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 矛盾
寂遙清楚的記得,當年夙夜對她說這些話時,她腦袋一片空白,唯獨聽清了那“喜歡你”三個字。雖然知曉對方把她當男孩子看待,但心裡卻是莫名高興的。爲此,也更加堅定了自己要一輩子跟隨他的決心。
幾年時光又過,先皇病重駕崩,按照詔書遺命,傳爲與十四子。朝廷一片譁然,就在議論紛紛之際,九皇子站出說話,毅然決然的輔佐十四弟登上了皇位。大赦天下,參與朝政,爲新任君王鋪就一條順風路。
一年之後,朝廷穩定,新皇能力見長,夙夜吩咐寂遙收拾包裹,丟下一封書信後扮作出宮太監,連夜離開了皇宮。自此,一去不回,當真過起了逍遙的自由生活。
寂遙一路跟隨,看盡人間美景。偶爾遇上綠林好漢,刀裡來雨裡去的,也是適應力極強。反正夜主子沒事兒,她就一直安心着。原本以爲兩人就這樣遊戲塵世也挺好,卻沒想遇見了鬼逍。
夙夜收了鬼逍做貼身隨從,寂遙自此再也沒有喊過“夜主子”三字。甚至一度灰心!因爲從未想過高攀,所以她一直努力的爭取成爲夙夜身邊有用的存在。所以才下決心練武,學醫,只爲對於夙夜而言,她多少也有些價值的。
可鬼逍出現之後,論武功,她比不過鬼逍。而有鬼逍在,夜主子也根本不會在受傷。既然一切都有人取代,那她的存在,又有何意義?
但雖然想的明白,卻又捨不得,放不掉。於是只好厚着臉皮繼續跟隨,只是不在多言,不在多想。縱使路上風景萬般好,她也無心去看。而夙夜也察覺到了她的冷漠,“阿遙”這個稱呼,便喚的越來越少了。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今年回京參加七公主的婚禮。遇上了那位紅衣似火,熱情似火,性子也似火的姑娘——月小舞!
記得夙夜看見小舞的那一瞬,寂遙清楚的從他的眼神中,看見了濃濃的興趣。隨着這份興趣的加深,也漸漸轉變成了愛意。
是的,夜主子喜歡上了那位姑娘。他踏遍千山萬水尋求相伴一生的女子,終於被他在夢的起點處尋到了……
美麗不及西廂坊的舞姬,豔麗比不上一品樓的頭牌花魁,才藝不如綠水湖畔的寫意姑娘。依她的眼光,月姑娘該是中庸之姿。但卻偏偏就是這樣的一位平凡女子,俘獲了兩位王爺的心。寂遙起初是不明白,後來在相處的過程中才得以慢慢的瞭解。
西廂坊的舞姬就是舞姿再美,她看過一眼,也就忘了。一品樓的花魁容貌在佳,她卻絲毫看不出有何驚豔。綠水湖畔的寫意姑娘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可每每咬文嚼字之時,她都聽的頭疼不已。
相比較之下,月姑娘實在是優秀太多。活潑,善良,積極開朗。但凡有她存在的地方,歡聲笑語是絕對不間斷的。雖然有時候說的話讓她有些莫名所以,但不知怎的,只要一見到她咧嘴傻笑,周圍人都會不自覺的露出微笑。
果然,夜主子看人還是比她準。月姑娘,確實值得人所愛。也罷,待日後夜主子與月姑娘佳偶天成,她便獨自離開,尋一處幽境了此殘生吧。
只是……傷心嗎?不甘心嗎?阿遙啊阿遙,認命吧。只要夜主子幸福,你也就幸福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夜主子……”
牀上的人兒忽的開口輕喃,躺在她身側的男子聞聲一怔,抱着她的手縮了縮,臉色猶豫片刻,還是又伸出收緊,把她緊緊攬在了懷中。