤”的笑出聲:“不錯,到底是大將軍府出來的,這份定力果然不同凡響。 ”
“皇上過獎了!”
“過獎?”東方廉好整以暇的看她一眼,忽然就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伸出修長的指捏起她的下顎,迫得她不得不與自己對視,方纔悠然出聲道:“可是朕怎麼覺得,你一直在扮豬吃虎?”
花千璃故作驚嚇的看向他,撞進他深邃黑沉的眸子裡,她只覺得心跳都漏掉了半拍。好危險!
這人能從一幫皇子中浴血而出,自然也不是什麼善茬。
不過自己在現代可是堂堂警官學院畢業,這種心理戰術可難不了咱。
心裡把他祖宗八輩罵了個遍。卻是縮了縮身子,眨了眨眼睛,扮起無辜的苦笑:“皇上明鑑,臣女不敢。”
她擡手撫摸上自己冰涼蒼白的臉,像是真觸動了心裡的傷心,眼眶發熱起來:“皇上就別取笑臣女了,這樣的病殘之軀?縱然面上如何風光,以後都……”
東方廉沉着眼眸看着她半響不語,直到花千璃垂着的頭下,有眼淚噼啪砸在手背上,他才收回視線,背過身去:“起來吧,安平你可知道你這封號的由來?”
“臣女不知!”
“那現在朕來告訴你。你這封號大有深意,可是擔負着我西陵江山社稷的安穩呢!”
“臣女何德何能,能擔負如此大任?”花千璃故作驚慌,疑惑地望着他。
“你如今以一國公主之名嫁到北冥,自是應處處以國家興亡爲己任。你的家人都在西陵,希望你能時時把北冥的情況傳回長安,以備我方防患於未然。”東方廉侃侃而言,語氣中不無威脅。
我靠,這不就是讓人去當臥底吧!只不過和前世不一樣的是,現在更加高端大氣上檔次,升格爲間諜了
!
花千璃想到自己兜兜轉轉兩世爲人,卻仍然逃不脫當臥底的命運,不由得哭笑不得。苦着一張臉望着對方:“皇上,臣女一介病弱女子,也不知哪天就一命嗚呼,這……”
東方廉認真打量她一眼,見她嬌嬌弱弱,好像沒有化妝,臉色也不是很好,想起自己害得她活不過二十歲,心裡不由生出幾分愧疚,語氣頓時軟了幾分:
“你不用擔心,到了北冥自會有人和你聯繫,也不需要你如何費心去打探,你只要把在宮裡聽來的一些信息傳回即可。”
“是,臣女遵命!”
能不答應嗎?雖然自己走了,可便宜老爹一大家子還在長安啊!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應承下來再說,回頭再想對策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