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 隱瞞
一進屋子,小阿離便從流光懷裡蹦下。學着剛纔小舞那模樣,邁着小短腿衝到了白若的身前,因爲身高問題,只有伸手抱住了她的小腿,激動道:“阿姨,我也好想你!”
小舞拎起他的衣服後領,就直接給扔了出去。這時候,無情老爸發揮了有愛的一面,伸出手接住了他,敲了敲他的小腦袋,淡淡道:“又不是第一次來拜年,怎麼還不長記性?一般到了這裡,你就該和我自動迴避了。”
小阿離皺着眉頭,一臉不爽的小模樣道:“那我們這一回,又要去哪回避啊?”
流光聞言,也微皺眉頭做思考狀,“唔……去年我們去的哪兒?”
“月宮!”
小阿離一口報來,“我和嫦娥阿姨一邊聊天一邊吃月餅,爹爹你看吳剛叔叔在那砍樹砍的太辛苦,就一掌把那樹給劈了。嚇的人家大叔跪在樹下哭了好久。還有玉兔阿姨也不敢搗藥了,直接變回原形閃人了。”
流光冷眼掃過,沒好氣道:“我就是想找個清靜的地方睡一覺而已。誰讓他們兩個一個砍樹一個搗藥的,吵死人了!”
“嗯嗯!”小阿離點着頭,“跑到人家的地盤上睡覺,還怪人家吵到你。把所有的錯全部推到別人身上,還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這三界中人,恐怕也就只有爹爹你了!”
流光眉梢一挑,語帶不屑道:“嗯,就你好!跑到月宮非要嫦娥仙子給你做月餅。明明不會做都給你糾纏的無奈了,愣是和玉兔精兩個人哄着你伺候着你。說什麼和嫦娥阿姨一邊聊天一邊吃月餅,說到底就你一個人在那啃的津津有味吧?”
“我哪有!”
小阿離嘟着嘴,跟流光大眼瞪小眼的望着。最後流光估計是從他那圓圓的小臉蛋上看出了些許小舞的痕跡,終是沒捨得繼續跟他爭執,拍了拍他的後背道:“好了,別鬧了。跟爹爹說說,今年要去禍害哪家啊?”
“嘿嘿!”小阿離咧嘴嘻嘻一笑,“去瑤池泡溫泉怎麼樣?”
流光聞言,一個爆慄敲在他的小腦袋上。“犯傻了是吧?瑤池是誰的地盤?你舅奶奶就是在寵你,也不會容得你這麼胡來!”
阿離抱着小腦袋一臉委屈。嚷嚷道:“那去哪玩嘛!這天界該玩的都玩遍了!要不爹爹你說一個地方!”
流光眼珠子一轉溜,稍稍低頭到阿離耳邊輕聲道:“跟爹爹去遛狗怎麼樣?”
“溜狗??”
“嗯。姓楊的養的那隻狗。”
“……!!!爹爹你——!!”
阿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流光一把捂住了小嘴。然後就聽見他這位當爹的自顧自的點頭道:“嗯!看你這麼興奮的表情,那我們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話音一落,不給小阿離任何反駁的機會,對小舞和白若揮了揮手,接着就帶着小阿離閃人走遠了。
……
他們父子去別處玩樂,小舞和白若這對姐妹就安穩的坐下談心。兩姐妹許久未見,自然有許多話要說。但這最主要的,還是一些切身問題。
小舞拉着白若的手,笑眯眯的開口道:“你過的還好嗎?和楊戩怎麼樣了?”
白若回以微笑,淡淡道:“就那樣吧。他對我很好,時常來看我的。本來今天他也要過來的,我聽說你們要上來。怕閻王大人見了他心裡不舒服,所以就讓他別過來了。”
“呃……”
小舞面露尷尬之色,抓了抓耳朵道:“對不起哦,我家那位小心眼,比較記仇!回去後我再勸勸他,讓他別總是跟楊戩那麼過不去。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們兩姐妹關係這麼好,他再怎麼說,也該給我點面子不是?”
“呵!”白若失笑,一雙翦水雙眸突然深深凝視着小舞。輕嘆一聲,語重心長道:“小舞,以後切記不許在胡鬧了。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所有關心你的人考慮,特別是閻王大人!你可知他有多愛你?”
小舞點了點頭,“知道的。這一次,確實是我胡鬧了。”
“不!”白若搖頭,“你不知道!倘若你知道,哪怕只是瞭解一點兒,你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犯錯。”
白若這番話,讓小舞頓時不解。她聽出是話裡有話,不由疑惑道:“白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很多事其實你都不瞭解!”白若感慨輕嘆。“本來姐姐是不打算與你說這些的,因爲你身在地府,閻王大人那麼寵着你。所以你就算再任性再胡鬧,也不會怎麼樣。可我萬萬沒料到你竟然會去跳輪迴道!你是凡人之魄升入仙班,一切全是拜閻王大人所賜。你雖然已成神仙,但未曾修煉,也不懂法術,所以底子不足。輪迴道里百轉千回,削其記憶,打散其魂,你以爲單單憑你這副身軀就能平安度過麼?要不是閻王大人度你修爲,之後也隨着你一併跳下保護着你。你現在根本不可能坐在這與我聊天!”
“……”
小舞無言,她先前知道後果會很嚴重,但卻沒料到竟是這般兇險。
白若見她不說話,遂接着道:“閻王大人法力深厚,他若是自己一個人跳下,便不會有事。但他爲了護你,替你承擔了所有。不然你仔細想想,爲什麼當初是月老下凡指引你去京城尋到閻王大人?而不是閻王大人他自己去尋你?”
小舞腦袋混沌,傻傻道:“爲什麼?”
白若搖頭苦笑,“傻丫頭!因爲他受傷了!像閻王大人這般厲害之人,都已經到了無法用法力尋到你的地步,你想想,他是受了何種重創?反之,你再想想,如果那重創是傷在了你的身上,又該是怎樣的後果?”
“……”
小舞的腦袋如被天雷狠狠劈過,整個人都僵硬住了。白若見狀,拉過她冰涼的手緊緊握住。
“小舞,你本是人界凡人,所以對天界之事有很多不明。像我和楊大哥能有今日這般局面,已經是最美滿的結局了。他能偶爾來看看我,還可以一起去散散步之類。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之事。你不要怪天界衆位仙子對你的嫉妒,她們確實是因爲太羨慕你了。閻王大人的母親是彩嵐公主,乃皇族血脈。閻王大人有她一半血統,所以也算半個皇族中人。這樣延續下來,你纔有孕育阿離的資格。但另一方面,閻王大人又有一半魔族血統,這樣一來,你腹中的孩子也會有。你別看閻王大人像是很討厭阿離的樣子,但你想必不知道,當初爲了讓阿離順利出生,爲了封住天界一些反對人士的口,閻王大人心甘情願承受九道天雷,在瑤池王母娘娘那休養了將近一個月纔回地府。”
小舞瞪大了雙眼,這些事,她壓根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