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章 就在這住下了
知縣重回公堂上坐好,先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接着纔回應道:“本、本官當然有證據!來、來人!傳證人牛二!”
小舞眉梢一挑,轉身望去。就見一身材瘦弱的老實男子低着頭畏畏縮縮的走進內堂。膝蓋一彎,給知縣行了個禮。
知縣緩過神,開口問道:“牛二!堂下這人你可識得?”
牛二聞言朝身旁瞥了眼,點頭道:“識得!是城北的張小虎!”
“好!”驚堂木一敲,“本官問你,上個月初六夜晚,你於城北處打更路過,被一惡狗嚇到,隨後那隻狗突然暴斃。你就着手上燈籠,好奇的走進衚衕裡查看,卻發現了一具女屍,是嗎?”
“對對!”牛二點着頭,這案子的第一具屍體,就是由他發現了。
“嗯!你看見屍體之後,就嚇得大聲叫喚,驚動了周圍鄰里的注意,大夥這才一起來衙門報了案。”
“是的!”
知縣點點頭,“在鄰里趕到的這段期間,除了你之外,可還見到有其他人?”
牛二身子一顫,眼神不自覺的朝張小虎瞥去。
“小、小的當時驚慌失措,但記得在叫喊之時,看見有人從衚衕口突然竄過。那身影……像、像極了他!”
“不是!怎、怎麼可能會是我?”張小虎聞言一下就慌了,連忙擺手解釋。可某知縣是沒打算給他解釋的機會,當即驚堂木一拍,“還想狡辯?來人吶,給我……”
小舞雙手插腰就這麼死死的盯着某知縣瞧着,硬生生的讓他那最後一個“打”給嚥了回去。然後陪着笑尷尬道:“姑娘!這人證都有了,你還想怎樣?”
嗤!小舞搖頭諷刺一笑。“這就叫人證?隨隨便便扯一句話就斷定人家是兇手了?那我還說他自個就是兇手呢!什麼打更路過,什麼發現屍體!搞不好他自個就是那殺人魔!正好晚上打更也沒人看見,他完全可以犯了案之後在賊喊捉賊!”
“呃……”知縣一愣,竟也沒話反駁。倒是那牛二連忙喊起了冤枉。可被小舞眼睛一瞪,下意識的噤了聲。
“你還知道喊冤啊?那你剛纔冤枉別人不是挺爽的嗎?你爹孃沒教過你,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嗎?你爹孃沒教過你,胡亂陷害別人是會遭報應的嗎?現在知道喊冤了?現在知道被冤枉的苦逼了?我告訴你!晚了!來,我那兩孫子,你們不是一直要打人麼?就給你們一個發揮的機會,把這玩意先給我打一頓!”
被點到的兩衙役一愣,皆擡頭望向知縣。知縣撫着額頭選擇裝死,兩衙役見狀,只好硬着頭皮走上前,把那牛二按在了地上。
一板子下去,牛二已經哭爹喊娘一副悽慘樣。小舞本想多給他一點教訓,但聽見他那殺豬般的嚎叫,當即揮揮手。
“算了算了,別打了!拖下去吧!”
“……”
這眼看着人證給小舞給打沒了,朱知縣皺着眉頭也沒法審下去,剛想着暫且退堂日後在繼續時,小舞卻道:“知縣大人,我剛纔聽師爺說,那三具屍體已經被家屬領走埋了。我就有個疑問,她們不都是風塵女子嗎?被賣進青樓的那刻起,應該就跟家裡沒有任何關係了。哪來的家屬?”
知縣聞言,面色不太好的回答道:“說是這麼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家屬。她們三都是平安街那一帶比較有名的窯姐,屍體是由她們所在的各家老鴇派人過來認領的。說是生前命苦,死後就早日下葬吧。所以我才特別通融,讓他們把人給領走了。”
“哦~~”小舞瞭然的一點頭,小手搓了搓,“不知道這特別通融,是個什麼價碼啊?”
朱知縣一張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眼神躲閃道:“什、什麼什麼價!本官這是仁心仁愛,見不得別人哭哭啼啼的,所以才破例的!”
小舞翻了翻白眼,知道他是在狡辯,卻也懶得與他計較了。
“這件事暫且不與你追究,我問你,屍體沒了,但仵作該驗過屍吧?”
知縣點頭,“那是自然!”
“好!傳仵作!”
不稍一會兒,仵作走進內堂,同樣的跪下先對知縣行了個禮。接着就見一個紅杉丫頭竄到了他身前。
“姑娘這是?”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現在所說的話將成爲呈堂證供!我問你,這殺人魔一案涉及的三具屍體,可都是由你親手檢驗的?”
小舞蹲在仵作身前,也不跟他廢話,直截了當的問道。
仵作回神,點點頭老實交待道:“是的,都是由小的處理的!”
“死因是什麼?身上有多少處傷口?除了被侵犯之外,還有沒有其它被虐跡象!”
“唔……”仵作思索了一會,回答道:“三具屍體的死因,都是由於脖子處的一道傷口。被鋒利之物所割傷,導致流血過多至死。身上倒是沒有什麼其它傷痕,只是整個臉都被劃傷,容貌已毀。”
小舞摸了摸鼻子,不解的喃喃自語。“鋒利之物?是什麼?”
仵作聽見她的嘀咕,好心的爲她解惑。
“是劍!”
“……啊咧?”
看見小舞疑惑的表情,仵作微微一笑,“小的從事這仵作之職,也是有些年頭了。這種傷口一般可以斷定,殺人者必定是個用劍高手!一劍封喉,完全沒有多餘的動作。死者臉上的那些傷口,也是被劍所劃傷。既然可以一劍殺死對方,卻還要在她們臉上留下傷痕,明擺着讓她們死後都不得安生。所以可以判定,這作案的人,不是跟這三位女子有仇,就是心裡有毛病!”
這仵作一職放到現在,那就是法醫!小舞一直就很佩服這類人,對於屍體完全不怕,而且還能讓死人說話,找到蛛絲馬跡幫助破案。
讚賞的拍了拍那仵作的肩膀,她以蹲着的姿勢挪到了張小虎的身邊。
“喂!你會用劍不?”
張小虎擡頭望她,對於他來說,小舞無疑已經成了他的保命符。今個要不是有她在,他估計早被屈打成招了。
誠實的搖了搖頭,“回姑娘話,我沒學過武功,不會用劍。我、我只會砍柴。”
小舞點頭,“嗯!其實你都不用說,我都能猜到。”
張小虎臉兒微紅,小心肝忍不住多跳了半拍。“謝、謝謝姑娘這麼相信我。”
小舞又點頭,“嗯。不用謝!其實我見你這樣,就知道你一定不是當變態的料!變態如果都像你這樣,那也混的太沒前途了!”
“……”
慕容夙夜聽見他們這番對話,滿腦門都掛着黑線。娘喲,可千萬別告訴我,這丫頭就是因爲見那人長的不像變態,所以才這麼護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